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允熥仍然無動于衷的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常森的心中有些慌亂了,“殿......”
一聲殿下還未喊出口,只見從懷遠縣城方向煙塵滾滾的來了一隊人馬。
不到片刻的工夫,那一隊人馬就來到了朱允熥的面前。
懷遠縣的代理縣令周德壽,被朱允熥留在那里協(xié)助他賑災的尹子劍率先翻身下馬,對著朱允熥拱手行禮。
“臣,懷遠縣代理縣令,周德壽見過皇孫殿下,欽差大人!”
“卑下,尹子劍,見過皇孫殿下,欽差大人,千戶大人!”
隨后,馬上其他的錦衣衛(wèi)紛紛下馬行禮。
朱允熥微笑的看著他們,“人帶來了?”
和尹子劍即將跟隨朱允熥北上不同,周德壽還要繼續(xù)在懷遠縣為官。
不愿與趟常家這灘渾水,向后退了一步。
尹子劍看到周德壽沒有表態(tài),這才轉過身,對身后的錦衣衛(wèi)喝令到:“把人帶上來。”
隨后,四名錦衣衛(wèi),將五花大綁的鄧文仁、鄧文義兄弟押到朱允熥的面前,在他們膝后一踢,兩人便跪在地上。
朱允熥面帶玩味的笑容抬眼看著常森:“三舅舅,這兩個人你可認識啊?”
看到鄧文仁、鄧文義兄弟被綁縛出來,常森也是一驚。
自從朱允熥離開懷縣遠前往淮南府之后,這兩個人便渺無音訊了。
常森也曾多次派人前往懷遠縣探聽,但尹子劍作為曾在軍中效力的夜不收,經驗比他的那些家丁要豐富得多。
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一絲消息走漏出來。
看到鄧氏兄弟凄慘的跪在地上,常森身后突然有一個婦人,發(fā)出一聲尖叫撲了上來。
還沒等她來到朱允熥的面前,就被兩名錦衣衛(wèi)用刀鞘架住。
那婦人無法上前,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嚎啕大哭起來。
“哎呦我的哥哥們誒,你們是怎么得罪了皇孫殿下啊,竟然被他折磨成這幅樣子?”
聽到這個婦人呼喊出來的臺詞,朱允熥就知道這一位應該就是鄧文義提到過的常森的小妾鄧氏了。
他抬眼看過去,這個婦人倒也有膚如凝脂,柳眉美目,倒也算是個美人,可惜,她的眼角下吊,顴骨高聳,下巴尖銳,長了一臉的刻薄之相。
朱允熥假裝糊涂,一臉疑惑的看著常森:“三舅舅,那一位撒潑甩賴的婦人是何人啊?她這是怎地了?”
常森被那婦人一鬧,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尷尬的回答道:“啟稟皇孫殿下,那是臣的妾室,她與被您綁來的鄧縣令和小鄧員外本是親兄妹,看到自己兩位兄長受苦,這才在您面前失態(tài)了。”
朱允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頷首道:“原來鄧氏兄弟是和三舅舅是姻親啊,那他們二位的惡性你可知道啊?”
常森踟躕不決的正在考慮如何向朱允熥解釋,朱允熥突然臉色一變。
“鄧文仁身為縣令,上不思報銷朝廷,下不思愛護百姓,其在懷遠縣的所作所為,可謂是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說到這里,他向著云曦一招手,“請尚方寶劍。”
還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朱允熥手里高舉著尚方寶劍,沖著尹子劍厲喝一聲。
“錦衣衛(wèi)百戶尹子劍,尚方寶劍在此,本欽差命你立刻誅殺此賊。”
尹子劍聞聲,上前一步接過尚方寶劍抬手就斬了下去。
只聽噗嗤一聲,鄧文仁的頭顱便滾落在地上。
常森站在那里,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鄧文仁腔內的鮮血直接噴了他一臉,那顆頭顱咕嚕嚕的滾到他面前,死不瞑目的在他腳下瞪著他。
大驚失色的常森顧不得抹去臉上的鮮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無法發(fā)出聲音。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鄧文義更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雙腿之間流出一股難聞的液體。
朱允熥冷笑一聲,“鄧文義其常年協(xié)助犯官鄧文仁欺壓百姓,魚肉鄉(xiāng)里,雖不是主犯,其罪也當誅。
他并無官身,就不需要尚方寶劍了,尹百戶,行刑吧!”
尹子劍也不不猶豫,將手中尚方寶劍還于鞘中,交給身邊的錦衣衛(wèi),抽出繡春刀就是一刀。
鄧文義還想求饒,卻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身首異處,倒在鄧文仁的身邊了。
看到朱允熥二話不說連斬兩人,常森更加驚懼不已,他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說一個字,只是不停的磕頭求饒。
原本在地上撒潑哭嚎的鄧氏沒了聲音,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轉瞬之間她的兩個哥哥便被斬下了頭顱,頓時目瞪口呆,楞在當場。
朱允熥面色陰沉,聲音清冷的接續(xù)發(fā)號施令道:“周縣令,你將此二人的頭顱帶回懷遠縣,在城門上掛足三個月,以平百姓之怨念,以戒官員之貪心。”
周德壽不敢多言,連忙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兩人的頭顱撿起來,用衣擺兜住,向朱允熥鞠了個躬,頭也不回的逃之夭夭了。
鄧氏突然反應過來,她尖聲高喊起來:“常森你個窩囊廢,我兩個哥哥替你做了多少事情,如今他們被人斬殺,你連個屁都不敢放,老娘真的是瞎了眼才聽從大哥的主意嫁給你。”
朱允熥聽到鄧氏的叫罵聲,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她,對于這個惡婦,他心里充滿了厭惡。
思索了一下,他看向尹子劍,“尹百戶,你派兩個人,把那個惡婦送去應天府教坊司......”
朱允熥的話還沒說完,常森大驚失色的抬起頭來,“殿下,那鄧氏是臣的妾室,您把她送到教坊司去,這讓臣和臣的大哥、二哥的臉以后往哪里擱啊?”
“哦,我只記得她是犯官親眷,倒忘了是你的妾室,”朱允熥一臉嘲弄的看著常森,“我前腳把她送去,后腳你常三爺就能把她贖出來,這可不行。”
說罷他又對著尹子劍說道:“給教坊司的司正帶句話,就說是我說的,這個女人,一生不得贖身,另外,她的房門外掛個牌子,就寫上這是常三爺的女人。”
常森聽到朱允熥這一番話,這下是真的急了,他一把抱住朱允熥的大腿。
“殿下,萬萬不可啊殿下,若您真的這樣做了,那丟的可不只是臣一個人的臉面。
你不看臣的面子,求求您念在已故開平王和太子妃的面子上,饒了臣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