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兒,你說吧,你想要什么?”
劉宏聲音低沉渾厚,有一種不容置疑的魔力,好似劉辯想要天上的月亮都給你給他摘下來一般。
劉辯早已想好:“兒臣,想要出閣讀書,想請父皇為兒臣選定一名老師。”
劉辯也沒辦法,這《春秋》全是文言文,沒人講解他真看不懂。
劉宏聞言欣慰的點點頭。
“辯兒有向學之心,朕很欣慰,不過朕當初十二歲才拜師學經,你今年才滿十歲,太早了些。
這樣吧,你換個愿望吧?!?
劉辯一揖倒地,鄭重的說道:“父皇,孩兒只想要位老師,好好學習圣人的道理,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劉宏眼睛微瞇,看向劉辯問道:“你要拜何人為師?且說來聽聽?!?
“父皇,兒臣想拜盧植為師。”
劉宏眼神明顯變換了一下,視線移回到劉辯的身上。
“辯兒,你是如何得知盧植被抓的?”
劉辯也是一臉震驚了,他可真不知道。
“兒臣也是剛剛得知,盧植是海內名儒,父皇為何要把盧植關起來???”
張讓開口道:“史侯殿下,這盧植是消極怠戰,貽誤戰機,所以因此獲罪?!?
劉辯自然不信,這盧植是個忠臣,八成是被什么人給陷害了。
“既然如此,關在牢里也是浪費,不如讓盧植教導兒臣,才盡其用?!?
劉宏想起這幾日這個兒子的奇怪之處,又想起張讓的提醒,于是思考片刻后道:
“朕有一事,交于你辦,若是辦好了,寡人就答應你,放盧植出來當你的老師?!?
劉辯聞言大喜,立馬躬身行禮道:
“請父皇吩咐!”
“張讓,說說張銘的事吧。”
“唯?!?
“史侯殿下,廷尉宣璠上奏,侍中張鈞家中供奉太平道,其家中奴仆已經招供。
太平道霍亂天下,竟有朝廷官員參與其中,真是駭人聽聞啊!”
劉宏道:“此事事關朝廷威儀,辯兒,朕想了想,此事由你替朕督辦正合適。”
劉辯一聽這事兒,就覺得不對勁,太平道是民間信的東西,怎么會有官員信這個?
不過讓他督辦,想來就是掛個名走個過場,關鍵還能把盧植從牢里面撈出來。
盧植不光是名儒那么簡單,他還是劉備劉皇叔的老師,能借此把他撈出來,怎么看都覺得值!
劉辯想了想,應聲道:“兒臣接旨。”
劉宏半睜的眼睛,此時閃著危險的光芒。
“你們這回該露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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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旨之后,正好到了晚飯的時間。
兩天沒去舅舅家了,想來一定想他了,于是劉辯直奔大將軍府,去舅舅家蹭飯。
大將軍府莊嚴肅穆,門庭高大,屋子外面有兩名高大的士兵,身穿甲胄,手持長矛,筆直的站在門前。
這兩人表情冷峻,掃視著路過之人,只要有膽敢鬧事者,一矛就將其捅個對穿!
這時就見一輛驢車駛來。
從這驢車下來的可沒幾個好人,兩人對視一眼,握緊手中長矛,進入戰備狀態。
這時劉辯從驢車上走了下來,兩個士兵看到這個身影立馬迎了上去。
“嘿嘿,殿下您都兩天沒來了。”
劉辯笑著說道:“今天是你們兩個當值啊,我舅舅在嗎?”
一名侍衛說道:“大將軍剛剛回來,就在府內?!?
劉辯就看見這兩人呲著白牙,一臉傻笑看著自己。
劉辯說道:“好了,下次我找你倆陪練,老規矩,教我一招一斛糧食?!?
“嘿嘿,好嘞,俺們就等著殿下?!?
說完劉辯這才進入將軍府大門,路上的侍衛仆人,見到劉辯來了,都熱情恭敬的行禮。
劉辯就這樣,直接來到將軍府的后院。
此時何進早已收到消息,此時管家正在此處恭候。
“殿下,大將軍正要用飯,命我直接帶殿下去膳廳?!?
