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畫贈予北齊小皇帝，葉。”

“林婉兒。”

戰豆豆與海棠朵朵同時讀出聲。

“原來是南慶宰相林若甫的女兒，南慶大宗師不幸身亡，我大齊怎么也要派人前去吊喪，順便打聽一下流落京都的神器，是否真的為慶帝所得！”

海棠朵朵翻看著信紙：“小師侄是打算？”

戰豆豆面色潮紅摩挲掌上織錦，癡癡望著畫中女子，這丹青技法實在是神了！栩栩如生，心醉神迷，超越朝中書畫圣手不知多少！

聽到海棠朵朵的問話，她回復道。

“神器之爭事關國運，不得不爭！使團出使南慶提親正好就是掩護。我大齊不日將派出使團出訪，正好以錦衣衛指揮使沈重為正使。讓這個不安分的家伙去慶國都城攪風攪雨吧，我和母后正好穩坐國內收回錦衣衛的權利！”

“政治的事，我不太懂，你和太后做決定吧。”

海棠朵朵把信紙往桌上一拍，恢復了懶散的神態，翹著二郎腿，一副農婦犯懶百無聊賴的樣子剝起了葡萄。

從她到了戰豆豆這里，咀嚼的小嘴一刻都沒停過！

她忽然停下了摘葡萄塞嘴里的動作，不可思議地盯住了戰豆豆，才剛剛反應過來剛剛戰豆豆說了什么。

“等會！小師侄你剛剛說什么？提親？誰提親？提親誰？”

戰豆豆驕傲地揚起下巴：“當然是朕要提親！朕要迎娶林婉兒！”

海棠朵朵內心十萬匹野馬狂奔，飛手奪過意亂情迷的戰豆豆手上的織錦：“‘此畫贈予北齊小皇帝’，這一定是個陰謀！葉流云無恥，竟然使美人計！”

戰豆豆戀戀不舍眼巴巴看著海棠朵朵：“小師姑你看完了嗎？把畫像還我。”

海棠朵朵翻了個白眼，把畫像扔給她。

“麻煩小師姑走一趟母后寢宮，把使團出使和提親南慶的事情告知一下，我實在不方便過去。還有，司理理立下如此大功，該安排她回國了。”

海棠朵朵答應一聲，一步三搖離開了。

她雙手插在身外大粗布衣裳的口袋里，整個人的上半身沒有怎么搖晃，下面卻是腳拖著自己的腿，在石板路上往前拖行著，鄉下懶婆娘走路，便是這般姿態。

落在北齊圣女海棠朵朵身上，卻顯出清新脫俗的氣質，她純真自然，毫不扭捏造作，戰豆豆眼中露出欣賞羨慕的神色。

……

“皇帝想法確實不錯！”

太后聽了海棠朵朵的傳話稱贊了一句。

若是被北齊的臣子看到寢宮太后臉上和藹的表情，一定會驚爆一地眼球：太后和小皇帝不是死敵嗎？

“去南慶爭奪神器，總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洪四庠雖然是大宗師，可身份過于低賤，我大齊給一個太監吊喪，著實丟了國格體面。”

“向南慶郡主提婚，是個好借口！”

“借機派出龐大的使團正好給大批暗探殺手打掩護，還能把權臣沈重一腳提出朝堂，巧妙收回錦衣衛指揮使的權利，皇帝越發穩重進步了！”

“司理理那孩子，就如皇帝所愿，讓她回來吧，說實話，我也有點想她了。皇帝……我也想享受天倫之樂啊，可是帝王家，最是無情！”

海棠朵朵臉頰里塞滿果子，假裝沒聽到太后后面的感嘆。

……

朝會時間。

北齊的臣子們身穿大紅朝服，走過青玉打造的直道，爬上鋪滿華麗地毯的高高臺階，走進昂貴玻璃作天頂的朝堂，里面鋪金疊翠，地板全是檀木，奢華無比。

北齊皇宮層層相迭，幽美靜謐，萬間殿宇，梁柱烏黑，外表莊嚴肅穆。

兩旁殿前大內待衛，都是上三品的高手，執戈帶刀，凜然而立。

小皇帝戰豆豆端坐在龍椅上，每有身后太后垂簾聽政，做出權勢滔天的假象迷惑臣子。

“暗探從慶國傳回消息，疑似大宗師的洪四庠不知何因暴斃身亡，朕意，是否派出使節前往慶國吊喪？”

朝堂上大臣聽了個個欣喜若狂。

“太好了！南慶的大宗師死掉了！”

“真是天佑我大齊！”

“陛下洪福齊天！”

“你說什么？分明是太后洪福齊天！”

……

朝堂上吵吵嚷嚷。

錦衣衛指揮使沈重咳嗽一聲，大殿上頓時安靜下來。

沈重出列前身：“臣以為，洪四庠雖然是大宗師，卻不過是慶國的太監首領，地位低賤，前去吊喪，有辱我大齊國格體面，萬萬不可！”

有人表示贊同。

“臣也附議，沈指揮使說的有道理，我大齊天朝上國，豈可去小諸侯國為一個死太監吊喪！”

有人提出疑問。

“可他畢竟是大宗師……我大齊禮儀之邦，不去是否會顯得有失禮儀？”

戰豆豆恭敬起身，向珠簾后的太后行禮：“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輕笑一聲：“皇帝你拿主意就是了，何必問我？不過哀家覺得沈重說的很有道理。”

戰豆豆坐回龍椅：“就依沈指揮使所奏！”

“太后圣明！”

沈重做了個揖回歸朝臣序列，許多皇帝黨羽對他忽視陛下怒目而視。

“暗探傳回的第二則消息，慶國京都疑似有神廟流出的神器現世，威力比擬大宗師，甚至有傳言洪四庠就是死在神器手上。諸公談談自己的想法吧！”

“竟然有此等神器？”

“能夠擊殺大宗師？匪夷所思！我不相信！”

“你是說陛下在說謊嗎？”

“哼，陛下年紀太輕，被奸人蒙蔽也是有的！還要太后做主！”

沈重再次欠身出列：“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大齊一定要出手爭奪！”

太后的聲音從珠簾后傳來：“沈指揮使說的有道理。”

戰豆豆連忙回道：“就依沈指揮使所奏！”

有人提出疑問。

“可是慶國邊境幾十萬大軍，怎么過去爭奪？”

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這時大殿上傳中太后的輕笑，打破大殿的寧靜，直接越過皇帝出聲。

戰豆豆臉上忿忿不平之色一閃而過，被沈重看在眼里，心中不屑。

“哀家覺得陛下年歲漸長，卻還是日日里跳脫，不如尋門親事，陛下大婚后想來也會穩重些。”

“哀家的意思，派出使團向慶國皇室提親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