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認為自己不能等著了,于是不顧自己優雅,站起身子走到劉辯身邊,耳語幾句,將他的擔心告知。
劉辯就知這趙忠沒安好心,不過劉辯也不擔心,他把這個馮安留在這兒,可不是一時興起。
之前發生的一切,“昏倒”的馮安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他慶幸自己的急中生智,也怨恨這個趙忠不肯放過自己!
但他打定主意,說什么都不起來,這樣才有活命的機會。
劉辯看向醫師問道:
“這馮安什么病,什么時候能醒?”
醫師道:“回殿下,馮公子他應該是急火攻心所致,什么時候能醒小人也不知。”
劉辯微微一笑,說道:“無妨,我在史府長大,跟著史道人學了不少醫術。
我有一法,你取一根最粗的鋼針,往白慧穴扎下去,他自然能醒了。”
醫師問道:“殿下,最粗的銀針有四寸長,小人要扎入多少。”
劉辯想了想,說道:“扎下去三寸半吧,留半寸,到時候拔出來也方便。”
醫師有些為難的說道:“殿下,這最粗的鋼針有嬰兒手指那般粗,若是插入三寸半,小人怕力氣不夠。”
“無妨,我護衛力氣很大,我派他幫你。”
醫師無奈,百慧穴在頭頂,這一陣下去非把腦殼捅穿不可!
這外面的太學生,也有通醫術的,哪里聽過這種方法的。
這時有一人鼓起勇氣說道:“殿下,這樣會捅死人的!”
“誰若有本事將馮安弄醒,那就聽誰的!若是有效,有賞!”
這時有一人也不知是不是跟馮安有仇,立馬說道:
“我有一法,不需扎百慧穴,只需把鋼針從指縫插入即可,十指連心,此法專治急火攻心!”
醫師聞言如蒙大赦,這百慧真的會把人扎死的。
連忙說道:“這個辦法好,小人這就去試。”
“暈倒”的馮安可不干了,你們這都是什么酷刑啊!
劉辯只覺得此人頗對自己的胃口。
“堂下何人?”
剛才出言之人立馬上前一拜,道:“回稟殿下,在下潁川荀攸,正在太學求學。”
竟然是荀攸,荀彧的侄子!
因為三國演義中荀攸戲份很少,所以名聲不顯。
但此人絲毫不遜色于郭嘉,是個極其出色的軍師,而荀彧實際上更擅長內政,是蕭何的角色。
劉辯知道管二舅要什么了。
“太學別讀了,出來做官吧,明日我就讓車騎將軍征辟你。”
這時醫師已經拿出鋼針,接觸到手指的那一刻,還沒往里面扎,這馮安果然“醒了”。
劉辯厲聲問道:
“馮安,夏府仆人已經招供,為何做偽證?”
馮府的仆人承認了,夏府仆人承認了,馮安再難抵賴。
只好只能承認,他自己是被設計陷害。
這時幫他出頭的太學生們一片嘩然,但聽到他是被宦官脅迫的,也表示理解。
但是此時這些士子的底氣明顯不足了。
趙忠笑著說道:
“敢問殿下,這做偽證該當何罪啊?”
劉辯心說我怎么知道?
于是問向身旁一直夢游狀態的司隸校尉曹嵩。
“這個嘛…作偽證…啊…”
趙忠冷笑一聲道:“做偽證,杖二十,曹公我說的可對?”
曹嵩撓了撓頭,道:“既然是趙常侍說的,那便對。”
“殿下,您當如何?”
此時馮安立馬跪下,道:“殿下,晚生知道錯了,求殿下恕罪!”
“請殿下恕罪!……”
門外太學的士子們,全都跪了下來,齊聲為馮安求情。
劉辯看向夏惲這邊。
夏惲與趙忠兩人對了一下眼神后,夏惲說道:
“若是殿下能做到公正不阿,老臣夏惲甘愿受罰,若是殿下不能,恕夏惲不服!”
劉辯看向趙忠,問道:“趙常侍,你受我父皇所派而來,你是什么意思?”
趙忠說道:“夏惲的意思也是老臣的意思,若是殿下公正嚴明,一視同仁,我趙忠絕不偏袒。
若非如此,老臣自然要稟明圣上!”
袁紹一聽就知道這是二人的激將法,于是說道:
“請殿下手下留情,這馮安受人脅迫,情有可原啊!”
這袁紹什么身份,人人都知道,這是何進派過來幫他這個外甥的。
劉辯此時陷入兩難,下令關押,馮安可能被自殺。
若是當場打死這個馮安,夏惲也不會有事兒,自己又寒了眾人之心。
這里外里都是虧的啊!
這時劉辯突然想到一事。
轉頭看向一旁神游天外的曹嵩道:
“曹公,這教唆他人做偽證該當何罪?”
“啊…這個啊…好像是同罪……”
這時跪倒在地的馮安立馬說道:“稟告殿下,正是夏惲教唆脅迫我的,我有人證物證。”
此時換成劉辯笑著看向夏惲和趙忠二人了。
“夏惲,你此時有何話說?”
在場之人無不感嘆劉辯的洞察力,竟然抓到了這個關鍵,把夏惲也拉下水了。
這時趙忠不裝了,對著夏惲耳語幾句。
隨后夏惲說道:“好,若是殿下杖打馮安二十,我夏惲甘愿受罰!”
馮安懵了,怎么回事兒?為什么說來說去都要打我啊?
別說二十,他這個身板只要幾下,他就歸西了。
“殿下,我是被脅迫的,殿下饒命啊!”
馮安出言之后,袁紹還有眾位士子再次求情。
很明顯,任誰都看的出這夏惲有后手了,他們相信劉辯也看的出來。
這時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劉辯“啪”的一拍驚堂木,道:
“左右,將這馮安杖打二十!”
顏良立馬上前,可此時文丑卻猶豫了。
文丑是伶俐人,他知道宦官能打,奴仆能打,可這士人能打嗎,手上沾染的士人的血,以后還能在大漢混的下去嗎?
兩人周圍全是士子對兩人的咒罵之聲,他們不敢罵劉辯,還不敢罵他們兩個粗鄙的武人嗎?
文丑這時又看了看袁紹的方向,就見袁紹對他輕輕搖了搖頭,文丑將手中水火棍放了下來。
跪下行禮道:“請殿下收回成命!……”
文丑對旁邊的顏良使了一個眼色,希望大哥與他一起求情。
但顏良并沒有動。
劉辯看著眼前跪倒在地的正在求情的文丑,微微搖頭。
這個文丑很聰明,但卻與我無緣啊。
亂世已至,為帝王者,當行王霸之道,豈能被他人所制?!
更別說這馮安殺生害命,已經犯了死罪了!
“誰敢動手?!”
就見蹇沖從劉辯身后走了出來。
“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