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和向問天，秦偉邦，鮑大楚，桑三娘幾人離開山谷后。

任我行被李笑的寒氣所折磨，他痛不欲生。

“任教主，我雖然不認識那小賊，不過我認得他手中的劍是屬于恒山派的，他定是恒山派的人。”

鮑大楚對江湖上各門各派的兵器多有研究，他知道任我行想要報復全無從下手，于是變很快說了出來。

“向左使，你速去將盈盈和令狐沖找來，單憑你一人之力，無法幫我驅除體內寒氣！”

任我行掃視一眼，秦偉邦、鮑大楚、桑三娘等三人，能自保住性命就不錯了，不可能再來相助自己。

“是，教主，我去去就回！”

這個時候，令狐沖和任盈盈其實就在距離此處十幾里外的一座縣城。

本來，兩人和任我行一直同行，只是令狐沖實在不愿意和任我行相處太多，于是他找了個借口，和任盈盈一起在城中滯留了下來。

“任教主，桑三娘她死了！”

這時，鮑大楚發現桑三娘身體已經僵了，知道她受了李笑一掌后，一直在苦苦支撐，到的如今終于傷重而亡。

“豈有此理！這個姓李的小賊，等老夫傷勢痊愈，一定要殺上恒山，讓見性峰上所有的老少尼姑全部陪葬！”

任我行強忍不適，發下滔天怒意。

“可是，任教主，剛才那小賊武功著實不弱啊！連教主你也…”

“鮑大楚，你懂什么？這小賊年紀輕輕，哪怕內力上的造詣不淺，但若是論起招式呢？他肯定將所有時間都花在了提高內力上，難道還會有時間練習拳腳刀劍上的功夫！？”

聞言，鮑大楚眸子一轉。

“是啊，教主言之有理，屬下實在是愚不可及。到時候我們只要不和他比拼內力，以教主的劍道水平，定能一雪前恥！”

“到時候，再加上令狐沖和任大小姐，咱們定能一舉殲滅恒山派！”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任我行損失慘重，他怎么可能不去報復，哪怕找不到李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有他所在的恒山派。

......

......

......

天色漸漸昏暗，東方不敗終于再次醒來。

這次，她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么？”

她一感知，發現自己全身濕漉漉粘噠噠的。

“你不要多心，我只是給你灑水降溫罷了。”

李笑早料到她有此一問，剛才這段時間，他已經從附近采摘了一些野果回來。

東方不敗早已腹中饑渴難耐，她看到身前有一堆洗浄的果子，就直接拾起一個咬在口中吃了起來。

“明早，我們就分道揚鑣，你去你的地，我往東南方向。”

李笑同樣吃著果子，說出了下一步的打算。

“你還是太年輕，不知江湖險惡。”

聽到他的話，東方不敗突然嘆了口氣。

李笑狐疑問道：“你是什么意思，這和我去哪里有什么關系？”

“今日你為了本教主，壞了任我行的大事，那任我行是何許人也，萬一他查到你是恒山派...”

說到這里，東方不敗的話音戛然而止，意思到這里，已經無需贅述了。

“是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幸虧你提醒了我，那我還是盡早回恒山吧。”

語畢，李笑就將吃剩的半個野果一拋，陡然站了起來，他想立刻動身。

他看了一下手中的長劍，這就是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細節。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說他先前得罪了左冷禪，兩派同屬五岳，嵩山派還不至于那么無所顧忌，直接攻上見性峰。

而換作任我行，這個事情就不好說了。

“也不用急在這一時，任我行被你所傷，不花個幾天時間是恢復不了的。”

東方不敗想到自己還需要幾個時辰時間來恢復傷勢，在這荒山野嶺，身邊有李笑在，能少了很多麻煩。

“這倒也是。”

聞言，李笑又坐了下來，倒不是完全由于被她說動了，而是大晚上的并不適合擇路，容易走錯道。

接下來，兩人吃著果子，一時無話。

“東方教主，我能否請教一二。”

亦不知過了多久，李笑突然又開口說話。

“何事？”

