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歌看著眼前這滑稽的一幕,無奈地?fù)u了搖頭。
這群捕快,平日里一個個耀武揚(yáng)威,真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比老鼠還膽小,真是白瞎了腰間的佩刀!
他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那些落荒而逃的捕快身上收回,落到王富貴身上,淡淡地說道:
“王捕頭,你呢?要不要也找個借口回去?”
王富貴聞言,老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李道長說笑了,下官…下官職責(zé)所在,自然是要留下來協(xié)助您的…”
雖然嘴上說得硬氣,但王富貴的心中卻早已打起了退堂鼓,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離這個鬼地方。
李乾歌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點(diǎn)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捕頭,我知道你害怕,要不你也跟著他們撤了吧!”
“李道長,您…您真的要一個人留在這里?”
王富貴的臉色比紙還白,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李乾歌環(huán)顧四周,此刻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花草樹木像是失去了生機(jī),一片枯敗。
就連空氣中,也似乎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怎么,王捕頭怕了?”
李乾歌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這…這…”
王富貴支支吾吾,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雖然身為捕頭,但說到底也只是個普通人,哪里見過這種陣勢?
更何況,那些捕快在見識過兇宅的恐怖之后,一個個都找借口開溜了,只剩下他這個做上司的,實(shí)在不好臨陣脫逃。
“但是為了伏龍鎮(zhèn)的百姓,貧道只能拼了!”
李乾歌一臉大義凜然的說道。
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箓,在指尖輕輕一捻,符箓頓時燃起熊熊烈火,照亮了他俊美非凡的臉龐。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隨著李乾歌一聲斷喝,符箓化作一道金光,瞬間將整個院子籠罩起來。
王富貴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等他回過神來時,李乾歌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手中握著一把桃木劍,劍身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驅(qū)散了周圍的陰冷氣息。
“王捕頭,你先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好”
李乾歌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王富貴見狀,也不再堅(jiān)持,連忙拱手道:
“那就有勞李道長了!下官…下官就在外面候著,您…您若是有事,盡管吩咐!”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逃離了偏院,生怕晚走一步,就會被那可怕的兇靈給抓走。
李乾歌望著王富貴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群捕快,真是比兔子還膽小!
王富貴前腳剛踏出院門,李乾歌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院落中的溫度驟降,原本隨風(fēng)搖曳的樹影仿佛都靜止下來,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來了!”
李乾歌心中一凜,連忙握緊手中的桃木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突然,一陣陰風(fēng)平地而起,在院落中盤旋呼嘯,卷起地上的落葉和塵土,形成一道小型龍卷風(fēng)。
那陰風(fēng)中夾雜著刺耳的哭喊聲、咒罵聲,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聲,仿佛是從九幽地獄深處傳來一般。
李乾歌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nèi)靈力緩緩注入桃木劍中,劍身頓時泛起淡淡的金光,驅(qū)散了周圍的陰冷氣息。
“大膽妖孽,還不速速現(xiàn)身!”
李乾歌一聲斷喝,聲音在空曠的院落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回應(yīng)他的,只有一聲充滿怨毒的冷笑。
“呵呵呵…男人…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那聲音仿佛是從四面八方傳來,飄忽不定,讓人無法判斷說話者的具體位置。
李乾歌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那道陰風(fēng)形成的龍卷風(fēng)中心,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身穿血色嫁衣的女子,她身形婀娜,長發(fā)如瀑,原本應(yīng)該嬌艷欲滴的嫁衣此刻卻像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
她的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看不清面容。
但從那蓋頭下露出的幾縷頭發(fā),卻能看出,原本應(yīng)該是烏黑亮麗的秀發(fā),此刻卻像是枯草一般,干枯毛躁,毫無生氣。
“負(fù)心漢…負(fù)心漢…我要你們…都給我陪葬…”
女子一邊發(fā)出凄厲的嘶吼,一邊緩緩抬起頭,蓋頭滑落,露出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龐。
她的雙眼空洞無神,眼角還掛著兩行血淚,嘴唇烏黑干裂,仿佛是在極度的痛苦和怨恨中死去。
“這…這…”
躲在暗處偷看的王富貴看到這一幕,嚇得兩腿發(fā)軟,差點(diǎn)癱倒在地,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而且還長得這么恐怖!
李乾歌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看到女子的真面目時,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兇靈的怨氣之重,遠(yuǎn)超他的想象!
血色嫁衣的女子,也就是公孫縣令府的大夫人,此刻正漂浮在半空中,周身怨氣翻滾,仿佛隨時都會爆發(fā)。
她那雙空洞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李乾歌,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仇恨,讓人不寒而栗。
李乾歌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兇靈怨氣之重,是他前所未見的,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讓她徹底失控,到時候,別說超度她了,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難說。
他定了定神,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盡可能地模仿著師父玄機(jī)道人那副悲天憫人的語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眼前的女子。
“夫人,冤冤相報(bào)何時了?你已仙逝多日,何必執(zhí)著于生前的恩怨?放下執(zhí)念,早登極樂才是正道啊!”
“極樂?哈哈哈…”
兇靈夫人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聲尖銳刺耳,回蕩在空蕩蕩的院落中,顯得格外滲人。
她猛地止住笑聲,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李乾歌,語氣中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你說得輕巧!我活著的時候,嫁了個肥頭大耳的縣令,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滿腦子金銀財(cái)寶,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說到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更加幽怨,語氣也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委屈。
“更別說…更別說讓我體會過…那種…那種快樂了!你說,這就是我的極樂?”
李乾歌:“???”
他原本以為,這兇靈夫人之所以變成厲鬼,是因?yàn)樯笆芰耸裁刺齑蟮脑┣热绫患槿怂Γ┒乐惖?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兇靈夫人之所以如此怨氣沖天,居然是因?yàn)椤驗(yàn)椤?
因?yàn)樯皼]體驗(yàn)過“那種快樂”!
李乾歌的嘴角忍不住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心中暗自吐槽道:不是,這位夫人,您…您生前好歹也是縣令夫人,錦衣玉食,仆人成群,怎么…怎么還會有這種遺憾呢?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飽暖思…咳咳”?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畢竟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先想辦法安撫住這位怨氣沖天的兇靈夫人,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