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玉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
“剛才,御馬監的養馬力士來向我們靈官殿報案,說馬廄的天馬都中了毒。”
糾察靈官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下官帶人去查看了一下,御馬監馬廄的天馬確實都中了劇毒,奄奄一息,甚至有幾匹都已經死亡!”
糾察靈官的話,讓整個大殿的仙吏都驚訝萬分。
天庭的天馬數量稀少,異常寶貴,每一匹都是獨一無二。
如今不僅被人下了毒,竟然還有幾匹死亡了。
“究竟是何人所為?”玉帝臉色陰沉了下來。
“下官目前還沒有查到,只是必須快速給這些御馬監的天馬解毒才行,不然所有天馬恐怕都有生命危險。”糾察靈官說道。
玉帝也知道必須先救這些天馬才行。
“眾位愛卿,你們誰有救這些天馬的方法?”
玉帝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不過仙吏們都是低著頭,沒有誰敢說話。
倒不是完全沒人懂這個解毒之法。
只是這中毒的畢竟是天庭御馬。
如果一個不小心,毒沒解開,反而加重了毒性,那就得不償失了。
說不定還要擔上責任。
這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沒人想趟這攤渾水。
因此大殿內一片安靜,無人敢發聲。
這時陸長生站出來道:“陛下,我身上有一張滅毒神符,可解這些天馬中的劇毒?!?
聞言,眾仙吏臉上卻露出古怪的神情。
這御馬監本來就是陸長生負責的,為什么出了事他一點都不慌張,而且還隨身帶著解毒神符。
難道他事先知道這些天馬會中毒?
“糾察靈官,你帶著這張滅毒神符去御馬監,先把天馬的毒解了?!庇竦巯铝畹馈?
“遵命,臣現在就去?!?
糾察靈官接過陸長生手中的滅毒神符,馬上離開了大殿。
等糾察靈官走后。
文曲星君馬上站出來道:“陛下,我看此事木德星君推卸不了責任,應該立刻把他抓起來審問!”
“你的意思是御馬監天馬中毒之事,跟木德星君有關?”玉帝微微皺眉。
“下臣也不敢妄自揣測這毒是誰下的,但木德星君身為御馬監的上官,看護不力,鬧出如此大的禍事,定然不能輕易饒恕。”
文曲星君拱手說道。
“陛下,臣認為文曲星君言之有理,此事未有定論之前,應先把木德星君押入天牢,等天庭調查清楚再繼續處理?!?
這時又有一位中年男子持笏而出,眾人一看,正是負責看守天牢的武德星君。
“哼,你們兩人這么快就出來落井下石,御馬監的毒不會就是你們聯合下的吧?”
一聲帶著稚嫩的童音在大殿響起,哪吒挺身而出,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三太子莫含血噴人,大殿上說話都是要講證據的?!?
文曲星君見是哪吒,不敢大聲斥責,只是輕輕反駁道。
楊嬋也想開口,卻被紅環仙子攔住了。
看著紅環仙子輕輕搖頭,她明白自己表姐的意思。
她不像是哪吒有天庭官職,這樣隨便站出來講話,反而是幫了倒忙。
只能雙手攥緊粉拳,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而哪吒剛說完這話,便被李靖拉了回去。
眼神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
“陛下,我看此事發生的古怪,說不定有人想趁機誣陷木德星君,不能輕率定案,請陛下三思!”
趙元帥也站出來幫陸長生說話。
“木德星君,你有什么話說?”
玉帝臉色冷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心里卻是對陸長生有一些抱怨。
本來這是一個封賞大會,皆大歡喜。
卻硬生生搞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來。
現在不要說之前的封賞。
假如真找不出兇手。
那么陸長生這失職之罪肯定跑不了。
他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包庇陸長生。
不說死罪。
至少關入天牢是逃不掉的。
本以為這小子挺機靈的,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連自己底下管理的御馬監都看守不好。
陸長生抬起頭,卻是一臉平靜的說道:“陛下,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
“你知道是誰?”玉帝皺起了眉頭。
“沒錯,我還可以在這大殿上當場把兇手找出來!”陸長生信誓旦旦道。
“那你快快說來,若是真與你無關,可以判你無罪?!庇竦巯铝畹?。
“還請陛下給我半個時辰時間,我會給所有人一個真相,誰是誰非,自有論斷?!标戦L生請示道。
“你想做什么?”
