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眾人立即都用力嗅了起來。
“好香的肉味!”
“是啊,我們要是也有肉吃就好了!”
“想什么呢?飯都吃不飽,還想吃肉?!”
“你們別聞了,肯定是家主在大口吃肉,別流了口水讓家主看到又挨打!”
“不對啊!這肉味是從外面飄來的。”
一個名叫徐光的人猛吸了幾口,跑到墻邊登上臺子,往外面望去。
眾人圍了過來,有幾個人跟著登上臺子看著外面。
過了好一會,他們都不說話,下面的人急問:“怎么樣?是那些賊人在吃肉嗎?”
徐光趕忙擦了擦流出的口水,說道:“賊人正在大口大口吃肉呢!肉可真多,他們吃得可真香,還有那米飯……”
他說不下去了,瞪圓了眼睛直直盯著外面的李固等人吃肉。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有人把站在臺子上的人拉了下來,擠著登上臺子望著外面。
其他臺子上也擠滿了人,看著外面的人吃肉。
“當賊人可真好!”
有人專注的看著,一邊流口水一邊咂巴著嘴,好像是自己在吃肉一樣,不禁感慨起來。
“當賊人好,你去當賊人啊!”
糜竺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連忙回頭一看,只見糜竺糜芳和管家正站在身后,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們。
眾人趕緊跳下臺子,低著頭站在糜竺面前,沒有人敢出聲。
糜竺沉著臉,登上臺子往外面看去。
外面的賊人捧著大碗,故意夾起碗里的肉,放到嘴邊慢慢咬著,嘻嘻哈哈的,一個個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這讓糜竺火冒三丈,周武明擺著是故意來引誘自己的人。
而自己這些家奴也是受不了誘惑,竟然說出想當賊人的話來。
治不了賊人,我還治不了你們這些家奴嗎?
糜竺跳下臺子,盯著那些從臺子上下來的人,怒言道:“凡是剛才登上臺子看賊人的,全部杖打二十!”
眾人頓時驚恐不安,只是看別人吃肉就要被打二十杖,這是什么道理!
他們不明白,在家主糜竺眼里,自己看賊人吃肉的罪過很大,如果不加以責罰,所有人都去看賊人吃肉,后果可能就是所有家奴都變成賊人了!
管家趕緊勸說道:“家主,大敵當前,此時施杖只怕不妥,不如暫且記著他們的罪過,以后再罰!”
管家比糜竺更加了解這些家奴心里的想法。
這些家奴已經(jīng)看到賊人吃肉,心生慕意,如果現(xiàn)在責罰他們,恐怕會讓他們更加堅定去當賊人的想法。
糜竺明白管家的擔憂,也知道自己剛才過于沖動,現(xiàn)在確實不宜責罰這些家奴。
他面色稍緩,對眾人說道:“既然管家為你們求情,我就暫且饒過你們,過后再罰!”
“謝家主饒恕!”
徐光等人趕緊向糜竺跪地拜謝。
“兄長,賊人以利相誘,我們該怎么應(yīng)對?”糜芳皺眉問道。
糜竺也沒什么辦法,人家在外面吃肉,自己又不想帶人沖出去和他們打,根本沒辦法去把他們趕走。
但是讓他們一直這樣來誘惑,真的擔心自己這些家奴抵不住誘惑。
“家主,我有一計,只不過……”
管家欲言又止。
“說。”糜竺威嚴道。
“只不過不是什么好計,我們可以讓人把糞便潑出去,這樣可以把那些吃肉的賊人逼退,我們的人也聞不到肉味。”管家附在糜竺耳邊低聲說道。
這確實不是什么好計,而且是一條臭計,但似乎有用。
糜竺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可以,你去安排。”
“唯!”
管家連忙應(yīng)聲,安排人手去弄來糞便。
然后登上臺子,往外面潑去。
周武也在吃飯,他的碗里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只有一小塊肉。
大部分肉都給李固他們吃了,目的就是故意吃給莊里的奴仆們看。
“咦,他們怎么跑回來了?”
盧三看到李固等人端著碗跑回來,覺得有些奇怪,周武并沒有下令讓他們撤回來啊!
周武和沈義等人也都看去,果然是李固等人退回來了。
李固直接跑到周武面前稟道:“將軍,莊里的人把糞便潑出來了,臭不可聞啊!”
周武抬頭往莊墻看去,果然看到莊里有不少人露出了頭,正在把糞便往外面潑。
隱隱間似乎也聞到了一點臭味。
“看來想要以肉味引誘他們沒什么用了!”盧三說道。
鄭勛輕輕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不對,已經(jīng)起作用了,否則他們不會往外面潑糞!”
沈義緊接道:“不錯,他們肯定是聞到了我們的肉味,才會故意以糞便來蓋住我們的肉味。我看呀,莊里的奴仆們正在吞著口水呢!”
周武心中暗喜。
鄭勛和沈義說的都沒錯,糜竺讓人把糞便潑出來,正好說明自己以肉誘惑的策略起了作用。
雖然這不是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但是可以在糜家的奴仆們心里埋下希望的種子。
“吃飽了飯,你們再到前面去喊話,就喊‘殺糜竺,分黃金,分錢糧,分田地,吃香肉’這一句,就算里面擂鼓,你們也一直喊。”周武吩咐道。
“諾。”李固趕緊應(yīng)諾。
加上吃肉這一個希望,或許能讓莊里的奴仆們更加心動。
李固帶著兩百多人,這些原先都是張家的奴仆。
雖然莊外撒滿了糞便,臭味陣陣傳來,但他們毫不在意。
這些臭味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在張家的時候,什么味道沒聞過。
李固帶頭,眾人齊聲吶喊起來:“殺糜竺,分黃金,分錢糧,分田地,吃香肉!”
很快,里面緊隨著傳出擂鼓聲。
糜竺果然很擔心自己的家奴會被這些話給鼓動。
天漸漸黑了。
周武讓人在四面燃起火把,又派人靠近莊墻放哨,防備莊里的人突然出襲。
同時讓許良帶領(lǐng)作戰(zhàn)隊守在壁壘前面。
“沈義,人都準備好了嗎?”周武對沈義問道。
沈義答道:“都準備好了,九百人都是力氣大的,隨時可以出動。”
“嗯,莊北面大門里的人較多,你讓五百人帶二十萬錢在北面撒,其余四百人分成兩隊,每隊帶五萬錢在東面和西面撒。讓他們不要心疼,這些錢撒出去,我們就能攻進糜家莊,到時候糜家的錢隨便我們怎么搬。”
“現(xiàn)在就去撒錢嗎?”盧三問道。
“再等等,晚點再撒,讓李固他們繼續(xù)喊話,不要停,我要讓里面的鼓聲一直響著,這樣更有利我們?nèi)鲥X。”
李固等人的喊話,現(xiàn)在目的不僅僅是要讓里面的人聽到,而是想讓里面的鼓聲一直響著。
他們喊一句要間隔好久再接著喊,一點都不費力。
周武一直等到了將近子時,此時里面的鼓聲還在擂響。
“可以了,讓他們?nèi)ト鲥X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