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不誤砍柴功?”
李友仁低聲呢喃一遍,對這個名字甚是陌生,腦海里實在搜索不到這樣一種奇怪武功,他將目光直直看向林浩,戰意濃濃:“這武功很不錯,能傷到我。”
林浩聽見這話絲毫不覺得他囂張,他只是應付道:“還好還好!”
三次交手,在李友仁講規矩的情況下,取得一平一負一小勝的成績,林浩已經大致摸清自己武功水平,因此有了就此罷手的打算。
“我們,還要繼續么?”林浩看看李友仁重傷的身體,著重關注到他那不流血的雙手。
“為何不呢!”李友仁簡簡單單道:“不過這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我會盡快擊敗你。”
說著,林浩就看見他拉開雙掌,躍躍欲試。
“好吧!”既然如此,林浩自然奉陪到底,他將手中長劍拋下擂臺,雙手一錯,也擺了一個內家拳的起勢。
“尹師叔這是要干嘛?”擂臺下的全真弟子見到這一幕紛紛不解。
尹志平一脈的人,剛才他們見到林浩用雷霆之勢將李友仁重傷,很是振奮人心。
他們想象不到平時溫遜有禮的師叔會有這等本事。
哪怕與尹志平不對付的其余幾脈弟子也不得不承認,今日過后,尹志平的威望在教內將達到空前高漲的地步。
而且無所謂這次比武是輸是贏。
“你們見過尹師叔的肉搏功夫嗎?”
四周弟子紛紛搖頭,尹志平深居簡出,極少見到他,更別說能看到他練這等武功了。
一個稍微靠近擂臺的弟子,好心去將林浩的長劍拾取起來,哪知剛拿起長劍,劍身就從中間應聲而斷,驚得一眾弟子張大了嘴巴,紛紛將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李友仁。
這斯人竟這等恐怖!
怪不得趙師叔會敗得那么迅速,而能讓其吃虧受重傷的尹志平,武藝又是何等高強。
臺上的李友仁看見這一幕不禁雙眉一皺道:“你再取一柄長劍來。”
“不用。”林浩從容道:“我們速戰速決,快來!”
然而李友仁始終沒有動作,就在原地靜靜地看著林浩。
他認為林浩擅長用劍,那就應該用劍與自己決斗。
林浩見此,明白這人想法,不由得有些無語,這家伙自己不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么,還說什么“趙師兄,我要開始認真了!”
不允許別人裝裝么?
“既然你不動。”林浩呼喝一聲:“那就我動!”
全真快拳——攻拳!
林浩動作很快,在臺上留下一道殘影,瞬間撲向李友仁。
這自然是他演練的另一種武功。
而李友仁雖然沒有進攻,但防守架勢已經撐開,因此見林浩攻來,并不驚慌。
“既然如此,那就下臺去吧!”李友仁心中暗自發狠,雖然遺憾沒能在劍道上擊敗他,但這次全真之行的目的已經達到。
思念間,林浩的快拳已經到了臉門子上,是一記樸實無華的直沖拳,他只需伸手格擋下來,腳下功夫再踹他下盤,定教他飛出場外去。
干凈利索贏下,也算給觀長有個交待。
我擋!
嘭~
一聲巨響后,當李友仁依著思維慣性想要去踹林浩下盤時,才發現一股失重感已經帶著他飛了出去,待他回神定睛再去瞧時,看見林浩高高站在擂臺之上,喘著粗氣對他咧嘴一笑。
從他的口型中依稀能辨別出似乎在說:
“你輸了!”
“我輸了?”李友仁不可置信的看向四周,原來就在剛剛一記對轟下,他已經被那股神秘巨力慣出場外。
“怎么會?”李友仁失神地喃喃自語道,而他的恩師劉觀主這時也臉色難看地走到他跟前。
“師父…”看見劉韞,李友仁居然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到現在仍然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輸。
“走!”劉韞低聲喝道。
“等等…”林浩眼見著他們就要離開,急忙出聲制止。
“尹道長武藝精湛,不知還有何吩咐?”李友仁沒有說話,倒是劉韞先回答,他的面目中雖然帶著笑意,卻讓林浩心頭微寒。
這是個狠角色!
“我想…”林浩正想將心中的疑問道出來,一直勉力支撐的身體卻不由一軟,結結實實倒伏在擂臺之上。
頭昏眼脹的感覺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令林浩忍不住想席地而睡。
然而他卻模糊看見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竄上擂臺,讓他心中一驚,
莫不是這劉韞心存歹意,想要加害于他。
待他想奮起反抗時,那人已將他手腕牢牢捉住,一道溫和精純的真氣緊隨而至渡進他的體內,精準引導著他全身暴走真氣,沿著純陽玄功的路線緩緩歸于平靜。
這人是全真教的。
不然不可能會這純陽玄功。
放下心來的林浩正要抬眼去看來人是誰時,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襲上心頭,使他兩眼一黑,人事不知。
……
全真教。
一處靜室內。
“尹師侄這次傷勢非同尋常,恐怕已經傷到根基,要想徹底恢復,難上加難!”馬鈺將號脈的手緩緩收回,語氣頗為沉重道。
一時間,屋內幾位年過半百的道士都沒有言語。
一位天賦堪比重陽祖師的弟子就這樣折在他們手中,他們幾個都難辭其咎,罪該萬死,不止是毀了一位弟子的坦蕩前途這樣簡單,最重要的是耽誤了門派傳承發揚大計。
全真六子,有一個算一個,百年之后恐也無顏面對師父他老人家。
“這小子,怎能如此輕率而不知輕重!”等了一會兒,丘處機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
他當時心神戒備,全身貫注,就是要在關鍵時刻保住自己這個徒弟。
哪知他千防萬防,漏算了一個,最大的危險竟是這愚笨徒弟,他也沒料到一個人竟對自己這樣心狠,不光手臂筋骨盡碎,就連全身經脈也嚴重錯位,今后要想再修習內功,恐怕難上加難。
“唉……”屋內響起幾道意味深長的嘆息。
“普天之下,能人異士良多,難道真沒有醫方良策了嗎?”丘處機雖然對徒弟恨恨不平,但仍然不死心的問道。
“據我所知……”馬鈺撫須長吟:“倒有一人或可對師侄的傷勢起到奇效……”
“只是……”
只是了半天,馬鈺也未將后半句吐出,低著頭神游天外。
“唉呀!!”丘處機急到:“只是什么,師兄你倒是快說啊!”
“只是……”
“死了。”馬鈺剛要說話,卻忽然被打斷,眾人皆將目光看向床上的林浩。
而馬鈺則愕然地看向閉著眼睛的林浩,不自禁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