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米然無數(shù)個日夜巴望著霍銘宇能夠回來,而這一刻,她的欣喜之余,心底居然揚起了淡淡的失落,甚至難過。
“銘宇,對不起!”米然泣不成聲,“我相信,這段時間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很辛苦很辛苦。”
“傻瓜,說什么傻話。”
“你讓我把話說完!”米然緩緩地朝他走近,淚眼模糊的她卻看不清霍銘宇的樣子:“我變心了,我不愛你了銘宇,你用生命救了我,我卻變心了,我真是個混蛋,沒心肝的女人。”
男人愣愣地看著一臉懊惱的米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在你剛剛失蹤的那段時間,我瘋了似的幻想著你在我的身邊,幻想著你每天陪著我,監(jiān)督著我,我甚至?xí)匝宰哉Z,假裝在跟你交談??墒?,他出現(xiàn)以后,我就沒心肝的把你忘記了,我不想欺騙你,我真的不愛你了,銘宇?!?
米然癱軟在地上,哭得像個淚人,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雖然,她把自己說得很是可恨,但是,沒有人會覺得她可恨,畢竟,承認(rèn)自己變心,是需要勇氣的。
男人緩緩地朝她走了過來,附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傻瓜,干嘛把自己說得那么不堪,對于我來說,你的安好,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米然哭著哭著突然止了聲,她緩緩地抬起頭,望向面前的男人,道:“小宇宇,你的聲音為什么變成了這樣?啞啞的,你的嗓子被毀掉了嗎?”
這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沙啞,像是……莫言蹊的聲音。
“然寶兒,是我??!你的莫莫!”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嚇到你了,是不是?”
米然望著眼前的男人,明明是霍銘宇,卻操著一副莫言蹊的嗓音,他還知道莫言蹊與她之間專屬的稱呼,這不可能啊!難道,她真的在做夢嗎?
“傻丫頭!”說著,男人將她緊緊地?fù)磉M(jìn)了懷中,“我是你的莫莫啊,我回來了!”
“銘宇,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你不用試探我,我承認(rèn),我愛上的人就是莫莫,我……”
男人突然霸道地將她的唇封住,忘情地將他禁錮在懷里吻了起來,他接吻的技巧完全來自于這個女人的培養(yǎng),當(dāng)初他在秦澤周面前演戲吻艾琳的時候,還是完全不大會的,但是現(xiàn)在,他早已得心應(yīng)手了。
迷亂中的米然已經(jīng)不知道他們究竟誰是誰了,他們的吻一模一樣,他們的臉,他們的聲音……米然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男人舍不得放開她,就將她抱在懷里,帶到了沙發(fā)上,溫柔地看著她:“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米然,讓你在心理承受了那么多,背負(fù)了那么多,我欠你的,原本就不是一條命能夠還的清的?!?
“我不要你的命,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活著?!泵兹患拥氐?。
“我明白,所以,我回來了。時間可能久了一點,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你回來了就好?!泵兹豢吭谀腥说膽牙?,很是順從。
“當(dāng)初是我拜托澤周和蘇嫣不要對你透露的,我以為,在這段我不在的時間里,他們會告訴你,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們把你瞞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泵兹挥行┲?,“你們瞞了我什么?你快告訴我?!?
“我從懸崖掉下去之后,僥幸掛斷了幾棵樹枝,起了一些緩沖的作用。后來,被莫安教授撿了回去,將幾乎殘廢的我給救了過來,只是,當(dāng)時他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很是悲痛,便將我的臉,整成了莫言蹊的樣子,待我醒來的時候,他向我道歉,而我卻覺得,以這個新的身份重生,也不錯,畢竟,霍銘宇一輩子都要為家族而活,到頭來就只是一座空墓碑?!?
“小宇宇……”米然驚訝地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喜歡莫言蹊這個身份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可以重新開始愛你。上輩子,霍銘宇讓你受盡了痛苦,到頭來還要你傷心欲絕,他不配擁有你!”
米然的眼睛漸漸染上了異樣的光彩,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道:“所以……你就是我的莫莫,我的小宇宇就是我的莫莫?”
“世界上早已沒有了霍銘宇這個人,之所以拜托安教授替我把容貌整回來,只是單純地為了尊重和紀(jì)念他的亡子,他的身份已經(jīng)被我占為己有,他的相貌,我不該那么自私地也一起占有?!蹦腥苏f著,習(xí)慣性的吻了吻米然的額頭,寵溺地看著她。
米然認(rèn)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喜出望外:“所以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變心,我愛的始終都是一個人,這個人叫莫言蹊,曾用名是霍銘宇,對嗎?”
