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樞咧嘴不以為意地一笑，熟絡的說：“不礙事，真源還在山上。”
大廳里有老有少的，有那年輕的不知內情的悄悄詢問。
“為什么通臂門的祁小乙和茅山孫真人如此熟絡。”
身邊有略略知道內情的壓低聲音回道：“早些年通臂門的祁爺，曾經求道茅山五年，而后返回直隸在圈里闖出偌大名聲，這才創下通臂一門。
江湖上傳說通臂算是茅山的俗家，祁爺也不否認。據祁爺自己說，他奉茅山孫真人如師。”
年輕異人點點頭，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站在孫玉樞身后的王道生，耳朵微動，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
原來通臂門和茅山還有如此關系，他回想起師爺說所大圣劈掛拳借鑒過通臂拳，似乎這里面的事情也不全和外界傳聞一致。
但總之兩門的關系匪淺就是了。
人的名樹的影，輩分如此之高的上清上一代掌教孫玉樞在此，大家也都不敢放肆吃喝，都拘束著。
孫玉樞老于江湖，很快就注意到了異樣，和祁小乙交代了兩句之后，就準備讓小二安排房間，省的在大廳之中大家都不自在。
恰在此時，剛在門口迎客的小兒，引著一位身著粗布長衫，短發無須，掌柜模樣的青年人來到王道生他們身邊。
“孫真人，您大駕光臨小棧，真是蓬蓽生輝。”
掌柜的姿態放得極低，對孫玉樞執晚輩禮。
“小劉掌柜年輕有為，老道下山走動還有麻煩小棧的地方。”孫玉樞也不推辭，受了一禮，客氣的說。
劉掌柜連道不敢，隨即邀請王道生他們一行二人上樓一敘，孫玉樞趁勢應下，登樓而去。
王道生靜靜跟在后面，默默學習著眼前的一切。
他清楚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衣食住行、世俗人情還有進一步的勢力分布都是自己需要了解的知識。
等他們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大廳里才又漸漸熱鬧起來。
……
二樓雅間當中，劉掌柜將孫玉樞謙讓到上座，安排小二去置辦一桌上好的素齋飯。
這才施施然坐下，態度恭謹的開口：“真人，您這次下山是？”
孫玉樞坐在上首，白眉一挑，開口說出真假參半的回答：“門下小子纏的緊，非要下山，老道在山上也是閑人一個，帶著他出門漲漲見識。”
說著手指王道生，捎帶著還瞪了一眼，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寫滿了無可奈何。
王道生配合的低下頭，心里暗道“師爺，真是好演技！”
劉掌柜順著孫玉樞的視線掃過去，打量著王道生。
孫玉樞接著開口：“老道想向劉掌柜打聽些圈里的事兒，重點是西北的，我想帶著這個猢猻，去看幾位老朋友，順帶著讓他開開眼見。”
劉掌柜略一思索，沉吟片刻開口：“真人，具體的情報我稍后讓手下人送到給您送到房里。
您久不下山，我一時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就說近幾個月來的事兒吧。”
有了具體的范圍，劉掌柜眼睛一轉，撿著一些圈里都知道的事情說著：“
最近的話，陜省最熱鬧的就是賈家村的事兒了，一個是村里出挑的后代賈有為和白事兒班子跑了，另一個是賈家老族長的孫女兒失蹤了。”
談話將小二將飯菜送了上來，孫玉樞他們邊吃邊聊，漸漸的對于如今的西北異人圈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王道生端碗吃飯，味同嚼蠟，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聽了劉掌柜和師爺的談話，給自己最直觀的感受：
整個西北，整個陜省就是一個“亂”字。
普通人層面，直系的大小軍閥打來打去，你方唱罷我登場。而異人圈里大大小小的勢力，在紛亂之中也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
甚至還有全性門人占山為王，仗著異人手段為所欲為。
接下來去一路恐怕不會好走了，我得抓緊一切時間修煉，提升自己實力。
不然就像是原先的河南客商一般，在這亂世之中客死他鄉。
那樣的話別說成仙，怕是保命都難。
草草吃完飯，劉掌柜畢恭畢敬地將孫玉樞二人帶到客房，才告辭離去。
房間位于四樓，陳設講究，桌椅之上一塵不染，很明顯能看得出來是精心準備用來招待貴客的上房。
稍事安頓之后，王道生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開口詢問：“師爺，這個酒樓是？”
孫玉樞撫摸著自己下頜的白須，淡然道：“江湖小棧近些年興起的異人勢力，據說最早是前清宮里的粘桿處頭領創立的。
自打滿清宣統皇帝退位之后，悄然出現。
門中人三教九流各派異人都有，現下已經是江湖中最大的從事情報搜集和傳遞的工作勢力了。
這迎春樓作為小棧遍布天下的地點之一，距離咱們茅山最近。”
“那個小劉掌柜你認識嗎？師爺。”
孫玉樞回憶“他爹當初帶他上山拜訪時，曾經見過他，那時候他還是個和你一般大的娃娃呢。”
敲門聲響起，孫玉樞立馬收聲，不再言語。
“真人，掌柜的讓我給你們送點熱水。”聽起來聲音是小二。
王道生拉開門，雙手接過熱水。
小二緊隨其后邁步走了進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信封，遞到孫玉樞面前：“真人，這是掌柜的讓我交給您的情報。”
孫玉樞先收下，隨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小二：“這是報酬。”
“謝謝真人。”小二拿眼略微一掃銀票的面額，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了幾分。
收起銀票，退出房間。
王道生恍惚了一下，這么先進的嗎？
還以為憑借孫玉樞的名頭就能夠白嫖情報，沒想到竟然是用真金白銀買。
不過江湖小棧能這么快就將自己所需情報整理出來，其實力可見一斑，不容小覷。
自己必須警醒，現在所在的不是格子漫畫，而是無比真實的異人世界，每個人不僅有血有肉，而且甚至有著非凡的智慧。
眼前的情報交易就是最好的例子。
孫玉樞右手劍指，炁體形成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將信封滑開。
取出其中的紙，湊近燈光一頁一頁的細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