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名火
- 癔癥修仙:本座功法絕無問題!
- 大肉圓子
- 2897字
- 2024-06-28 12:25:09
在劉老漢的安排下,除了留下劉大劉二這兩個自家兒子當腳力外,又找了兩個身強體壯的中年漁夫當腳力。
隨后又去找來了幾根扁擔和一捆麻繩,打好結將那條金錢龍躉套在其中,足足四個人挑著擔,才往城里而去。
進城后…
街道上的路人見四人擔著比人還長的大魚,自是稀奇的緊,膽怯的在遠處觀望,膽大的直接就上前詢問。
對于普通民眾而言,這么大的魚可不常見。
而對于漁民而言,抓到一條大魚就和農民地里長出銀子似的,能吹一輩子了。
雖說這金錢龍躉不是劉老漢他們抓的,但起碼是他們擔著的,劉老漢幾人自是容光煥發,一副與有榮焉之態。
“陸娃子…”
劉老漢從未像今天這般神氣過,見進城了主家也沒交代要將這條大魚擔到哪里賣了,便問道:“這只金錢龍躉你準備賣給哪家酒樓?”
“不急,不急。”
陸行舟聞言只諱莫如深的笑了笑,說道:“先擔著在各家酒樓門口轉轉。”
不管是從當地漁民的態度,還是進城后路人對這條金錢龍躉的興致,都足以說明近些年浦合縣還未出過這么大的一條龍躉魚。
而他現在的處境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缸中無米、水中無船、還有一大筆珠稅待繳,眼下好不容易抓著條值錢的金錢龍躉,自然也想待價而沽。
畢竟這么好的廣告效應,他可不信那些人老成精的酒樓掌柜看不出來。
劉老漢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也知道人主家既愿出一兩銀子當腳力,自然就有人家自己的道理。
畢竟一兩銀呢…
網一個月的魚也不一定能賣到一兩銀,兩個兒子擔魚就是二兩,莫說擔著大魚在街道上轉幾圈了,便是轉到明天都值當。
劉老漢也就沒多過問,回頭和擔魚的四人說了說主家的要求,幾人也都沒有異議。
浦合縣是個只有四千多戶的邊陲小縣,人流量大的街道就那么兩條,縣城里稍微有點排面的酒樓也都在那兩條街道上。
一行人擔著魚蒙頭在街道上走著,也不叫賣,周邊的路人見狀議論紛紛。
街道還沒走到頭,便有酒樓的伙計跑出來喊人留步,老掌柜出門看了看魚,又問了問價格。
陸行舟只叫老掌柜自己出價,價格合適就賣。
待那老掌柜將他拉到一旁開出八兩銀的‘高價’,他頭都沒回的直接催促人繼續趕路。
那老掌柜見狀緊忙在后面追著加價,一兩一兩的加到了十五兩。
見出到了十五兩銀,賣魚的主家也沒松口,老掌柜也是拍著大腿暗自懊惱。
一行人擔著魚在街道上轉了一圈,陸行舟也陸續收到了好幾個酒樓掌柜的出價,但多是在十兩銀左右,最高的不過才十五六兩,完全沒達到他二十兩銀的心理預期。
而劉老漢等人則是口干舌燥,他們也知道這么大一條金錢龍躉肯定值不少錢,但著實沒想到能值這么多錢。
關鍵是人主家還覺得低了。
就在陸行舟心中暗罵那些狗日的人精太能壓價之時,身后不遠處又傳來一聲略顯浮浪的聲音:“小子,留步~”
他駐足望去,才看到街道旁一間掛著‘春風樓’牌匾的酒樓里走出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年歲約莫有三十左右的公子哥,其人身披綺繡,手拿折扇,身后還跟著酒樓伙計掌柜打扮的一行人,看起來很是氣派。
“諸位,別看了…”
那公子哥見周邊還圍著不少同行,擺開折扇晃了晃,說道:“過幾日我侄兒過生,這條金錢龍躉我春風樓要了,你們該干嘛干嘛去。”
許是那公子哥在同行里頗具威勢,又或許是他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語氣唬住了人,圍觀問價的人還真就散了大半。
那公子哥見人散了大半,也是不屑的笑了笑,徑直走到那條金錢龍躉旁上下打量起來,頭都沒轉一下的隨口問道:“小子,你這條魚準備賣多少錢?”
“……”
陸行舟見狀不由眉頭微蹙,不知怎地,心中莫名覺得這廝不像是來誠心買魚的。
“你小子是不是耳朵聾了?”