莫言蹊溫柔地吻了米然的眼眉,笑道:“我猜,假如莫言蹊不是我,你也不會愛上他。所幸的是,我從未離開過你?!?
這一刻,米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好不真實,她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很疼,確定自己很疼,她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她的莫莫回來了,她的莫莫就是從前的小宇宇,只是,他早已脫胎換骨,那些前塵往事,他早已背棄,他是一個全新的人。
膩在莫言蹊的懷里許久,米然突然想起了蘇嫣,她去買玻璃水很久都還沒有回來呢,于是她連忙坐了起來,道:“不行,莫莫,我得去找小蘇蘇,她……”
這時,莫言蹊將她的車鑰匙拿了出來,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繼而放進(jìn)她的手心里:“來這里之前,我一直都跟澤周在一起,蘇嫣的任務(wù)是陪伴你,把你引過來,為了履行承諾,他們一直都替我瞞著你,你會生他們的氣嗎?”
米然恍然大悟,但是卻很開心:“當(dāng)然不會,沒有你的日子里,最關(guān)心我的就是他們兩個了,怪不得,老秦都變得比以前關(guān)心我,原來是因為你!”
“那是我對他們的托付,我明白,我的再次消失,你一定會難過,我怕你會做傻事,這也是我一直瞞著你我的身份的原因,我的身體隨時都可能亮紅燈,我怕你承受不住我一次又一次的離開,那對你是不公平的?!?
“可是,我真的很難過,甚至想過輕生?!泵兹浑y過地看著莫言蹊,“你知道嗎?假如不是莫叔叔給了我一線希望,說他一定會找到你,我真的怕自己某天會撐不下去?!?
“手術(shù)之后,我一直都在昏迷,所以,沒能及時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赡芤彩且驗檫@段時間的昏迷,讓我的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并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莫言蹊笑道。
“怪不得你的頭發(fā)變得這么短。”米然說著,摸了摸莫言蹊的發(fā),更加確定了他并沒有說謊,他的發(fā)質(zhì),跟從前的他一模一樣,現(xiàn)在想想,倒是當(dāng)初她對霍銘宇的印象實在太模糊了,哪怕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久,都不及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跟莫言蹊在一起這幾個月了解的多。
“所以,你現(xiàn)在愿意嫁給我了么?”莫言蹊突然問道。
米然一愣,看著莫言蹊認(rèn)真的眸子,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怎么看,他的眼神也同從前的霍銘宇不同了,再沒有猶豫,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娶她了嗎?
“這個,我想我還得問問我爸爸。”米然說著,將莫言蹊抱住了,偷偷地吐著舌頭,婚姻大事,她不打算任性,她要安博士認(rèn)認(rèn)真真地上門提親,拜會她的爸爸,還要米焱和米凜好好考驗他一下,而米然只負(fù)責(zé)享受這個過程。
總之,在結(jié)婚之前,她一定要花樣百出地折磨一下莫言蹊,要他辛辛苦苦才能娶到她。
*
這個新年,米然過得永生難忘。
她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還她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驚喜,而之后的日子,他們在這間小洋房里面膩了整個新年,沒有踏出門半步,更沒有人來打攪他們。
米然發(fā)現(xiàn),莫言蹊的身體恢復(fù)得真的很好,身上的肌肉塊都清晰可見,他將一個健康的自己送還給了米然,那么這段時間里,那種毫無希望的等待,便是值得的。
一場酣暢淋漓過后,米然躺在男人的胸口,輕聲問他:“莫莫,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莫言蹊認(rèn)真地想著,想了很久才開口,很是慎重的樣子:“大約就是我們玩鬧似的談了一場戀愛的過程中吧,我的女人緣一直都不如澤周好,但形形色色的女人我都見過,你這種……大膽,灑脫,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子,我是第一次遇見,漸漸的便有了感覺,當(dāng)時我自己一直都在鄙夷自己的輕浮與花心,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你的擁抱,你的吻,我都不想拒絕,甚至主動?!?
米然聽著聽著就臉紅了起來,她曾經(jīng)確實對霍銘宇做過很多大膽的舉動,但她都是聽從了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她愿意為這個男人主動,她喜歡他就是喜歡他!
“所以,我要全數(shù)討回來,這樣才不吃虧!”說著,莫言蹊在米然還在走神的情況下翻身將她再次壓在了身下,深情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