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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針鋒相對

朝堂之上,殿下眾臣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似乎在討論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他們互相詢問,是否有要緊要事需要啟奏稟報崇禎。

就在此時,侍立在崇禎身旁的太監(jiān)徐應(yīng)元大聲喝道:“諸位大人,朝堂之上豈容私語?如有奏折還不快快呈上!”

眾臣一聽,頓時安靜下來。這時,兵部尚書崔呈秀從人群中走出,恭敬地說道:“臣有本奏折,請皇上準(zhǔn)奏。”

崇禎聞言,淡淡地問道:“崔愛卿有何事啟奏?”

崔呈秀躬身道:“陛下,當(dāng)下外有后金女真虎視眈眈,內(nèi)有陜西農(nóng)民反叛鬧事。此時正是用人之際,臣斗膽舉薦一人,此人文武雙全,素有戰(zhàn)功,但目前卻未得重用?!?

“哦?此人是誰?”崇禎來了興趣,追問道。

“啟稟陛下,”崔呈秀恭敬地回答,“臣舉薦的此人,正是曾任兵部右侍郎,率軍打贏寧錦大戰(zhàn),后因故辭官隱退的袁崇煥將軍。”

一聽這個名字,崇禎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崔呈秀是閹黨的重要成員,被稱為“五虎“之一。

“有意思,“崇禎心中暗自思忖,“我才在昨日宣召袁崇煥今日午后覲見,今日一早,崔呈秀就在朝堂上力薦此人。魏忠賢的反應(yīng)倒是快得很啊?!?

監(jiān)察御史房可壯突然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陛下,微臣以為袁崇煥此人,實不可重用啊?!?

崇禎見這人面生,便問道:“你是何人?”

來人躬身回稟:“微臣乃監(jiān)察御史房可壯?!?

崇禎皺眉道:“房愛卿為何出此言,說袁崇煥不可重用?”

房可壯搖頭道:“陛下,臣聽聞袁崇煥一個月前在寧遠(yuǎn)城為魏忠賢修建生祠,不知這生祠可曾修成?”

此言一出,殿上群臣皆是一驚。在場不少人都是魏忠賢的心腹,聞言卻也不敢吭聲。

魏忠賢一聽此言,慌忙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袁崇煥為奴才修生祠之事,奴才實在不知。還請陛下明察?!?

崇禎看了魏忠賢一眼,淡淡地說:“公公請起,就算你知道此事,又如何?”

他轉(zhuǎn)頭對房可壯說道:“房愛卿,袁崇煥為魏公公修生祠,這有何不妥?”

房可壯聽了崇禎的話,竟然絲毫不顧忌魏忠賢的權(quán)勢。他硬著頭皮回道:“陛下,魏忠賢不過是個宦官,自古以來,哪有將宦官與圣賢并列的道理?臣懇請陛下治袁崇煥私通內(nèi)官之罪。”

魏忠賢正欲開口駁斥房可壯,不料崇禎突然厲聲喝道:“房可壯,你好大的膽子!魏卿乃是先帝親口稱贊的股肱之臣,有功于社稷。袁崇煥為其修生祠,有何不妥?若魏卿非賢德之人,生祠香火自然不旺,豈能長存?宦官能否與圣賢并列,全憑萬民自己判斷,與建生祠何干?”

房可壯被這番話駭?shù)眠B連磕頭,顫聲道:“臣……臣妄言了,臣有罪!”

崇禎冷哼一聲,接著訓(xùn)斥道:“先帝在位時,修生祠之事多有發(fā)生,你們這些御史,可曾站出來阻止過?如今朕即位,你們倒是跳出來指手畫腳了,真當(dāng)朕是好欺負(fù)的嗎?”

房可壯嚇得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再不敢多言。

崔呈秀見狀,趁機(jī)說道:“陛下,臣舉薦袁崇煥,全憑其軍功才干,并不知他為魏公公修生祠一事。臣倒要問問房御史,你可曾上過戰(zhàn)場,可曾沙場練兵?你那條利舌,能抵得上十萬雄兵嗎?當(dāng)年袁將軍率軍打贏寧錦之戰(zhàn),卻也落得個辭官回鄉(xiāng),這可都是御史們舌頭的功勞啊!”

崇禎面色一沉,對房可壯說道:“房愛卿既然知罪,那就休怪朕無情了?!?

說罷,他轉(zhuǎn)頭對左右侍衛(wèi)喝道:“來人,把此人拖下去,給朕斬了!”

眾侍衛(wèi)應(yīng)聲而動,正欲將房可壯拖下去行刑,魏忠賢突然跪下,高聲道:“陛下!奴才有話要說,請聽我說完再做決斷?!?

崇禎見狀,揮手示意侍衛(wèi)暫緩行動,轉(zhuǎn)頭對魏忠賢說:“魏卿請講?!?

魏忠賢叩首道:“奴才蒙主子如此夸獎,心中實在是又惶恐,又慚愧。房御史所言,臣以為的確有幾分道理。奴才殘缺之身,僭享高位,供奉廟堂,實在是擔(dān)當(dāng)不起啊。因此,奴才斗膽為房御史求個情,請陛下網(wǎng)開一面,饒他一命?!?

崇禎凝視著魏忠賢,緩緩說道:“公公不必妄自菲薄。古有孫臏,也是殘缺之軀,卻能帶領(lǐng)齊國,以少勝多,建立了不世功勛。公公忠心為國,何須介懷于身體之殘缺呢?”

魏忠賢感激涕零,又道:“感謝主子厚愛,微臣沒齒難忘。至于袁崇煥此人,微臣以為,還是請陛下親自考察一番,再做定奪為好。畢竟陛下才繼位不久,還未曾真正接觸過此人啊?!?

崇禎沉吟片刻,看了看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房可壯,說道:“罷了,既然魏公公為你求情,朕就饒你一命。但你身為御史,言行失當(dāng),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革去你的官職,命你回家反省去吧。”

房可壯聞言,頓時如獲大赦,連連叩首道:“小的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崇禎轉(zhuǎn)向魏忠賢,語氣誠摯地說道:“公公,你輔佐先帝多年,居功至偉,如今樹大招風(fēng),難免遭人非議。你年事已高,魏良卿又是你的從子,朕在此賜予他丹書鐵券,保你們魏家子孫后代平安無虞?!?

魏忠賢聞言,喜出望外,連忙跪下叩首道:“奴才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又笑著對魏忠賢說:“公公,今晚朕在文華殿設(shè)宴款待于你,以表朕的敬意?!?

魏忠賢再次叩首,感激涕零地說:“謝主隆恩,陛下對奴才實在是恩重如山,老奴無以為報啊?!?

崇禎微微頷首,示意徐應(yīng)元接下來的事宜。徐應(yīng)元心領(lǐng)神會,高聲對殿上群臣說道:“諸位大人,如有奏本,請速速啟奏。若無本奏,則請退朝吧?!?

然而,殿內(nèi)一片寂靜,無一人應(yīng)聲。

徐應(yīng)元見狀,又高聲喊道:“既然諸位大人并無本奏,那么今日早朝就此退朝!”

群臣聞言,依次行禮,緩緩?fù)顺鼋痂幍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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