在那公子哥身后,一個酒樓伙計打扮的小廝見陸行舟并未作答,上前訓斥道:“沒聽見我們東家問你話呢?”
“……”
陸行舟并未看那小廝一眼,直言道:“這條金錢龍躉方才我已經找人稱過了,足有兩百零八斤重,我準備賣二十兩銀。”
“二十兩?”
那公子哥見他開出價格也是眉頭一挑,擺擺手中的折扇說道:“二十兩太貴了,就十兩吧。”
“十兩?”
陸行舟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劉老漢就先坐不住了,上前賠笑道:“公子莫不是在說笑不成?”
“嗯?”
那公子哥聞言臉驟然一冷,神色不善的問道:“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
“……”
劉老漢見狀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卻還是搖搖頭說道:“方才有人出價十六兩咱主家都沒賣,公子這出價十兩是斷然不能賣的。”
“嗤…”
那公子哥聞言似是也樂了,嗤笑道:“他們是什么東西?你又是什么東西?也配拿他們與我并論?”
他說著又看向陸行舟,神色戲謔的問道:“你小子應該是咱們浦合縣本地人吧?”
陸行舟點點頭:“是又如何?”
“不如何…”
那公子哥只是挑著眉頭笑了笑,說道:“我叫任云飛,你可以打聽打聽我是誰,方才我已經把話撂出去了,你信不信這魚我不買,這條街上也沒人敢買。”
任云飛話音剛落,身后的小廝便再次跳了出來叫喚道:“我們東家乃是鯊齒幫幫主的大舅哥,能花錢買你的魚那是看得起你,你小子還不樂意了?”
“鯊齒幫幫主的大舅哥?”
陸行聞言目光微凝,莫名又想到了原主記憶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任云飛見他那般,越發得意,也越發覺得花十兩銀子買條魚也太虧了些。
他對著身后的幾個小廝招招手,交代道:“把這魚抬回去,本來說十兩的,但過幾日就是我侄兒過生了,就給他二兩銀吧,留下八兩算作給我那侄兒隨禮了。”
“你……”
劉老漢一行人見那幾個小廝過來要搶魚,心中是又惱又懼,不知該如何自處。
惱的是對方竟又變臉般的只愿給二兩銀,還不夠主家答應給他們的腳費;懼的自然是‘鯊齒幫’這個江湖幫派。
鯊齒幫在浦合縣有一家獨大,不僅有眾多幫眾,就連縣城內的賭坊、妓院、塢口、碼頭之類的生意少說也得有七成與鯊齒幫有關。
他們幾個生活在底層的漁民,又如何敢與鯊齒幫幫主的大舅哥齜牙?
劉老漢想到方才打著包票說這事包在自己身上,身子都有些顫栗上前阻攔,哀求道:“這位爺,陸娃子家里遭了難,還要靠賣這魚買船謀生呢…”
“關我屁事?”
任云飛滿臉嫌惡的瞥了他一眼。
見那賣魚的主家一直沒開口,他只當其是好拿捏的軟柿子,從袖口甩出二兩碎銀在地上,說道:“方才爺出十兩銀子還不樂意,現在就二兩,你愛要不要。”
“我若不要呢?”
陸行舟見那幾個小廝正準備動手搶自己的魚,心頭也頓生一股火氣,仗著體型壯碩,上前一把推開了那幾個搶魚的小廝。
若是平常他也就忍了,畢竟鯊齒幫勢大,而他勢單力薄,形勢不如人,等日后有機會了慢慢清算就是;
可眼下他還等著賣了這條魚救命呢,哪還能忍得了這委屈?
見那幾個小廝擼起袖子準備動手,陸行舟氣急而笑的斥問道:“眾目睽睽之下干著強買強賣的生意,你們春風樓就是這般德行?你們鯊齒幫就是這般做派?說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喲呵?”
任云飛見狀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譏笑道:“你個泥腿子還教訓起我來了?”
“你又不是畜生,何須我教訓?”
陸行舟聞言也有模有樣的學他那般譏笑一聲,隨即厲聲叱罵道:“這青天白日的,我他媽今天還就不信了,就想看看究竟是這大岐律例在咱們浦合縣不好使?還是你們鯊齒幫已經可以目無王法了!?”
“你……”
任云飛見他態度居然這般強硬,甚至還敢辱罵自己,便是面皮都黑了幾分。
他瞪了眼那幾個不知所措的小廝,咬牙切齒的交代道:“給我打斷他一條腿!”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看熱鬧的人群中傳出一聲笑呵呵的揶揄:“任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吶…”
伴隨話音落下,一個掌柜打扮的富態中年人出現在了兩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