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蔽天穹的黑色塵霧在兩股恐怖氣息的沖擊下被遠遠震蕩而開。
巨大的磨盤霸道的碾壓一切,極致的寂滅讓一切都回歸最原始。
三眼怪羊眉心處,純粹的黑色凝聚,閃耀著絲絲縷縷如雷霆似火焰的紋路,噴吐的巨大光束與磨盤撞在一起。
破滅的力量與寂滅的氣息碰撞。
巨大的磨盤輕輕轉(zhuǎn)動,無聲無息,深淵般的光束被其吞噬碾壓,轉(zhuǎn)動之間垂落出道道寂滅氣息。
一切的寂滅,萬物的終焉。
三眼怪羊的臉色難看至極,孕育著破滅力量的第三只眼,是它最為之自傲,甚至憑借這股力量,它有把握與二等妖君抗衡,但如今卻被一個人族碾壓。
甚至是一個沒有踏入宗師境界的人族。
“人類,你真的惹怒我了,接下來我會讓你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低沉的聲音從怪羊的喉嚨中發(fā)出,下一刻龐大的身軀直接撕裂。
澎湃的血氣猶如浪花拍打在虛空,那顆巨大的羊頭拔地而起,膨脹的肉身變化,一根兩根,四條手臂蔓延而出,各自握著一把如白骨鑄成的大刀。
下半身四只羊蹄緊緊踏足大地,形態(tài)猶如人馬,上百丈的身軀俯視而下,看著站在磨盤上的黑衣身影,四把白骨大刀迅速斬落,虛空中劃出一抹抹殘影。
澎湃的血氣實質(zhì)化為最為純粹的恐怖力量。
站在磨盤上的黑衣少年,嘴角掛著一絲好似愜意的笑容,一雙眼睛冰冷淡漠,抬頭仰望那遮天蔽日的龐大身軀。
好似人族的上半身露出古銅色的肌膚,一塊塊肌肉好似堆疊,又披蓋著一層厚重的白色毛發(fā),那顆巨大的三眼羊頭三只方瞳散發(fā)著猶如嗜血的烏光,四柄骨刀迅速斬落。
三眼羊帶著一絲狂暴,斬落的刀鋒,距離少年的面門只有數(shù)丈,然而正前方虛空中一道道黑色線條不知何時悄然種下。
此時刀鋒掠過,那些黑色的線條終于像是活過來一般。
蔓延而開的黑色線條形成一朵朵璀璨嬌艷的荊棘玫瑰,綻放出致命的誘惑。
刀鋒斬在玫瑰之上,猶如金鐵交擊,撞擊之力讓四柄骨刀彈開。
三眼羊目光迅速落向其他地方。
不知不覺以它為中心,不知何時竟然在虛空之中長出了整整一圈的荊棘玫瑰。
這些玫瑰讓它牢牢圍困,猶如站在一片花海,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荊棘玫瑰散發(fā)出致命的誘惑。
三眼羊臉色愈發(fā)鐵青,那顆巨大的羊頭猶如一張雪白的面具,憤怒的意志通過面具的眼睛傳達。
手中白骨大刀斬出,斬在面前荊棘之上,巨大的金鐵交擊聲猶如雷霆乍響,鑲嵌入虛空的玫瑰花海仿佛變得更加鮮艷,一朵朵花苞開始緩慢綻放。
濃郁的殺氣漸漸出現(xiàn),猶如死物的荊棘也開始緩慢游動,三眼羊所站立之處,迅速被蠶食。
那些荊棘也猶如毒蛇纏繞上了三眼羊的軀體,一朵朵玫瑰在它的身體上綻放,眨眼間便將它整只羊吞沒。
密密麻麻荊棘纏繞了一層又一層,一朵朵鮮艷的玫瑰緩慢綻放,烏黑的顏色竟然不知何時也染上了一抹血紅。
恐怖的怒吼聲驟然間震蕩天穹,一圈圈聲浪,形成肉眼可見的漣漪,站在磨盤上的少年,嘴角掛著一抹愜意,眼神平靜的輕輕握緊手掌。
想伴隨著最后嘣的一聲,漫天的血紅色肉雨向著郡城中灑落。
獻祭!
未曾等到落地,血紅色的肉雨已經(jīng)化作白氣向天空倒卷,少年張口吞入腹中,腳尖輕輕一踏,垂落著絲絲縷縷寂滅氣息的磨盤消失,那一襲黑衣重新站在了包子鋪前:“一兜包子!”
伙計愣愣出神,聽到這句話才陡然一個激靈:“我這就讓后廚去給您做,就算拿鞭子抽他,我也絕對讓您吃上包子。”
伙計急忙忙跑去后廚:“廚子你特么的干什么呢?別刷鍋了,趕緊多做幾籠屜包子,外面有貴人。”
“臥槽,你拿鞭子干什么?”
廚房一陣騷動,很快便有熱氣翻騰,陳宇就這么靜靜站在包子鋪外等待。
而其余眾人,看著那湛藍的天穹一時間還有些反應(yīng)不及。
剛剛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六扇門中,陳宇分身平靜地將手中一卷地方志放下,看向旁邊的小丫鬟:“剛剛出言不遜的幾人都記下了嗎?”
小丫鬟愣愣走神,反應(yīng)過來后忙不迭點頭:“都記下來了,都是剛剛罵您的。”
陳宇點點頭,身影一閃消失再次出現(xiàn),便將幾顆人頭扔到了角落花壇。
小丫鬟愣了一下,隨后發(fā)出尖叫,又緊忙捂住自己的嘴:“您讓我記下他們的名字?”
她還以為自己家大人是準(zhǔn)備秋后算賬,但沒想到秋天來的這么早。
那讓她記下名字的意義是什么?
存根留底嗎?
香噴噴的包子很快又被重新端上來,這一次的店伙計顯得極為小心。
直到將包子籠屜放到桌上這才松了口氣,連忙用油紙打包,一屜包子全都被包了進去,整整一大兜。
拿著包子,黑衣的身影漸行漸遠,店伙計終于松了口氣,可在抬頭看著那消失在盡頭的黑衣身影,眼底又涌動出莫名的情緒。
陳宇一口一口吃著包子,踩在撒了一地黑灰的街道,兩側(cè)路旁偶爾走過行人也都是腳步匆匆,身上衣著大部分也都是黑色,灰色少有一些也是棕色和黃色。
一抹白色的出現(xiàn)在這種色調(diào)的映襯下顯得極為顯眼。
將手中的一個包子吃完,沒有去看酒樓上那一道白衣身影,陳宇邁步離開。
那白衣身影見此卻是一閃,突兀的出現(xiàn)在黑衣少年的正前方一側(cè)。
那是個年輕人,也就二十幾歲,一身雪白的錦緞,所點綴的別的顏色也都是金絲銀絲,以及腰間懸掛的一枚碧綠玉佩。
除此外,哪怕是腰間所配之劍,連同劍柄和劍鞘也都是雪白的皮子。
富貴感撲面而來,年輕人眉眼間更是透露出幾分如仙般的飄逸俊秀。
“青州司徒舒,見過陳兄!”
陳宇不加理會,徑直擦肩而過,那年輕人卻也不惱,反而轉(zhuǎn)身緩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