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看柔荑來了,眉心便松開了,借故道:“雙兒,柔妃來了,讓她陪你好好聊聊,朕晚些時候再來。”
皇帝走后,柔荑拉著雙昭儀的手,心疼的說道:“妹妹,你讓姐姐心疼死了。都怪姐姐,走的匆忙,未曾保護好妹妹。”說道此處,柔荑的眼眶不禁也紅了。
“姐姐,我的孩子突然沒了,太醫都說不知什么原因。今日雙兒才知道,孩子是被人害了啊,姐姐。”雙昭儀抱著柔荑,不停的抖動,聞者動容,聽者傷心。
柔荑此時靜靜的抱著雙昭儀,撫摸著她的背,讓她盡情的發泄出來。久良,雙昭儀的情緒才微微平復一些,柔荑這才詢問起事情的經過,雙昭儀也不甚清楚,和谷云講的相差無幾。柔荑又詢問道雙昭儀是如何知道孩子被人害了,雙昭儀這才提起王夫人傳來的消息。
柔荑略加思索,說道:“雙兒,此事姐姐尚未理清,你先別急,姐姐會盡力查清楚。”
雙昭儀感激的反握柔荑的手,說道:“姐姐對雙兒的情誼,雙兒銘記于心。可是為何姐姐都愿意做的事,皇上卻不愿查明?”
柔荑斟酌著字句,回答說:“龍裔沒了,皇上的傷心定不比雙兒少,可皇上需要顧全的太多,所以才……”
“有什么比孩子還重要。姐姐,我覺得皇上根本不喜歡雙兒,以往的寵愛都是寵,沒有愛,所以現在才可以這么冷靜。”雙昭儀突然憤恨的說道。
“雙兒別亂想,皇上對雙兒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許是皇上已暗中在調查,雙兒切莫胡思亂想,養好身子要緊。”柔荑第一次見到雙昭儀憤恨的眼神,不禁有些擔憂。
又哄了一會兒,雙昭儀的情緒才略微平穩點。快到晚膳時候,皇帝過來了,柔荑便識趣的回去琉璃宮。
一路上,柔荑都在思索整件事情,龍裔無故沒了,為何太后和皇上都息事寧人。
晚上,淅瀝瀝的春雨下個不停,沒人留意到一個黑影閃近了蕊珠殿,隔著窗子,輕聲說道:“主子放心,消息已傳到。”里面的人點了點頭,映著燭光,看的異常清楚。黑影見狀,又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雨夜中。
柔荑著皎月明察暗訪,總總跡象亦是指向了張公公,然則張公公已失蹤,怎地也追查不到。這日下午,映雪陪著柔荑去御花園散步,準備采些櫻花做沐浴只用,正走著,一只奶白色的小貓跑了出來,小貓跑過來蹭柔荑的鞋子,一點都不認生。蓉婕妤急匆匆跑過來,見到柔荑,忙行禮道:“柔妃娘娘吉祥,朵朵不懂事,沖撞了娘娘,望娘娘恕罪。”
“無妨,朵朵甚是可愛。”柔荑笑著說。
蓉婕妤繼續解釋道:“近日臣妾過于喜歡她,常撫摸她,以致她以為自己有孕,這才不讓人抱,總是亂跑。”
“哦,竟有這種說法,甚是有趣。”柔荑見小貓此時寵溺的蹭著鞋子,不禁覺得十分有趣。
聊了一會兒,柔荑繼續去采櫻花,心里還在想著剛才可愛的小貓,忽然腦中閃過呂醫師給雙昭儀診脈時的話,胎像有些古怪,似是有孕,似又未孕。假孕!兩個字浮現在柔荑腦中,令她渾身一震。映雪見狀關切的問道:“主子,怎么了?”
“無事,許是有些累了,本宮先去旁邊的亭子休息下,你再采些我們便回去。”柔荑草草回復道,便心事重重的走過去。前思后想,柔荑幾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是假孕,皇上和太后才未大肆查探,張公公怕是被太后給關起來,會是誰做的?柔荑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眾嬪妃的臉,無奈沒有任何頭緒。
回去的路上,柔荑心緒不寧,半路便讓映雪先回去,自己帶著夏荷去了月華宮。來到月華宮,宮女們正在踢毽子,雙昭儀坐在一旁淡淡的看著。見到柔荑進門,大家忙行禮,柔荑讓大家繼續踢,自己則拉著雙昭儀去了內殿。來到內殿,柔荑不忍告訴雙昭儀她所傷心失去的孩子從未來過,便對雙昭儀講了自己查到的情況,張公公已失蹤,想來是皇上正暗中調查,便讓雙昭儀耐心等待,幕后黑手總會有報應的。雙昭儀看著柔荑,淡淡的說:“姐姐,這幾日妹妹已想清楚了,往日是妹妹把帝王之愛看的太重,以后妹妹會好好的,會比任何人都愛自己。”柔荑看著曾經天真的雙昭儀鏗鏘的說出這番話,心里委實難受,后宮最殘忍的地方便是逼你成長。
櫻花還未曬干,后宮便有了些許漣漪,此次剿滅叛軍,雙昭儀的父親和錦昭容的哥哥立下汗馬功勞,皇帝的賞賜不計其數,連帶著月華宮和紫煙宮也日日賞賜,門庭若市。
熙寧宮內,皇帝跟太后商議著封賞之事,以太后之意,恭親王此次又立了功,應按照祖制給予封地作為獎賞。皇帝思索片刻道:“額娘,此番穆親王便是封地遼闊,擁兵自重,這才起了忤逆之心,以兒臣之意,封地要一步步收回。”
“此事非同小可,皇兒要三思,倘若親王們聯起手來反抗,局面不堪設想。”太后憂心道。
“兒子明白,兒子已說服柔愛卿,替朕投石問路,以恭親王為頭,看看朝野的反應。”皇帝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
太后見狀,便未再阻攔,轉而說道:“既是如此,兩宮的位分也該進一進。”
“兒子正有此意,卿答應懷有龍裔,按理也該進上一進。”皇帝略微遲疑,注意看著太后的神色。
“恩,卿答應懷有龍裔,是該重賞,然則祖宗規矩皆是生下龍裔再行封賞,且懷著孩子也不易過于操勞,皇兒覺得呢?”太后平淡的講著,看不出什么神情。
皇帝想了想,確實如此,倘若現在封賞,禮數繁雜,實在累人,便也同意了。
第二日,內務府的李公公便來到月華宮,雙昭儀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雙氏攸德,溫婉淑德、嫻雅端莊,今冊封為妃,授金冊金印。欽此。”月華宮眾人皆欣喜,雙昭儀面上淡淡的,谷云忙接過圣旨,又給了李公公打賞,李公公喜笑顏開,恭維道:“恭喜雙妃娘娘,賀喜雙妃娘娘。”雙昭儀略點了點頭,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