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眼已經離黃家被抄家滅門過去了四天。
這期間,清河鎮乃至整個新鄉縣,都傳開了,說清河鎮出了一位“兇魔”,或說是“魔頭”、“梁魔頭”的等等相類似的。
當然這并不是在底層小民中傳播的,而是在一些上層人物中相傳。
其特定群體,就是清流,清流是最樂于宣傳這件事的。
畢竟梁霄的身上,已是徹底打上閹黨的烙印,是清流的對立敵對派。
而梁霄也聽到了許多的風言風語,不過他對此的心臟很強大,全都置若罔聞。
就在四天后的這一天的清早,一位梁家沒想到的人來了,或者說是那人遣仆役送來了請帖。
梁霄看著那請帖上寫著,讓自己于午時至王家赴宴。
內容沒多少,就這么簡單。
梁霄是屬實沒有想料到,自己見女方家長會來得這么快。
梁家人對梁霄要去王家赴宴,倒是表示有些擔心,畢竟那位可是前任吏部尚書,是清流中人。
而梁霄已經和閹黨靠攏了,不客氣的說,已經也屬閹黨一員了。
梁震就表示自己的擔憂:“霄兒你若去王家,別是王家設的鴻門宴吧?”
梁煜也一臉擔心的趕忙說:“那咱們還是不去了,霄兒你現在已經是韓大人的門下了,咱們也不缺他王家的相助?!?
倒是梁霄的母親,這時也在場,她倒是明白事理的,她說道:“那位王姑娘,救了咱們整個王家,這怎么能不去呢?”
“況且那位王姑娘對我霄兒有情有義,不管他王家長輩的態度如何,就沖王姑娘就該去的?!?
梁霄的母親陳氏,現在在梁家說話可謂是十足的有分量,當然也是因為母憑子貴,另外,梁震已經把管家權從大房,交給了梁煜他們三房了,而梁煜的管家手段卻是比較粗糙,但是陳氏在這方面卻是個有能為的。
這幾日,將家里上上下下,管理的是井井有條。本來還有些不放心的梁家老太爺梁震,這時候也徹底放下心來。
當然,交給三房管家,自是主要還是梁霄的作用了,畢竟現在梁霄是整個梁家上下的頂梁柱!
而聽陳氏這么一說,梁震率先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干笑了兩聲,說道:“看來,是我、是我著相了啊。”
而梁霄這時候接過話說道:“爺爺,爹,你們都不用擔心,起碼不用太擔心,要真是鴻門宴、要對我真不利,憑他曾任吏部尚書,他也不會用這種辦法對我不利,”
“畢竟他們是清流,清流講究的是愛惜羽毛,他要真想對我不利,也犯不著請到家里去。”
“換句話說,我要是去了,他們還要盡量相護我的安全,畢竟我要是出了事,他們爛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聽梁霄這么一分析,這么一說,頓時整個梁家的人,都松了口氣,畢竟梁霄對梁家太重要了,關乎著現在整個梁家的興辱存亡。
別的不說,要是梁霄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些清流之人第一個不會放過梁家,可想而知,到時梁家肯定會再次面臨一次滅門之禍。
“說得好!”忽然在議事廳的門口傳來一陣尖細的公鴨嗓音。
不用想,梁霄就知道是那死太監來了,這時只見王河走進了廳里,隨后對梁霄說道:“去,王家一定要去,而且還要和王家聯姻,到時候可夠看清流們那些人的臉皮是什么顏色的了,哈哈哈哈?!?
看著王河這么說,梁霄首先有些不滿起來,“我說王大哥,你能不能總別這么神出鬼沒的行嗎?”
王河聽此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剛才聽兄弟你說話,一下聽入了神,忘記和你打招呼了嗎?”
梁霄這時便說道:“王老哥,黃家的事也已經結束了,你什么時候回開封?”
王河說道:“本來剛才就是來找你,向你辭行的,但是聽了你們的話,我決定等你赴宴回來再走,說不定要是好消息呢?”
“我也能回開封后,給干爹報個喜訊?!?
梁霄心下想:這死太監,還挺會整花活。
但是梁霄嘴上卻說:“那我努力?!?
……
王府。
同樣是議事廳中。
“我不同意!”王番對著自己的父親王冠荊,大聲說道,顯然也是怒極。
王冠荊坐在太師椅上,此時也被兒子的態度激怒,便也冷聲說道:“看來我這些年對你是太放縱了,令得你都已經忘了何為孝道了?!?
王番急惱地說道:“爹,你可要知道,所謂婚姻嫁娶,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您老這樣的,強行越過我這個當父親的,插手自己孫女的婚事!”
“您還家信一封把我從晉中召過來,只說是讓我幫著您相孫女婿,可是,這個女婿,是個這樣的,一沒功名,這倒還罷了,只是有點詩才而已,可是我昨天來的,我可聽了他的所作所為,”
“那叫一個陰狠毒辣,關鍵是,爹,您不是不知道,他,他可是投靠閹黨之人!”
“您老,要是招了這樣的一個孫女婿,以后,以后讓我們家如何在清流里自處?”
面對兒子的這么一番疾言厲色的質問,王冠荊嘆息了一口氣,旋即說道:
“你先坐下,這不是還沒一準定下來嗎?只是讓他過來,讓你先看看,你要是不滿意,比如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化解化解……”
“再者說了,為父乃是清流領袖之一,即便老夫做些事,也不是隨便底下那些人能置喙的!”
王番這時怒氣還是很炙,他猛地坐在椅子上,將脖子扭到一邊也不看自己爹,氣呼呼說道:“要見你見,我不見!”
“你……”王冠荊已經真的是被氣到了,拿著茶杯“啪”地摔在了地上,“你放肆!”
而王番也被父親的這氣勢鎮住了,但他還是堅持己見,道:“反正我是不會見的!”
王冠荊呼地站了起來,抄起太師椅旁邊放著的拐杖,就要朝著王番掄過去。
而這時在旁邊伺候的王家的大管家和幾名管事,忙過來相攔、拉架,那大管家王忠便急忙對王番說道:
“少爺,您快出去吧,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
王番這時也嚇了一跳,趕忙匆匆地離開了議事廳里。
而這時廳里只剩下了王冠荊還有大管家,和幾個管事,王冠荊忽然的就鎮定下來,很平靜的吩咐身邊幾人道:“你們先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王冠荊便對后面屏風說道:“你出來吧?!?
而這時只見王梓桐走了出來,她臉上已經淚流滿面,王冠荊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你爹的態度,已經試探出來了,不過我本意也是不屬意那梁霄的,不過你既然說了,請家看看,我也就答應你,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倒是好奇這個梁霄到底是怎樣的人了。”
而聞聽祖父說了這番話后,王梓桐直接跪在地上,泣聲說道:“孫女謝過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