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秘密來到廣宗,他此刻有些心灰意冷了。
哥哥死了,弟弟也死了,當初三兄弟起事,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他有心離開,可這些信眾不肯啊,他此時如烈火烹油,進不能進,退不能退。
這是手下開寶,說是附近幾縣有人來投。
張寶本以為又是哪兒的難民,這些人吃不上飯,果或者病了沒錢醫治來投這很正常。
“這點小事,交給管隊處理即可,怎么到我這兒來了,還懂不懂規矩?”
手下被罵,委屈的說道:“啟稟將軍,是附近的豪強來投,帶著兵器還有大量糧食。”
張寶聽完有些納悶,他們黃巾軍也不是說沒有豪強,但這廣宗附近幾個縣不一樣。
他們現在的糧食就是搶的他們的,雙方仇怨頗深,怎么來他這兒了?
張寶把人叫過來一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哼,盧植帶著這個偷油瓶,安能滅我太平道?”
此時張寶心中重新燃起斗志。
中軍大帳之中,盧植把劉辯叫了過來。
盧植問道:“殿下,你這么做是何意?為師不信你沒猜到這些豪強會反。”
盧植已經猜到劉辯要對那兩家豪強動手,可沒想到他的這位弟子的手筆會這么大,讓盧植有些不敢相信。
劉辯開始行動的時候,他就感嘆除兩家豪強容易,除天下豪強難。
但實際上除兩家豪強也不容易,若不是他的愛徒玄德護著,不一定要出多大的亂子,就更別說天下豪強了。
而他這名弟子,不但沒被嚇住,此舉大有除盡幾縣豪強的意思。
實際上,劉辯還真沒猜到,他沒猜到這些豪強武德這么充沛,他已經有意的控制事態的發展了。
可這些豪強骨頭是真硬啊,說投就投了。
他原以為只會造反幾家,沒想到會這么大的規模。
可惜,明朝末年的時候,沒這些豪強了,清軍鐵騎過來,官軍不給力,那百姓只有引頸受戮的份。
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時候開始這樣的……
盧植咳嗽一聲,將劉辯的思緒拉回。
“盧師,這些人不尊王法,舉族造反,是要用雷霆手段了。”
盧植立馬把臉拉了下來,道:
“那你就讓為師這黃巾越剿越多,你這還想讓為師囚車入洛啊!”
劉辯立馬從懷里掏出一壺酒來,放到了盧植面前。
接著又掏出一個酒杯來,放到桌子上,給盧植慢慢斟了一杯。
“盧師受累了,這是弟子特意給您尋來的。”
盧植瞥了酒壺一眼,道:“還是之前那壺嗎?”
“不是,那壺是十年的,這壺是十五年的,這個更好。”
盧植拿起酒杯,嘗了嘗。
“果然不一樣,這還差不多。”
為師每日為黃巾操勞,這肩膀啊,疼痛的厲害。
此話一出,劉辯哪里不明白,立馬上前給盧植按摩了起來。
這時劉備有事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有些驚呆了。
這可是他的活啊!
盧師這是把小師弟當子侄對待了吧!
劉辯看到皇叔來,也不覺得尷尬,都是自家親戚,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這個方法還是和劉備喝大酒時,劉備說的。
當時劉備說盧師若是讓誰給自己按摩,那就是把誰當子侄對待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辯這可就上手了。
多日來的相處,劉辯已經看出來,盧師是個不拘小節的人物。
他也愿意跟盧植多多親近,君君臣臣的,他一個現代人本就沒這些封建觀念。
再說兩人是師徒,這也不算多出格的事情。
“皇叔,來,一起啊。”
盧植心想這兩壞小子一起來非把他這幅老骨頭捏散架了不可。
于是把劉辯還有劉備一起趕了出去。
“去去去,你們師兄弟該干嘛就干嘛去,不要耽誤為師處理軍務。”
回去的路上,劉備一直有什么話想說。
劉辯自然看的出來,于是讓皇叔直言。
劉備道:“殿下,我以為這治理地方還是早以仁德為主,如此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啊。”
劉辯知道皇叔這是在勸諫自己,皇叔可是出了名的仁德。
這時劉辯問出一個他心中一直都有的疑問。
“皇叔,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殿下但講無妨。”
“如今天下大亂,黃巾豪強四起,如何施行仁義。
是對普通百姓施行仁義,還是對豪強施行仁義,又或是對黃巾施行仁義。
兩相之間出現矛盾,又以何人為先?”
都說劉備仁德,但史書上寥寥數字,卻不知皇叔到底是如何仁義的。
他代表的是農民階級還是地主階級,這一點劉辯是不知道的。
從書上看覺得可能是農民階級,但眾所周知,農民階級前期沒什么戰斗力。
劉備好像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殿下,這黃巾也好,豪強,平民也好,對我來說都一樣。
只要按仁義做事便可。”
劉辯聽明白了,原來皇叔是沒有側重啊。
難怪會蹉跎半生。
益州劉璋也是劉姓宗親,本是請皇叔做雇傭兵,給人給糧,北上抗擊張魯。
而皇叔最后卻調轉槍口對著自己的“老板”劉璋,失了信義而得蜀地。
可即使有這么一個小黑點,也不能說劉備不仁德。
所以仁德固然沒錯,但這個時代全盤仁德就有錯了。
這是皇叔道德枷鎖,直到入蜀才被打破,而劉辯則沒有這個枷鎖。
“皇叔,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有時只能用霹靂手段。”
留下這句話,兩人這才分別。
周邊的豪強們造反了,劉辯此時的土地有了。
現在這些土地都在劉辯的控制之下。
他特意命人留意,有沒有人這些“無主之地”的主意。
可結果令人大失所望,這些土地根本就沒有人搶。
劉辯問賈詡這是什么原因?
賈詡道:“殿下,這些平民被奴役日久,早已不敢反抗。
即使既然他們拿了,等地主們回來,又會變成他們的,辛辛苦苦種了一年,到頭來還是地主的。”
劉辯聽明白了,這些人之前團結不到一起去,那么就是把土地給他們,他們也守不住。
那就只有用那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