“我想自創一門劍法，你可有何建議？”

李笑想到對方是當世第一人，為何不趁此機會，好好讓她指定一番。

“哈哈，算你有頭腦，你恒山派的劍法實在是不堪之極，在五岳派中也敬陪末座，你這自創劍法的想法，簡直不要太正確。”

東方不敗點點頭，對他的想法很是以為然。

“然后呢？”

李笑聽她并未說出有用的信息。

“恒山劍法長于守御，你當然是要在攻擊方面煞費苦心。”

“對了，今日如果我指點于你，可要算是替你完成第一件事！”

東方不敗話鋒一轉，不是帶著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好，一言為定。”

李笑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要是東方不敗真能讓自己開竅，勝過千軍萬馬。

“首先你要知道，無論是何種兵器，劍也好，刀、棍，棒等，都只是殺人的工具而已。”

接下來，東方不敗開啟了自己的教學。

“以劍為例，想要成為真正的劍道強者，你若只是拘泥于劍招，那就是作繭自縛。”

“你的劍招再華麗、精巧，別人也能以力破之，或者以快破之，試問，你如何能防？”

聽到這里，李笑點點頭，高手就是高手，只說了一個開頭，就足見她意境之高。

“那你覺得獨孤九劍如何？”李笑不禁問道。

“獨孤九劍？風清揚的這門劍法雖強，不過在我看來，只想著破解他人的招術，未免太被動了，終究是差了一點。”

李笑對她的話也有點贊同，這道理就如同足球里的戰術，你總想著去克制和破解對手的進攻，成本太高，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一代足壇名帥穆里尼奧又如何，能將防守和破解戰術發揮到極致又怎么樣，終究還是落伍了。

“所以東方教主能輕松打敗風老前輩？”

李笑質疑道。

“錯了。這就要說到另外一重境界了，‘快’！”

東方不敗搖搖頭，接著說道：

“我自然不能輕易勝得了風清揚，但并不是因為他的劍法能破我，而是他也如我一般，出招時，已經能疾如閃電了。”

李笑附和點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不過簡單一個‘快’字，可不是輕易能達成的，它對武者的身法，內力，識感的要求都極高，要做到其中任何一樣，都極為不易。”

“那如果我快不起來怎么辦，就不能成為一等一的劍道高手了嗎？”

李笑想到，如果所有人都一心去追求快，那武學的發展，也未免太狹隘了一些。

東方教主輕笑一聲，自負地說道：“這個本教主也不清楚，也許是我太強了，我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夠使人一對一戰勝我。”

“如果是以力對你呢？”

“以力？是有這個可能，但是招招出大力，你又能堅持幾時呢？”

“所以說來說起，你覺得我若要自創劍法，也應該在‘快’字上做文章？”

李笑總結了一句，同時蹙起眉頭。

“這也不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以我之見，你若是想勝我，只能如此。”

東方不敗毫不避諱，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她自忖武功極高，哪怕以明牌示人，對手也奈何不了她。

‘看來回見性峰后，要在佛道經典中尋求思想上的突破了。’

李笑心中暗暗想到，他也知道，江湖上許多高深的武學，究其核心思想，都是來源于佛道理論。

武當的太極，他將要修煉的《先天無極功》，少林的《易筋經》等皆是如此。

甚至他原本要去尋求的《玄鐵劍法》，它所蘊含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思想，也是源自于道家哲學中的“大巧若拙”。

“你若要修煉凌厲的劍法，我回到黑木崖后，倒是可以給你找來一些上乘秘籍。”

看到李笑一時低頭沉思，東方不敗主動推薦了起來。

“哦，那倒不必了，我自有想法。”

李笑其實并不想和日月教有過多的牽涉，劉正風，曲洋，還有令狐沖的教訓歷歷在目，他怎么可能去練魔教的劍法。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擔心給恒山的三定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行，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如此深厚的內力，有了這個基礎，練成至上劍法也是遲早之事。”

東方不敗也不知他為何拒絕自己，不過也不想再多問。

“我怎么感覺這筆交易我虧了？”

