主子的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呂芳心中反復地思索，一時間心中有了無數個想法，但都不敢確信。

主子的心思確實難猜，自己猜不準，嚴閣老和徐閣老同樣也是如此。

只是，現在明擺著是修道有成，主子的臉上卻沒有喜色？

“好啦，別亂猜了，只能夠說是小有所成而已?！?

嘉靖輕輕一揮拂塵，淡然說道。

呂芳連忙爬起來，露出笑容。

“主子，您可是要成仙了，到時候奴婢可是要沾著您的光，繼續伺候著您呢?！?

話說得挺好聽，嘉靖也很滿意，只是還不到時候，等到他真的成了，那才是值得慶賀的時候，至于說現在？還早著呢。

“呂芳，你想吃一枚丹藥嗎？”

呂芳剛剛平復的心態又一次緊繃起來，這又是一道送命題。

要是沒有回答好，那后果之嚴重，可不是他所能夠承當得了的。

“主子，奴婢的一切都是您的，吃不吃丹藥全憑主子吩咐?！?

呂芳心知自己別看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在外人看來是很威風。

可說到底那也不過是皇上的家奴而已，只要皇上一句話，那不僅可以罷了自己，還能夠殺了自己。

皇上的東西自己可不能去要，甚至于一點想要的念頭都不能有，要皇上賜予才是自己的。

至于他想不想要吃丹藥，呂芳心里是矛盾的。

此前他是真不想吃，之前嘉靖也賜予過他丹藥，不過都被他給想辦法吐出去了，他深知丹藥有毒，不能吃。

可今天見著這奇異模樣，卻想吃了，說不定皇上真的得道了呢，那這就是仙丹啊。

嘉靖見著他這模樣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

“真是滑頭，不過，呂芳，今天這丹藥你暫且不吃，日后自然有你的一份，你叫馮保進來吧?！?

呂芳聞言心里松了口氣，又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行了一禮之后轉身朝殿外走去。

“馮保，主子叫你進去呢?！?

“什么？干爹，主子叫我進去？”

馮保聽后驚喜地抬起頭來，眼神中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一旁跪著的黃錦還好，可陳洪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看向馮保的眼神如刀子般銳利。

“是的，你難道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趕快進去伺候主子！

呂芳不滿地瞪了一眼馮保，加重了自己的語氣，示意他趕快進去。

“是，干爹，兒子這就去聽候主子的吩咐！”

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馮保再度走進殿內，在看見嘉靖之后，立刻跪下行禮。

“恭喜主子得道，奴婢...”

“好了，漂亮話就不用說這么多了，我這有一顆仙丹，你可愿吃？”

馮保聞言微微抬起腦袋，看到自己的面前有著一枚丹藥，他當即再度叩首。

“奴婢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只要主子一句話，奴婢...”

“好了，別廢話了，既然愿吃，那就拿起丹藥吃下吧。”

嘉靖皺著眉頭揮揮手，示意馮保不要再廢話了。

他現在急于看看這枚丹藥在人吃下之后會是怎樣的效果，哪里有耐心聽他的廢話。

“是，主子。”

馮保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走到丹藥前，隨后恭敬地彎下腰，拾起那枚丹藥，在嘉靖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將丹藥放入口中。

“咳咳、咳咳。”

這枚丹藥一入口就是一股子腥味，而且奇苦無比，馮保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且喉間處止不住的惡心。

不過，馮保還是記得，這可是在皇上的面前。

要是自己敢將這枚丹藥給吐出去，那自己就完了，不管是自己的野心還是自己的人生，一并全都完了。

“馮保，這丹藥感覺如何？”

聽到嘉靖的問話，馮保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開口回答。

“回主子，這丹藥的味道好極了，入口即化，比奴婢吃過的任何美食都要美味?！?

聽他這么一說，嘉靖笑了笑。

丹藥是他煉制的，雖然他沒吃，但那味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這人，為了拍自己的馬屁，可真是有一手。

“我是問你身體如何，感受一下，有什么變化沒？”

在聽到嘉靖的命令后，馮保活動了四肢，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回主子，我感覺好極了，我渾身充滿了力量，我...呃，這是，好痛，好痛?。　?

馮保剛感覺自己身體不錯，緊接著便是一股劇烈的嘔吐感襲來，他想吐卻又什么都吐不出來。

緊接著便是渾身抽搐，身體膨脹，四肢仿佛要扭曲變形了一般，一股劇痛襲來，讓他止不住地慘叫出聲。

“主子，您沒事吧?！?

馮保的慘叫外面的呂芳也聽到了，忠心耿耿的他立刻焦急地詢問，但沒有嘉靖的命令，他也不敢貿然進入。

“沒事，呂芳，朕沒事，你們繼續在殿外候著就是了?！?

“是，主子。”

聽到嘉靖的回答后，哪怕呂芳的心中有著十萬個疑惑，他也不敢進去，只好守在殿門外等待。

嘉靖此時也觀察著馮保，此時他的身軀已經極度變形。

整個人被拉長到了兩米開外，手臂更是扭曲干枯，且長出了利爪，原本的衣服已被扯破，血紅色的肌肉裸露在外。

并且鋒利的牙齒長了出來，那森寒的模樣讓人毫不懷疑他可以輕易地咬斷人的脖子。

“主子，我這是怎么了？”

馮保發出了痛苦的聲音，而且跟往日的尖利有所不同，更像是野獸的嘶吼一般。

“你很好，只是丹藥還沒得到徹底的完成而已?！?

嘉靖看著馮保這模樣點點頭，看他這情況可以確定，自己拿食尸鬼煉的這丹應該是吃不死人，丹藥算是初步完成了。

“主子，求您開開恩，奴婢不想變成怪...這樣！”

馮保開口便想說妖怪二字，可他立馬反應過來，這樣豈不是就成了將仙丹污蔑成毒藥了么？

只是，他是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他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內那仿佛無盡的力量，可這樣別說進司禮監了，不被關到籠子里就是一件幸事了。

“放心，你可以變回來的，仔細想想自己原本的模樣，你可以變回來的?！?

隨著嘉靖的話音，馮保仿佛入迷了一般，漸漸地、漸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