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翡翠石號”的航行路線,預計會在明晚九點整抵達迪西港口稍作休整,之后再向著達米爾港前進,做一次補給,最后一路直達終點站普利茲港。
所以米伽勒并沒有和兩人聊多久,很快就告辭離去。
因為布魯斯在場,直到三人分別時,艾米莉也沒說出她想要采訪的內容。
米伽勒自然不會主動去問,午餐過后就返回自己的房間,繼續學習神秘學,不給艾米莉一點可趁之機。
當然,要是她不顧清譽,選擇獨自一人敲響陌生男子的房門,那他也無可奈何。
坐到椅子上,米伽勒挑選了一本關于非凡植物的圖書,細細閱讀了起來。
結果剛看了不到一分鐘,他就莫名的感到很疲憊。
打了聲長長的哈欠后,米伽勒也沒有硬撐,把書丟到一旁直接撲到柔軟的大床上沉沉的睡去,毫無心理壓力。畢竟他又不是高中生。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自己像是穿過了濃濃的霧氣,最后出現在一片緋紅之下。
他看見正前方那顆直達天穹的黃金巨樹,看見巨樹下的潔白王座,以及王座上那個嬌小的身影。
米伽勒立刻清醒過來,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
“我怎么又出現在這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的光影就飛快幻化,讓米伽勒有種已經走了幾百米的感覺。
“你來了。”
華麗的王座之上,銀發少女睜開她血月般的眼眸,對著下方好似朝圣者仰望神祗的米伽勒露出一個微笑。
“這我該怎么回答……難道要說我來了?”
米伽勒嘴角抽搐了一下,無法感知到恐懼的大腦,讓他此刻面對著未知的存在,還有心情無聲地開個玩笑。
見米伽勒沒有回話,銀發少女自顧自的接下去:
“你不該來的。”
“喂喂,你真的是在玩梗啊。”米伽勒表面木然地看著少女,實際上內心已經把槽吐了個遍。
他壓制槽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可我還是來了。”
說完這句話后,米伽勒也不管王座上的少女是何反應,立即接著道:“你也是穿越者。”
他沒有用疑問句,而是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穿越者……”銀發少女嘴角微微上揚,她笑道:“當然,我是。”
米伽勒目光罕見地呆滯了一瞬,除去生死未卜的羅塞爾,面前的少女是他第一個見到的,活生生的穿越者同類。
從對方玩的梗來看,少女還極有可能是他的老鄉!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米伽勒迅速恢復理智和冷靜,雙眼直視高臺上的少女,斟酌著問道:“前輩,你把我拉到這里來是有什么事嗎?”
“啊,這個嘛……”少女微微一笑,“我說我閑著無聊想找個人玩,這個理由你接受嗎?”
“接……接受才有鬼嘞!”
米伽勒很想這么說,但理智告訴他自己得冷靜,這個少女一看就不好惹。于是他遵從心靈的選擇笑道:“您想玩什么?”
少女展顏,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鈴般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這個寬廣的世界,她笑得花枝亂顫,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
上一次讓米伽勒拳頭這么硬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他突然很想把少女拽下來凌虐一番。
米伽勒忽然睜大眼睛,手放在右胸口上,感受著心中涌現出的情緒,他……他竟然……生氣了?!
“哎呀,終于發現了嗎?”不知何時少女已經停下大笑,此時此刻她正一只手抵住王座扶手,手背托腮,笑瞇瞇地看著米伽勒。
米伽勒眼神復雜的捂住胸口,沉默了一兩秒才說道:“前輩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少女搖晃著一雙象牙白的小腿,思考了一會兒,“我是什么樣的存在啊……大概,就比你厲害這么億點點吧。”
銀發少女抬起另一只手,比了個指間宇宙的手勢。
看到米伽勒一副不知道該說什么的表情,少女收斂笑意,終于正經起來。
“不開玩笑了,將你拉進這里是為了提醒你一件事,小心□□。”
發覺到自己的聲音被消除,少女不爽地“嘁”了一聲:“要不是我還沒恢復……”
她的聲音越往后越小,直至聽不清一點。
“怎么了,前輩?”米伽勒半是關切,半是好奇的問道。
少女收起臉上的表情,擺了擺手道:“一點小事。”
“嗯……接下來我告訴你一段尊名,你之后遇到危險就用古赫密斯語念誦它。”
米伽勒輕輕頷首表示明白。
于是,沐浴在黃金巨樹光輝下的少女用手指輕敲著王座扶手,語調沒有起伏地用赫密斯語念道:
“超脫于世界之外的靈魂,你是污穢之地的大支配者,你是孕育邪惡的根源之母。”
“要記好哦。”
米伽勒在心里重復了一遍這三段式描述,內心猶如掀起了滔天巨浪,驚駭之情溢于言表。
比起穿越那會兒,現在已經算得上半個神秘學專家的米伽勒很清楚,如果這段尊名真的有效,那就意味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沒什么架子的少女是和大地母神一個層次的存在。
“我只是想要過平靜的生活,身邊怎么總是有這樣的大佬啊……”米伽勒不免苦笑。
“好了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記好這段尊名,有危險就call我,加納。”
眼前紅光一閃,少女話音剛落,米伽勒就感覺到強烈的下墜感,等到視野恢復清晰時,他已經從大床上醒了過來。
“是夢嗎?”米伽勒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但腦海中不斷回蕩的尊名又在提醒他這并不是夢。
從床上坐起,恢復冷靜后米伽勒注意到一處古怪。
“前輩把我踢出來前說的不是我的時間不多了,說的是她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是否意味著她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對了,上一次我進入黃金巨樹時她就在沉眠……”
思緒翻滾間,米伽勒忽然注意到窗戶外邊已經是紅月高懸。
他爬下床,在有限的光線中摸索到煤氣燈的開關。隨著火苗亮起,眨眼間,房間里就布滿了溫馨的色彩。
霍然之間,房門外傳來一聲很響的呻吟,分貝之高都快要接近恐怖片里的女主尖叫了。
與此同時,外面過道上沉重的腳步聲、呼喊聲和一扇扇門被推開的嘎吱聲共同構成一曲“激昂”的樂章,敲醒了米伽勒還有些昏沉的大腦。
“這是怎么了?”米伽勒啞著嗓,睡得太久導致他喉嚨有些發干。
就在他剛要出門查看時,過道上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米伽勒推測是工作人員來了,因為這一層的客人里沒有誰是穿皮靴的。
然后傳來了喋喋不休的交談聲,夾雜著恐懼、茫然的情緒。
因為隔著一扇門,米伽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好奇心的驅使下,米伽勒沿著剛才的動作,走到門邊,擰開了門把手。
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一張嚴肅的臉從他身前閃過。
“艾米莉小姐?”
米伽勒出聲叫住了連睡衣都還未換下,只披了一件圓領披風就出現在走道上的艾米莉。
“華生先生,你也被驚醒了嗎?”
米伽勒點了下頭,隨即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遇害了。”
什么……米伽勒腦中第一時間浮現出午餐時的非禮男的臉。
按照柯南定律,這樣的人往往最有可能成為米花市特產。
“是那個暴發戶?”他問道。
艾米莉搖搖頭,“不,是那個富商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