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爾文驚恐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似剛從溺水中脫險的人。

“怎么了，”昂熱抬頭看過來，“噩夢？

阿爾文似是還未從剛剛的畫面中清醒過來，一臉迷茫。

“噩夢？”阿爾文回想起熱浪襲來時痛苦的感受，一時無法相信。

還有那神邸般的奧丁，奇怪的，能夠控制昆古尼爾的男孩，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夢？

“也許吧，夢境太真實了？”阿爾文搖搖頭，雖然他已經見過昂熱的神奇能力，但對于北歐神話中的人物，他還是難以相信。

“我們剛出北極圈，快到了。”昂熱見阿爾文并無大礙便不再詢問。

——

俄羅斯，莫斯科。

阿爾文站在富麗堂皇的伊麗莎白宮前，思考著昂熱是不是想先放松一下，游覽當地風景。

“進去吧。”昂熱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先......進去逛逛？”

“這就是新生的家。”

阿爾文目光呆滯，嘴巴張大，有種下巴隨時會掉下來的感覺。

“這是哪里來的少爺小姐？俄羅斯貴族？”阿爾文如木偶般機械地跟在昂熱身后。

這棟建筑真的很大，四處都掛著畫兒，四處都看不到人，好像故事里公主的城堡。

“你好，昂熱校長。”一道冷冽的女音傳來。

阿爾文循聲望去，那是一個姣小的女孩，穿著米色羊毛衫，肌膚素白如雪，一頭顏色近乎純白的金發編制成辮子，又在頭頂上編成發髻，整個人像是一具完美的冰雕。

莫名的熟悉感，阿爾文心想，可他活了二十年，還沒見過這么好看的金發女孩。

“阿爾文·斯圖爾特，”出于禮貌，他先介紹了自己，“和你一樣，新生。”

女孩微微點頭，“零。”她的聲音略帶俄語口音。

“準備好了嗎？現在出發中午前能趕到中國。”昂熱問。

“沒問題。”兩人同時答道。

——

路明非此時正站在嬸嬸的試衣鏡前，擺弄著寬大的體恤。

“呼。”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今天上午，路明非親自到河邊采了一籃子蒲公英，倒不是買不起玫瑰，而是陳雯雯更喜歡蒲公英。

作為文學社欽定的上臺發言人，路明非決定勇敢一把，將文學社演講時間改為自己的showtime。

所以在他發言的時間段中，必須有感人的音樂作陪。為此，他偷偷從叔叔的柜子里摸了一包真中華在樓下的小賣部里換了兩包假的，一包放回柜子，一包孝敬給放映室老大爺，讓他見機行事，看到自己站在屏幕前就切歌。

這是阿爾文口中的前兩大法寶，至于第三個，深情的告白，路明非雖說不是什么大文豪，但在文學社的三年也不是白呆的，寫一篇感人肺腑的表白詞還算信手拈來，他有信心把石頭感動哭。

路明非在腦海里描繪著這樣的畫面：當他手捧鮮花，一臉嚴肅的站在屏幕前時，電影院里響起動聽的旋律，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只有他路明非鎮定自若，站在屏幕前聲情并茂的朗誦起自己苦思冥想的表白詞。起初所有人會嘲諷，陳雯雯則是一臉嫌棄，隨著他不斷投入更深的情感，所有人被他的真心所打動，陳雯雯一言不發，眼眶微紅。最后在他以一句“雯雯，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做結后，陳雯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向他，投入他溫暖的懷抱。想到這兒路明非一陣顫栗，不禁為自己的想象力而喝彩。

臺式電腦的QQ提示音響起，路明非看了看，是新的好友申請。

“村雨？這是誰？”路明非對這個ID毫無印象。

待他通過好友申請后，對方第一句便是，“路明非嗎？我是楚子航。”

楚子航？

路明非一臉疑惑的回復道，“是我，師兄找我有事嗎？”

“有時間嗎？今天晚上我想和你見一面？關于面試。”

路明非很是疑惑，自己面試的結果不說是一塌糊涂，也算得上慘不忍睹。

不會是面試表現太差，要被批了吧......路明非一陣擔心，但他又想到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

“今天晚上沒時間啊，師兄。”

“關于入學，你確定要拒絕嗎。”

“入......入學？”路明非懷疑自己看錯了，就他的面試表現也能過？難道這卡塞爾學院是專選奇葩的嗎？

“師兄，你認真的嗎？”

“嗯，僅此一天的考慮時間，如果你同意入學，那就打我的電話。”

路明非猶豫了幾分鐘，最終還是在對話框里輸入了，“那我拒絕入學。”

“為什么？”楚子航立刻回復了。

“就是有很重要的事，不做會后悔一輩子的那種。”路明非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今晚的計劃，對于他來說，這是一次只有成功，沒有失敗的嘗試。輸了，那他的高中就是一個徹底的笑話。

楚子航那邊足足十分鐘沒有回復消息，直到路明非以為他下線了，才看到他最后的留言。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路明非愣住了，沒想到楚子航這么容易就放棄讓自己入學了，他簡單回復了一個“謝謝”，便再次投入到自己的準備工作之中。

“加油，路明非，你是最棒的！”

——

飛機上，阿爾文半睡半醒中察覺到有人盯著他。

是零，這個女孩不知為何一直盯著他看。

“呃，我覺得一直盯著別人看......不太好。”阿爾文小聲提醒。

零微微抬眉，“只是感覺你很熟悉，不用多想。”

“是嗎，”阿爾文理了理睡的凌亂的頭發，“我覺得你也挺熟悉的，但我應該沒見過你。”

“嗯。”零應答后便不再說話。

飛機上的氛圍立刻又安靜下來，阿爾文顯得有些尷尬，和這個女孩聊天就是有這點不好，她隨時都會中斷對話，擺出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據中國的學員報道，當地的新生拒絕了我們的入學邀請。”昂熱轉頭看向他們。

“誰這么不識抬舉，我們用武力制服他。”說到這時，阿爾文想起了自己被昂熱“邀請”到學院的那一幕。

“當然，如果他堅決不同意，我們就采取極端措施。”昂熱點點頭，很認可阿爾文的想法。

零不說話，好像這事與她無關。

“等我們到中國后還有幾個小時的等待時間，你們可以自由活動，等待我的指示。”昂熱說到。

“方便問一下中國的新生叫什么嗎？”這是零開口的第一句話。

昂熱看了她一眼，顯得有些疑惑，但他還是回答了零的問題，“路明非。”

“路明非？”阿爾文總覺得這名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真是奇怪了，好像他對卡塞爾學院的新人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