李笑突然抬起頭，正色說道。

“改日，我贈你一柄絕世寶劍，你覺得怎么樣？”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東方不敗知道李笑這人不喜吃虧，他剛才的意思分明是指自己所講的劍道知識無法讓他滿意。

“這個可以有，那就多謝東方教主了。”

“其實，你以后可以叫我東方姑娘，或者董姑娘也行。”

這時，東方不敗突然莞爾一笑。

“四下無人的時候可以。”

李笑略一思考，他想到，要是在大庭廣眾下那樣去稱呼對方，名門正派中人還不抓著他的小辮子不放？

翌日清晨，李笑見到東方不敗身體已經大有好轉，便希望和對方過過招。

“不比內力，你想和我比試？”

聽到這個要求，東方不敗有些感到奇怪。

“對，你不是說你‘快’嗎，我想知道以我的實力，能接你幾招？”

李笑道出了原因。

“好，我便成全你。”

接下來，兩人試了三次。

第一次，李笑堅持了三十幾招。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四十余招。

而且，這還是在東方不敗并未使用任何兵刃的情況下。

“哎，雖然我的內力不輸你多少，但是的確，你太快了，我的恒山劍法根本防不住你。”

李笑不想再比下去，他大受挫折，這也印證了他原來心中的猜測，東方不敗根本不用耗費大量真氣，只用一個“快”字訣，自己就承受不了了。

甚至在兩人對招時，他連動用《降龍十八掌》的機會都不太多。

掌法再快，手臂終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加上蓄力和出掌的時間，遠遠比不上手腕使劍來得快。

有好幾次，李笑想設法閃開一定的距離，施展剛猛的掌法，不過東方不敗的凌厲招式很快就貼了上來，讓他只能疲于招架。

只有真正和她比過，李笑方才意識到，東方不敗的“快”，不光是招式上的迅疾，而且還有反應，意識，身法方面的靈活，而且她出招時，一身罡氣外開，可以說是攻守皆備。

再加上極高的武學天賦、豐富的對戰經驗，精湛的內力，眼前的東方不敗完全就是一個無解體。

他心中斷定，哪怕郭靖和喬峰在世，如果他倆沒有其他的武功作為輔助，單以《降龍十八掌》，也一樣贏不了東方不敗。

最后，兩人分道揚鑣。

參考東方不敗的建議，李笑暫時舍棄了去襄陽的計劃，打算立即回到見性峰，以防任我行前去恒山派報復。

分離之際，東方不敗無意向李笑多望了幾眼，眸中似有不舍，不過也是轉瞬即逝。

東方不敗怎么可能讓人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不過，她離開李笑后，并未直接回黑木崖去徹底恢復傷勢。

東方不敗的目標是白蛟幫。

日月神教在整個武林耳目眾多，東方不敗早就已經有了消息，幾個月前，白蛟幫不知從哪里得到了一塊曠世稀有的玄鐵。

既然已經答應了要贈送李笑一柄神兵，思來想去，東方不敗還是覺得搶來玄鐵，然后讓教內的鍛造師打造一柄新的長劍為最好。

東方不敗速度極快，疾往黃河邊飛馳而去。

臨近白蛟幫總壇時，她在河岸上看到一名年老的樵夫，身形飛掠經過的同時，她順手將老人頭上所戴的斗笠摘了下來。

“也罷，就給李笑一個面子，省得以后他對我說東道西，唧唧歪歪的。”

本來，東方不敗是不屑偽裝自己的，不過此前她曾和李笑有過一番正邪辯論，思量過后，她覺得這次的行動還是掩飾一下自己的身份為好。

一晚腥風血雨過后，東方不敗屠盡了白蛟幫總壇男女老幼，總計兩百多號人，如愿奪得了玄鐵。

“哈哈，李笑這人太幼稚了。”

東方不敗身上沾滿了鮮血，看著身前的大批尸首，在月色下粲然一笑。

“我東方不敗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和這些螻蟻講良知，辯正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