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現在要完蛋了！”阿爾文在腦海中怒吼。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辦？”

“你也跟著一起死。”對方淡淡地說。

“你有什么毛病？”阿爾文很抓狂，他很想揪著對方的脖子，哦不對，現在是他自己的脖子。

“別急啊，我都還沒死呢。”

“沒死？你現在被劍插在地上，一會兒就變成羊肉串了，你告訴我沒死？”

阿爾文已經無話可說了，因為他沒機會說話了，七宗罪的劍鋒即將逼近他的面門。

諾頓顯然不想跟這個殺死自己弟弟的劊子手多說，當然更有可能是他說不過對方，對方有一點說的沒錯，他脾氣確實不好，所以更愿意用刀劍的說話而非嘴巴。

在諾頓看來，對方幼稚的不可理喻，空有高貴的血統，但靈魂殘破不堪，幾千年前他們曾將他埋葬，現在只需要他一人。

他會重新黑王一脈的榮光，在那至尊至力復蘇之前，他才是這個世界上的主宰，不需要吞噬兄弟，只需要釋放自己內心的怒火，一把火點燃世界。

諾頓憑意識操縱起七宗罪中剩下的六柄，向著阿爾文的身軀飛去，七宗罪是他最得意的武器，是煉金術的集大成之作，即使面對比他更偉大的生命，依然威力不俗。

他會埋葬眼前這個懦夫，以告慰他弟弟的在天之靈。

刀劍虎嘯聲響徹整個宮殿，一柄柄刀劍仿佛巨龍復蘇，流星般劃過空氣。

“去死吧。”諾頓像是在宣判。

“這下真是完蛋了。”阿爾文現在很平靜，人是不會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事產生情緒波動的。

七宗罪呼嘯著逼近，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停下！”一道略顯滑稽但極具威嚴的聲音響起。

明明是開玩笑一般的話，但七宗罪仿佛真的聽從了他的命令，在空中調轉方向徑直向著他飛去。

路明非，他逃避了兩個怪物之間的斗爭，但在最后一刻站了出來。

因為現在，他也是怪物。

——

“四分之一，交給你，我怎么辦？少活二十年嗎？”路明非咬咬牙，其實他已經下定決心，但他還想聽路鳴澤多說一些，比如“第一次就當免費送給你”之類的話。

但路鳴澤現在神色嚴肅，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浮士德》看過嗎？”

“讀過，陳雯雯給我推薦的，哦對，你好像不認識她。”

“我怎么不認識，我可是你弟弟路鳴澤，我還知道你以前天天念她的名字。”

“滾滾滾，那是以前年少不懂事，你能返回去給以前傻逼的自己幾巴掌嗎？”

“看來哥哥你也知道以前的自己就是個傻逼！”路鳴澤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別說這個，你在說浮士德！”路明非很急。

“對，魔鬼靡菲斯特和浮士德打賭，他成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他令浮士德滿足于俗世的快樂，主仆關系就解除，浮士德的靈魂歸他所有。我們的交易與這類似，我拿走你四分之一的靈魂，幫你實現愿望......”

“你是個蛋的魔鬼！”路明非打了個啰嗦，眼睛瞪得老大。

“愛信不信嘍，”路鳴澤攤手，“時間緊任務重啊，再不答應你朋友不就要死了，”路鳴澤眼神飄向不遠處，“真可惜。”

“那你能幫我搞定......諾頓嗎？”

“小菜一碟！”路鳴澤打了個響指。

“那......老唐呢？”路明非掙扎許久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其實是一個心軟的人。

“當然是死掉，其實從諾頓不再承認他是老唐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掉了。”路鳴澤聳肩，“哥哥你還是在心軟，可是你再心軟，你朋友就要死啦！”

“你確定你靠得住，還有零和李曦和他們，全部都帶出去？”

“當然，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辦事，破地圖夠快嗎？”

“你說過還要送我言靈大禮包。”

“放心哥哥童叟無欺！”路鳴澤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路明非沉默了幾秒，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最終緩慢地抬起頭來。

“我覺得我前面十幾年過的都像個小丑一樣。就連到了這里，他們說我是S級，可我真覺得自己配不上，就連阿文和他們打架的時候，我也只能旁觀。”

“但現在不一樣了，”路明非吸了吸鼻子，“管他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我可以不用躲在他們背后了，我能堂堂正正的幫忙，所以我會不后悔。”

“四分之一是吧，交給你，幫我解決。”

“痛快！”路鳴澤激動地拍手，“諾頓又怎樣，還不是得臣服于我們？”

“現在這個言靈歸你了，‘劍御’，怎么樣？”

“‘劍御’......”提到這個言靈，路明非第一時間想起了蘇茜，那個女孩使用言靈像小李飛刀一樣。

“哥哥你的當然跟別人不一樣，”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路鳴澤說，“你的是，‘劍御Pro max路明非版’！”

“還有這一說......”路明非傻眼了。

路鳴澤咬破指尖，在他的額頭上畫了一下，像是解除什么封印。

路明非忽然感到一股力量涌入全身，他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手。

“這就是權與力，哥哥！”路鳴澤怪笑起來。

“還在等什么呢？哥哥，快去救你的朋友！”

路鳴澤狠狠抱住路明非，像是要將他擁入懷中。

下一秒他消失不見，只剩下路明非一個人站在原地。

路明非愣了一秒后才反應過來，趕緊從角落里走出，他自己沒有意識到，此時他的黃金瞳已經亮起，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

“你好，”阿爾文抬起頭來，“總算來了！”

“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嗎？”路明非口中發出的卻是路鳴澤的聲音。

“剛醒嘛，你能解決他嗎？”阿爾文指指諾頓。

“小菜一碟嘍。”路明非揮手將飛過來的七宗罪撥在一邊，同時，他在阿爾文胸口的暴怒也被拔出。

路明非從中抽出太刀與闊劍，擺出作戰姿態。

“你們......”諾頓愣住了，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

“是你們啊......”諾頓說，“千年前的歷史，如今要再度上演。”

“你明白就好了，康斯坦丁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都會是我復仇的開始。”阿爾文揮舞暴怒，目標直指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