“何叔,今日廚房都做了什么,有我愛吃的嗎?”
管家是個四十多歲,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他笑著說道:
“放心吧殿下,聽到殿下來了,我立馬讓廚房加菜,都是殿下愛吃的。”
劉辯立馬上前挽住何叔的手,笑著說道:“還是何叔心疼我。”
劉辯來到膳廳,此時眾人已經坐定,只等劉辯來就開飯。
何進見劉辯進門,道:“快點過來,一家子人就等你了?!?
劉辯也不客氣,徑直來到何進身旁的空座位,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舅舅,開飯吧,我今日進宮,忙了一天,都餓死了?!?
隨后何進一擺手,正式開飯,一位位婢女,魚貫而進,不多時,就擺滿了一桌子菜。
還貼心的把劉辯愛吃的菜,特地都擺在他的面前。
這時劉辯發現飯桌上有一個陌生人。
就見這人長得很高,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剛毅,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貴氣。
而最讓劉辯注意到的是此人的衣服,不僅僅是干凈得體,就連衣服的褶皺都好像被提前安排好一般。
感覺這衣服的褶皺就應該在這里,放在其他地方都不對。
“舅舅,這位是誰?”
何進道:“哈哈,你一來我高興的忘記介紹了?!?
“來,本初……”
這時就見此人站起身來,拉開椅子,后退兩步,躬身就是一禮,動作一板一眼,堪稱行禮模板。
“臣,虎賁中郎將袁紹,拜見殿下?!?
劉辯也起身,道:“袁將軍免禮,將軍有姿貌威容,舅舅,您真是收了一員虎將?。 ?
袁紹被劉辯一夸,面色如常,倒是何進,撫掌大笑。
“姿貌威容,這個詞好,我怎么就沒想出來?!?
“這四個字形容本初,當真貼切啊!”
袁紹立馬對著何進行禮,接著謙虛了幾句。
劉辯心道:“史書上就是這么寫的,能不貼切嘛。”
袁紹對劉辯又是一禮:“史侯殿下謬贊,紹愧不敢當?!?
這時何咸出言道:“大家就別客氣了,來,吃飯?!?
于是眾人落座,開始吃飯。
何進一邊吃,漫不經心的說道:“大外甥,今日入宮何事啊?”
劉辯就等著何進問呢。
“唉……”劉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何進道:“怎么了,大外甥,有什么煩心事,盡管跟你舅舅說,舅舅給你想辦法?!?
這時桌子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劉辯。
劉辯道:“舅舅,我想拜盧植為師。”
何進聽聞,一時語塞。
“這……倒有些麻煩了,這盧植因為作戰不利,被下獄了,要不你換一個老師吧?!?
還沒等劉辯開口,一旁的袁紹出言道:
“大將軍有所不知,這盧植是海內名儒,學問這先不提,他的學生滿天下,若是史侯殿下能拜他當老師,將來頗有益處?!?
“而且我還聽聞,這盧植是因為沒有給小黃門賄賂,才被誣陷獲罪的?!?
何進捋著胡須,看著門外,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可現在戰事頻發,陛下對此事格外惱火,這盧植差點被判了死罪,還是我跟朝臣一起保下來的。
現在再去求陛下把他放出來,這事兒很難辦啊……”
何進說的是事實,袁紹聞言也覺得這事兒確實不好辦。
見場面尬住,何咸剛要開口打圓場,劉辯搶先開口道:
“舅舅,袁將軍,此事我倒有辦法?”
兩人皆是一驚!
我們一個大將軍,一個虎賁中郎將都沒辦法。
你一個養在宮外的皇子,有什么辦法?
一旁剛要打圓場的何咸也非常吃驚,心想:“我這表弟,這半個月來,怎么變化如此之大,之前見了陌生人話都不愿意多說,現在連朝廷官員都就能救了?”
膳廳里沒有外人,所以劉辯直接說道:
“父皇讓我督辦張銘供奉太平道一案,事成之后,便放盧植出獄。”
何進還有何咸聞言都在思考靈帝究竟是何意。
此時袁紹卻激動的說道: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