“我想回御馬監拿個東西?!?
聞言。
文曲星君馬上道:“陛下,這小子奸詐狡猾,恐怕是想逃脫懲罰,背地里不知又在耍什么陰謀詭計,千萬不能讓他逃出大殿。”
“既然如此,我叫別人去拿總可以了吧!”陸長生笑著攤手。
“好!那我就給你半個時辰,木德星君,你最好是有證據,不然罪加一等。”玉帝面容嚴肅道。
陸長生走到楊嬋身邊,對她輕輕說了幾句。
“原來這就是你借時間輪鏡的原因?”
楊嬋聽完后,像是恍然大悟。
她一直猜不到陸長生借這個時間輪鏡是想做什么,現在算是完全明白了。
倒是紅環仙子聽得一頭霧水。
這事跟時間輪鏡有什么關系?
況且時間輪鏡不是她姑姑的法寶嗎?
“拜托你了?!?
時間輪鏡本來就是從楊嬋手上借過來的,也只有她去拿,陸長生才放心。
楊嬋點點頭,輕笑著道:“放心好了,這事包在我身上?!?
隨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楊嬋走出了凌霄寶殿。
大概一刻鐘后。
楊嬋又急匆匆的趕回來了。
“陛下,御馬監的天馬都已經恢復正常,只有三匹死去的天馬沒救回來?!?
楊嬋回來后,先匯報了一下御馬監的情況。
玉帝和大殿內的仙吏聞言,都松了口氣。
這滅毒神符確實有效果。
雖然事情發生的很意外。
但幸好沒造成什么重大傷亡。
對天庭來說,如今的天馬已經不再用來征戰。
準確來說,天馬更像是豢養的寵物,戰略意義不是那么大了。
否則御馬監也不可能只讓一個木德星君來看管。
但畢竟天馬也是天庭的資產。
不可能看著白白損失掉的。
“木德星君,現在半個時辰已到,你的證據呢?”
文曲星君不知陸長生打得什么鬼主意,但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心中很是不爽。
“文曲星君,無需著急,我馬上展示給大家看,說不定這事跟你也要扯上一點關系哩?!标戦L生冷笑道。
“一派胡言?!?
文曲星君其它事不敢打包票,但御馬監發生的事他還真不知情。
跟他扯上關系,怎么可能?
“木德星君,你既然已經叫楊嬋把東西拿來,那就把誰是兇手的證據呈上來?!?
見玉帝也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陸長生給楊嬋打了個眼色。
楊嬋會意。
只見她睫毛微動,閉上眼睛,小嘴輕念咒語。
隨后往空中一指。
一面古樸的鏡子便出現在了大殿上空。
這鏡子長相普通,跟梳妝用的鏡子都差不多。
“陛下,這就我讓楊嬋去御馬監拿的東西。”
陸長生指著半空的鏡子道。
馬上有人認出了這面鏡子。
“這是時間輪鏡!可映照過往之事。”
某一位仙吏說出這面鏡子的名字后,大殿內的其他人都是恍然大悟。
不過依舊有些疑惑。
這時間輪鏡似乎是玉帝妹妹瑤姬的寶物。
為何會放在御馬監內?
“證據就是這面鏡子?”玉帝不冷不淡道。
“沒錯,諸位看清楚了?!?
陸長生說完之后。
楊嬋凝指成劍,雙指輕舞。
一道純凈的靈力破空而出,精準地擊中頭頂的時間輪鏡。
只見鏡子輕輕搖晃起來。
隨后鏡面上閃起耀眼的白光。
從里面照射出來。
如同繁星閃爍,外面的光輝匯聚成一幅奇特的畫面。
由模糊變清晰,漸漸地出現兩個人的身影。
“這是?”
時間輪鏡所形成的畫面栩栩如生,就仿佛真的一般。
所以這兩個人瞬間被認了出來。
其中一個是弼馬溫。
另一位穿著白衣,長相儒雅,額頭有兩個小龍角。
熟悉文曲星君的官吏都認識他。
“這位好像是渤海龍王的四兒子敖唐,也是文曲星君的徒弟?!?
