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看見店門口站著一位熟悉的女人。

身姿窈窕，穿著清涼，正在向喬恩招手。

“蜜西小姐，好久不見。”

喬恩微笑著招手回應。

她是附近一家高級妓寨里的舞女，當然也兼職那什么事情。

記憶中經常找以前的喬恩剃毛，幾乎每周都來，是位講究衛生和情調的專業人士。

“你終于回來了，快點，一會我還要去接客呢。”

蜜西親昵地拉著喬恩的手，小鹿般靈動地跑到里間，輕車熟路摸到理療床上姿勢隨意地躺好。

喬恩笑著搖搖頭，有些招架不住她夸張的熱情。

畢竟是老顧客了，甚至已經開始挑剔起剃須沫的種類。

“我要檸檬香氣的，那個味道好。”

喬恩打了小片檸檬汁滴進剛做好的剃須泡中，混著著皂角和蛋清散發出來的味道，將房間內熏滿一種清新的氣息。

甚至不需要喬恩親自上手抹勻，她自己就接過那盒泡沫涂抹了起來。

“生意怎么樣啊最近。”

蜜西一邊用奇怪的姿勢徒手敷開檸檬蛋清，一邊和喬恩攀起家常。

“老樣子，都是些熟客。”

喬恩在隨身的小塊磨刀石上清理剃刀的刃口，頭也不抬地答道。

“聽拋瓦說你最近身體不舒服？”

“小感冒，差不多已經好了。”

蜜西很快抹勻，她隨意地在床單上擦了擦手，靠在枕頭上笑嘻嘻地說道：

“要是快倒閉了跟我說一聲，姐最近生意不錯，說不定能給你介紹些客人。”

“還是算了吧，男人很少來我這理發的，他們自己刮胡子的時候順手就能解決。”

喬恩算著時間，在感覺到毛茬差不多軟化之后，便俯身小心翼翼地刮了起來。

蜜西輕蔑一笑說道：“我指的又不是那些男人，他們都是些渣子……

“我是說讓院里的姐妹來你這理療，畢竟你技術好又年輕帥氣，相信他們很快會迷上你的。”

“好啊，剛好讓她們試試我新調的香水，我需要有人來品鑒。”

“你還會調香水？讓我聞聞！”

蜜西一聽這話頓時來勁了，伸手對喬恩說道。

“稍等一會，先剃完再說吧。”

喬恩皺了皺眉，有些打趣地問道：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嗯？有嗎？”

“我都不好下刀。”

“這樣難道不好嗎？”蜜西輕笑著搖搖頭。

“可是我不好下刀。”喬恩重復道。

“那下別的呢？”

喬恩見話題不對，連忙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老練的蜜西能夠輕易拿捏和男人說話的分寸，根據工作經驗將話題引導到她想要的地方。

“別逗我笑，要是我手抖你可就要丟塊肉了。”

“？很棒的形容。”蜜西咯咯笑了起來。

喬恩擦干凈剃刀，手里速度不減。

兩人說笑了有一會兒，蜜西笑累了便靠在枕頭上問道：

“話說，你也差不多到年紀了，現在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

“還沒有呢。”

“那我給你介紹幾個？”

談及這個話題蜜西抬起頭來，顯得神采奕奕，但很快又低下頭去，

“算了，我認識的女孩最后都成了舞女歌女妓女，你這么帥，又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店鋪，大概率是看不上的。”

“不能這么說，你們都是為人們帶來歡愉的性工作者，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之一，我當然不會歧視，只是我根本沒打算結婚罷了。”

喬恩指揮蜜西翻個身，終止這個有隔閡的話題，現在要開始從后面清理了。

肌膚靚白，攝人心魄。

但是似乎和蜜西從前的身體有些不一樣，喬恩皺眉問到：

“看來最近你跟人打架打的少了？身上淤青相比以前淡了很多，都是些老傷疤。”

“啊，確實，最近賴嫖資的客人少了很多。”

她將雙手墊在下巴上，歪著頭對喬恩問道，

“你知道最近常出現尸鬼的事情嗎？”

“嗯？這事連你都知道了？”

“對啊，尸鬼事情剛出現的那會兒，就是在我那個妓寨附近，撕碎了兩個賴嫖資的渣子。

“當時姐妹們嚇得不輕，但是很快發現尸鬼并不攻擊其他人，只是專門挑那些賴嫖資的，或者在旁邊小巷里想要打劫顧客的毛賊，大家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做生意。”

“專挑壞人攻擊？”

“是啊，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衛兵們反應慢了些，三天前才開始宵禁。

“但是已經晚啦，聽說被咬死的壞人最后也都變成了尸鬼，現在已經蔓延開來了。

“好處就是最近晚上安寧了許多，雖然宵禁會耽誤我們晚上的生意，但是不敢出門的只有那些老賴，生意環境好了許多。”

“聽上去這是件好事。”

喬恩擦了擦手上沾的泡沫，開始準備為那里涂抹鯨油凡士林。

將鯨油和明礬在手上化開并搓熱，喬恩伸手按了上去。

“你手好燙啊。”

蜜西嗓音有些顫抖，“這當然是件好事了，沒看我這幾天都胖了嘛，心情舒坦啊~”

她伸了個懶腰接著說道，

“尸鬼可比衛兵有效多了，我要是領主那就直接撤銷夜間巡邏，全權交給尸鬼幫我處理晚上的治安。

“就是可惜了，這些家伙怕光，白天還是有姐妹遇人不淑。”

……

剃毛流程結束，蜜西從理療床上爬起，簡單將床單披在身上就赤著腳下來。

迫不及待地對喬恩說道：“香水呢，香水呢，讓我聞聞你調的香水！”

喬恩將自己昨晚的成果展示出來，在她手腕上噴了一些。

蜜西閉上眼睛將手腕湊近鼻子，用手扇了扇空氣。

“不錯，就是稍微淡了些，可以多加點風信子的味道，再來點濃烈的百合香氣。”

“我覺得現在已經不錯了，再加的話味道容易亂。”

……

兩人開始辯駁這小瓶香水的調性應該如何，誰也說服不了誰。

但最終被蜜西以五個銀幣的價格買走，并且強勢要求喬恩按照她的想法做幾瓶新的出來。

喬恩知道這是她在照顧自己，這瓶實驗品根本不值三個銀幣，蜜西的強勢純粹只是她偽裝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