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臉憋的通紅，唯唯諾諾半晌，沒吐出一個字來。

他倒是想回答。

換成一般的小姨子，他都敢口花花的調戲，還敢說些土味情話。

但這個小姨子不一般??！

她渾身上下散發著若隱若現的殺意，一個眼神，都能讓人不寒而栗。

沒見面前，還能幻想一下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故事。

見了面，冰冷刺骨的寒意，讓他只想遠離。

更何況……

她有內景九重天的修為，實力上，碾壓他太多。

她還是魔道圣女的身份，名義上，被朝廷和天下正道通緝追殺。

最重要的是，她曾經親手砍過全家。

雖然是敵人逼迫下的行為，但孟昊不覺得，自己一個姐夫的身份，能比她親生爹媽的身份更甚一籌。

所以，她這種人真要狠起來，一刀劈了他，那就是白死。

不然，以他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的性格，怎么會在小姨子面前，宛如內向人士一般？

孟昊細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天真草率了。

跟睡了小姨子相比，還是把她趕走了更合適。

青衣這樣的，他真有點駕馭不住。

女人而已，天下比小姨子美的多得是。

就算糾結姐妹花這種身份，大不了以后再找一對好了。

“很難回答嗎？”青衣再次蹙眉，有些不解地看向孟昊。

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挺自信的。

孟昊的猶豫，讓她有些愕然，不由地高看了他一眼。

“我應該是想還是不想？”

孟昊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試探問道。

他也不確定青衣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人的名，樹的影，她不止是一個小姨子，更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喜怒無常的魔女。

他怕青衣這是在試探他，萬一答得不對，血濺當場就太不值得了。

“不想的話，那就算了！”

青衣下意識摸了摸腰間別著的長劍。

往常，拒絕她的人，都被一劍劈死了。

“想！”

孟昊自是能察覺到周圍溫度的變化，只覺得寒意貫徹天靈蓋，連忙回道。

媽的，被這女人欺騙了！

他回憶了一下，青衣還在使用柳媚兒模樣的時候，可沒有這么濃郁的殺意，反倒魅惑力十足，充滿了柔弱女子的那種無助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幫助她。

也正是那短暫的相處，讓他在這一周里產生了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再加上娘子在一旁吹風，他還真動了把小姨子收入賬下的想法。

可現在，青衣變回本來的面目，原形畢露，殺意沸騰，擋都擋不住了。

“你想的還挺美！”青衣嘴角微微一動。

孟昊聽到后，不由松了口氣。

她見了之后，眼神中有些失落，本還挺滿意這句話的。

心底長嘆了口氣，青衣意識到，自己想太多了。

她這種人，怎么配過正常生活？

‘是受傷讓我變得脆弱了嗎？’

青衣明白，自己定是本源受損，定是因為經歷了生死關卡，才萌生出這等懦弱的想法。

清除掉雜念后，她神色恢復淡然，眼睛也變得古井不波。

“想讓我嫁給你的話，就幫我報仇！”

啊？

孟昊有些發愣，嘴巴不自覺張開，想問一問，你是認真的？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報仇，你若替我報仇，這身皮囊送給你又如何？”

青衣說的云淡風輕，孟昊聽得卻是心驚肉跳，但又覺得她說的有幾分可信度。

“這個，嫁不嫁的另說，指不定你以后會遇到什么喜歡的人……”

孟昊咳嗽了一聲，不敢逾越那一步，接著道：“不過報仇的事嘛，你的仇就是明月的仇……”

“明月是我娘子，我愿意替她報仇！”

自覺自己這番話說的天衣無縫，孟昊略微有些好奇道：“就是不知道，你們的仇人是？”

青衣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也許，根本不是孟昊喜歡她。

而是姐姐明月自作主張的想法，是姐姐單純想讓她安定下來，過完此生。

可她又怎么可能這樣？

敵人興致好了，特意讓她們煎熬的活著，若是敵人玩興散去，那就是她們的死期。

“這一期的周刊，你看過了嗎？”

“看，看過了！”

孟昊連忙在腦海中回憶這一期的周刊內容。

青衣緩緩吐出了三個字。

“虞婉君！”

虞婉君？

皇室的人？

孟昊愣住了。

周刊上，這個女人出現在評論區，是天機閣特邀評論員。

點評了半坡事件。

孟家第十神子參與的戰爭，被她評價為“菜雞互啄”，江湖無數人爭得頭破血流，能夠讓內景跨入法身境界的孽石，被她形容為“破石頭”。

由此可見，虞婉君，大概率是公主，不是天資卓越，就是非常受寵，大概率二者皆具。

青衣淡淡道：“報仇之事，你最好別掛在嘴上……”

“以你的狀況，充其量是個螻蟻，沒人注意到你，可若是你跟其他人講，要尋虞婉君報仇，不用她動手，自會有人替她滅了你……”

孟昊眉頭皺起。

他不喜歡這種敘事。

這讓他想到了孟家神子來的場景。

高高在上，讓他們幾百人等候幾個時辰。

到了之后，更是無視了他們所有人。

“不管你是真心想替明月報仇，還是單純的……”

青衣頓了一下，回想孟昊對她的態度，發現他也只有在她變成柳媚兒模樣的時候，比較殷情。

這樣來看，他也許對她沒興趣。

索性收回了那句‘單純對我身體感興趣’的話。

她搖了搖頭，道：“虞婉君，你殺了她，我就是你的，任你擺布！”

“當然，你也可以忽略這段，我從沒想過別人替我報仇！”

“只是你自己說，要替明月報仇，我總要告訴你仇人是誰……”

說罷，不待明月回來，她便轉身離去了。

走出去很遠一段距離，這才停下。

“我怎么跟他說了這么多？”

青衣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態了。

“是因為上次他救了我？”

“還是因為，發現他在對待‘柳媚兒’和我之間的態度問題？”

“又或者，嫉妒他對姐姐明月那么好……”

青衣皺眉，明白這是因為她本源受損，精神世界紊亂導致的。

羞恥，慚愧，憤怒，懊惱，各種各樣的情緒涌了上來。

半晌，她才恢復平靜。

“罷了，他若真能殺得了虞婉君，與姐姐一同服侍他，又如何呢？！”

緊接著，她又皺眉，“怎會有這種想法，憑他殺掉虞婉君，又怎么可能呢？！”

“我為何會萌生出依賴他人報仇的想法？”

“師傅不在，無法幫我清本溯源，鎮壓雜念……”

青衣只覺得，受傷后的每一刻，她都不是她，都是有另一個人在體內作祟。

“呼~！”

“竟然會想著依靠男人……”

腦中不停閃過孟昊關心她的模樣，以及孟昊在樹洞下，將她公主抱起騰挪躍起的樣子。

那張帥氣的側臉，讓她心神不寧，方寸大亂，心魔叢生。

“定是最近過于松懈，殺一些人應該就能冷靜一下了……”

“貿然殺人，似乎不妥，容易引來正道人士……”

說是這樣說，但青衣其實也不想亂造殺孽，一路走來，殺的都是該死之人，殺的都是‘殺人者，人恒殺之’的人。

“既如此，去屠宰場殺一些豬吧……”

想到就做，青衣回房換上黑色夜行衣，悄然離開了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