眾仙官有些詫異,這敖唐怎么會跟木德星君的手下弼馬溫混在一起。
文曲星君見時間輪鏡中出現敖唐的身影。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此時四周的景致也清楚地展現出來。
這似乎就是在御馬監的馬棚內。
兩人交談的聲音從顯示的畫面里傳了出來。
這時間輪鏡連聲音都能記錄。
“弼馬溫,這次一定要讓文祥公子滿意!”敖唐說道。
“放心,這百蟲千花粉定能起效,天馬吃了,如果兩個時辰內不救治,就會死亡?!?
“這樣就好,沒有被其他人發現吧!”
“今天木德星君,監丞,副監丞大小官員都去凌霄寶殿了,剩下的只有幾個養馬力士在這邊?!?
弼馬溫繼續說道:“我早就通知了我的心腹王力士,把其他養馬力士引開,此刻這御馬監只有我們兩人?!?
“你做的不錯,事成之后,文祥公子肯定會獎賞你的,以后這個空缺的木德星君位置,也非你莫屬?!卑教频老驳淖YR道。
“哪里,哪里,唐公子也有功勞。”
兩人互相一頓恭維,然后行動起來。
在馬的飼料內撒入了百蟲千花粉。
做完這一切,兩人又悄悄的溜走了。
隨后幾位被引開的養馬力士回來了。
他們攪拌飼料,把含有百蟲千花粉的飼料分別放到了馬槽內。
看到這里。
誰是兇手已經不言而喻
楊嬋這時候也收回了半空中的時間輪鏡。
“想必諸位也看清楚誰是真的兇手了吧?”
陸長生對著大殿內所以的人問道。
眾仙吏點點頭,看著文曲星君所在的位置,指指點點。
“陛下,這必定木德星君的陰謀,他想陷害本官的兒子!”
文曲星君連忙向玉帝請示。
“你的意思是時間輪鏡所顯示的畫面都是假的?”陸長生不屑的看著他。
“哼,你小子詭計多端,我兒子生性單純,說不定就是你指使弼馬溫這么做的,不然這弼馬溫明明是你的手下,為什么會去御馬監下毒!”
文曲星君滿臉怒容,站出來厲聲斥責道。
“弼馬溫雖然是我的手下,但早被你的乖兒子收買,你沒聽到你徒弟說嗎,這件事做成,你兒子還能舉薦他當木德星君呢!”
“你…莫含血噴人,那只是敖唐的說辭,又不是文祥親自說的。”
文曲星君被懟的有點結巴。
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連他自己都沒舉薦別人當木德星君的本事,何況是他兒子。
這明顯是越俎代庖,損了玉帝威嚴。
整個大殿誰不清楚,陸長生的木德星君仙職是玉帝親自授予的。
文祥難道有玉帝的權力?
果然玉帝的面色陰沉如水。
這文祥實在不像話,不僅唆使天庭仙吏下毒,還敢擅作主張給別人升仙職,他有這個本事嗎?
“陛下,這文曲星君既然不服,可以派人去文曲星君府搜查一番,這弼馬溫現在必然躲在府上?!?
陸長生上前一步,拱手道。
“李長庚,去靈官殿宣王靈官,讓他親自帶人去文曲星君府搜查,把弼馬溫和敖唐、文祥三人都抓過來!”
玉帝看了文曲星君一眼,冷聲指示道。
“是,陛下!”
太白金星領命而去。
文曲星君瞬間像泄了氣,神色頗為的落寞,這事的轉機已經不大。
他心中恨不得踩上自己兒子幾腳,再把他耳光扇個稀巴爛。
這個逆子,平時無法無天也就算了。
怎么敢做出在御馬監下毒這種混賬事。
真以為自己只手遮天,能在整個天庭瞞天過海嗎?
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
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
文曲星君府。
某間廂房內。
文祥、敖唐和弼馬溫。
三人坐在一起喝酒。
后面幾位腰肢招展的侍女正在按摩敲背。
文祥一陣舒服得意:“哈哈,此次那個陸長生必然要受懲罰了,我看他還如何囂張?!?
“恭喜文祥公子,這陸長生只是個沒見識的凡夫俗子,哪能和你比?!?
敖唐和弼馬溫兩人同時恭維。
三人舉杯相慶。
喝得滿臉通紅,半醉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