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鐘之后，餐廳。
老媽和老爸坐在餐桌對面，正翻著那一摞一摞的國庫券，滿臉的不可置信。
張凡坐在對面剝著雞蛋，喝著粥，只是耳朵通紅，時不時還揉一下。
在經歷老媽一陣教訓之后，他剛才有時間將昨日發生的一切交代清楚。
老媽喃喃道：“老公這是真的？咱兒子這么厲害？”
老爸狠狠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兒子！我的種就是厲害！”
老媽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就你能行嗎！那還不是我生出來的！我肚子里掉下的肉！”
然后又轉向張凡說道：“哦喲！我的小心肝！剛剛是媽媽不好！這會兒不疼了吧！”
張凡點了點頭，咽下嘴里的雞蛋說道：“不疼了媽！媽我下次一定提前給你們講！”
忽的感覺不對哦~
這就不怪他了？
莫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砍頭前的最后一餐？
張凡一下子打了個激靈，又放下手上的湯勺，坐的規規矩矩。
狐疑的眼神從老爸老媽身上劃過，弱弱的問道：“爸！媽！你們真不怪我了？”
張凡明顯看到老爸氣勢稍微起來了一下，估計是聽了這話本來是想說什么的，但又生生給咽了回去。
因為老媽開口了。
“不怪！這有什么好怪的！哦喲！我兒子真有本事。看誰還敢說我兒子考不上高中！他們兒子考上高中出來能賺這么錢？”
“我兒子太優秀了！給個大學文憑也不換！”
老爸在一旁附和道：“是！是！是！我一定要整條牯嶺路！不！甚至整個黃河路都知道！”
這話題似乎是偏了！
老媽很是認同的點頭，“就是！咱兒子是天才！哦喲！都知道孝敬父母了！你等著我一定要讓整條街上的人都知道！”
聽了這話張凡有些懵逼，什么玩意兒？
這就孝敬了？
我錢！那是我錢！
說著老媽便準備起身，給老爸使了個眼色，準備唱唱雙簧。
“哎喲喂！他爹這5000塊是怎么來的！”
老爹心領神會，“什么5000塊？哦！你說咱兒子昨天賺的5000塊啊！”
牯嶺路上的商戶營業是比較早的，這條街上的商戶除了供應各處飯店，也是一個市場，這會兒已經是人來人往！
老媽的話引來街上許多向上的目光，對面隔壁的商鋪也有探頭探腦出來看的。
老媽的樣子別提多神氣！
要知道這年頭的一般職工的工資也就50來塊！
就算是他們居住的上海普大多數人的工資也是在幾十到幾百之間，一些高級專業人員及管理人員能到1000左右！
改革春風已經吹了十年，就算是放在這些做生意的人中來講，不說別的就牯嶺路，5000塊也是小半年的收入!
張凡這一天就賺了人好幾年的工資，可不得神氣嘛！
老媽故意站在窗口享受著窗下震驚的目光，似乎是不經意的朝著里面問道：“他爹，兒子是去做什么去了，一天能賺這么多啊！”
老爸當即大聲道：“國~”
一個國字還沒說出口，立馬就被張凡一個雞蛋塞住了嘴巴。
然后立馬起身將在窗口的老媽往里拉了拉，“啪”一聲將窗戶給合上。
“國？國什么呀建國同志！你倒是說呀！”從大街上忽的傳來一聲，似乎是隔壁店鋪。
“喲！陶陶你還真信啊！他們家張凡一個中學畢業生能賺這么多錢？我們家崽子大學生！那端金飯碗的一個月也才800！800你知道吧！”好像是對面店鋪的老板。
陶陶沒搭理他，又是喊了幾聲，只能在對面老板戲謔的目光中回到自家店鋪。
“陶陶你在外面嚷嚷什么，這么大聲！不想活了吧！吵老娘睡覺！”芳妹充滿怒氣的聲音從陶陶商鋪二樓傳來。
陶陶縮了縮脖子，朝上說道：“沒什么，就隔壁老張家，說是他家小凡子昨天賺錢了！”
芳妹有些無語道：“這不是好事兒嗎！他家小凡子中學畢業快一年了，一天沒個正興，干啥啥不是，學人修收音機，聽說現在他們那樓上還一堆破爛，老張托關系去學廚師也沒堅持多久，聽說前面兩月還買了不少本子和筆，我悄悄問過，小凡子說他要當作家，看樣子也沒堅持了！還讓我別告訴別人！東一出西一出的！人這好不容易賺點錢人老張父母能不開心嘛！這一年多老張夫婦沒少被人說閑話！對了小凡子賺了多少，老張父母這么大動靜？”
陶陶在樓下收拾著大閘蟹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陶陶是那會說閑話的人嘛！這你聽了別嚇一跳。”
樓梯傳來芳妹下樓的聲音，陶陶已經越獄的大閘蟹撿回了水池里，“誒！你怎么下來了，不再睡會兒！”
芳妹伸了伸懶腰，從墻上拿下一個圍裙準備系在腰上，“那么大動靜還睡什么，你還沒說小凡子賺了多少呢？”
陶陶趕忙上前幫忙，神神秘秘的說道：“5000！”
“什么！5000！”
這數字給芳妹嚇了一跳。
“誒！你這么大聲干嘛！”陶陶給芳妹緊了緊圍裙，并示意她小聲點。
“對！對！對！是該小聲點！”而后芳妹神秘兮兮的問陶陶，“小凡子該不會是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吧！這孩子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那么乖個孩子，還叫我姐姐呢！該不會是去...”
陶陶一臉疑惑，“去什么？”
芳妹白了他一眼道：“當然是去干壞事了！”
陶陶有些無語，“怎么可能！他天天待家里的上哪兒去做壞事！”
“哦！也是哦！那他搞什么去賺了這么多錢？”芳妹皺著眉說道。
“不知道哦！老張就說了個國字。然后就沒聲了。”陶陶說道。
芳妹點了點頭，一臉神秘兮兮的看向陶陶：“誒！陶陶你說，搞得這么神秘兮兮的，該不是老張家想要騙騙大家伙兒吧？”
陶陶聽后琢磨了琢磨，搖了搖頭說道：“我看著不像！估計是真的！”
芳妹鄙視的看了一眼，“你覺得是真的那肯定是假的了！等會兒我還是自己去問小凡子吧！”
陶陶猛的點了點頭，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是真的！
也不為什么，就是看著老張父母不像是假的，眾所周知男人的第六感比較準！
“那芳妹我跟你一起去！”
“去？去什么去！你今天哪也不許去！先去把今天要送的貨裝好！”
“好勒！媳婦兒聽你的！”
“去去去！外面這么多人呢，你羞不羞！”
“我媳婦兒有什么羞的！就要秀給他們看！來媳婦兒親一個再抱一個！”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