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密會
- 穿越崇禎:從大廈將傾到逆轉乾坤
- 天舞龍蛇
- 3794字
- 2024-07-18 05:50:47
崇禎頒布的兩道圣旨,一是抽調京師精銳組建御林鐵衛,二是將外地監軍太監盡數召回京城,這兩件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整個朝野都因為這兩道圣旨而震動不已。
民間甚至都開始流傳皇帝馬上就要對魏忠賢和閹黨展開大清洗的傳言。
天啟七年十月二十日的深夜,京城魏忠賢的私邸偏廳內,此時閹黨在京的重要成員都聚集于此,召開一個緊急密會。
閹黨中被稱為“五虎”的都是文臣,專門負責謀劃,成員分別是:兵部尚書崔呈秀、原兵部尚書田吉、工部尚書吳淳夫、太常寺卿倪文煥、副都御史李燮龍。其中兵部尚書崔呈秀已經被崇禎罷官,因此并沒有出席這次密會。
而閹黨中的“五彪”則都是武將,專門負責殺戮,成員分別是:左都督田爾耕、錦衣衛指揮許顯純、都督同知崔應元、右都督孫云鶴、錦衣衛僉事楊寰。
閹黨中還有所謂的“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成員,但由于他們并不是核心人物,所以并沒有參加這次密會。
此時,魏忠賢坐在偏廳正位,而坐在他旁邊的則是他的智囊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其他一眾閹黨成員圍坐在兩邊。
魏忠賢環視了一周,臉色陰沉地開口說道:“諸位,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新皇下了圣旨,一是抽調京師精銳組建御林鐵衛,二是將外地監軍太監盡數召回京城。叫諸位來,就是想知道諸位對這兩件事有什么看法。”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嘆了口氣,對魏忠賢說道:“廠公是前朝舊臣,又功高蓋主,我等似乎該按慣例乞休了。”
這時,“五虎“中的工部尚書吳淳夫說道:“廠公,新皇還沒登基的時候,我們又沒惹他,現在勤快點辦事,凡是依著新皇,乞休是不是早了點。”
“五彪“中的左都督田爾耕聽了吳淳夫的話,滿臉都是不高興,對著他說道:“崔呈秀崔老大,也沒出什么特別大的岔子,就被小皇帝罰款罷官。勤快點辦事有用嗎?”
錦衣衛指揮許顯純也附和田爾耕的話語說道:“千歲爺爺,我覺得田爾耕說的話有道理,這個時候不能虛,東廠和錦衣衛還在我們手上,宮中也有許多我們的人,如果不能強硬一點,遲早被別人吃掉。”
田爾耕和許顯純心知肚明,如果魏忠賢乞休一走,他們不過是一介武將,自然會成為東林黨清流之輩的眼中釘,肉中刺,沒好果子吃,所以態度十分強硬。
魏忠賢曾經畢竟是威震八方,權傾朝野的主,雖然已經年近六十了,但是怎么舍得撒手這權位。聽了眾人的話,他陷入了沉思,內心十分猶豫。
一邊是退休避禍,保全性命;一邊是負隅頑抗,爭取翻盤。魏忠賢的腦海中,兩種選擇不斷交戰,讓他左右為難。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力感,籠罩在魏忠賢的心頭。他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張張面孔,不禁感慨萬千。
“廠公,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說說。”王體乾站起身,示意魏忠賢到偏廳的密室,想和他單獨溝通。
魏忠賢十分信任王體乾這個智囊,于是點點頭,跟隨他走進了偏廳的密室。
進入密室后,魏忠賢拉著王體乾的手說道:“體乾,有何話語要單獨和我說。”
王體乾壓低聲音,對魏忠賢說道:“廠公,如今新皇在位,不斷在削減我們宦官勢力,我說乞休辭官,您在這猶豫,難道您想搏一把,反了那皇帝老兒。”
魏忠賢聽了這話一愣,說道:“新皇現在已經懷疑我等了,現在搏一搏,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如果等將來,必然死無葬生之地啊,體乾。”
王體乾聽了魏忠賢的話,沉吟片刻,說道:“廠公,自問自己文韜武略,兵馬權勢可比曹操曹孟德嗎?”
魏忠賢搖了搖頭,坦誠地說道:“我不及曹操曹孟德。”
王體乾又對魏忠賢說道:“廠公,論眾人擁護你可比新朝王莽嗎?”
魏忠賢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王莽?”
王體乾對魏忠賢說:“漢平帝身體弱,漢朝的勢力也漸漸衰弱了,因此王莽才有機會篡奪了政權。王莽當時是皇帝的老師,掌握著皇帝的權力,大家都認為他很賢能。但當他一篡位自己當皇帝,朝廷內外的人都開始指責他。后來光武帝起兵反抗,大家都支持他,最終王莽不僅自己被殺,連他的子孫也遭受了禍害,公公論自身的威望可以比肩王莽嗎?大明二十一鎮總兵,又有幾人支持公公,更何況藩王中像福王也對皇帝的那個位子虎視眈眈。“
魏忠賢聽著王體乾的分析,內心深感無力。他本就不想反,之前崇禎對他密謀指使客氏所做的那個壞事一清二楚,導致他懷疑自己的團隊中有內奸,這個也讓他如鯁在喉,不敢輕舉妄動。
魏忠賢的額頭上露出碩大的汗珠,他對王體乾說道:“體乾所言極是。”
王體乾見魏忠賢有了動搖的跡象,決定趁熱打鐵。他接著對魏忠賢說道:“公公,你怎么看新皇罰款罷官了崔呈秀?”
魏忠賢一愣,問道:“體乾,你有什么想說的?”
王體乾說道:“公公,陛下難道不知道崔呈秀是我們的人?陛下要真想對我們做點什么,可就不止讓崔呈秀罷官罰款了,陛下對崔呈秀的態度,說明了陛下還是心懷仁慈的,只要我們不反叛,即使擋了他的道,最差的懲罰也就是罰款罷官了。“
魏忠賢聽了王體乾的話,恍然大悟。他拉著王體乾的手,感激地說道:“體乾,你真可謂我的智囊,聽了你的話,我的心情好多了。”
王體乾微笑著說道:“公公,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安撫好手下人的情緒,讓他們不要心存異念。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就算新皇想動我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魏忠賢點點頭,說道:“體乾說得對。我這就回去,跟大家說明利害關系,勸他們安心辦差,莫要輕舉妄動。有你這樣的智囊輔佐,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王體乾恭敬地說道:“公公過獎了。臣只是盡忠職守,為公公分憂解難罷了。”
說罷,兩人并肩走出密室,回到了偏廳。
偏廳內的閹黨成員看著走進偏廳的魏忠賢,等待著他的指示。
魏忠賢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和體乾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按兵不動,觀察皇帝對我們的態度,大家也不要擔心,宮里宮外都是我們的人,皇帝要真想動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措手不及。我們現在如果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反而會給皇帝那落下了把柄。”
眾人聽了魏忠賢的話,面面相覷,似乎還有些疑慮。但看到魏忠賢和王體乾如此堅定,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魏忠賢對眾人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記住,不要讓皇帝察覺到我們的異動,一切要從長計議。“
閹黨成員們依次和魏忠賢告別,從魏忠賢私邸的后門悄悄離開,回府去了。
深夜,參加完在魏忠賢私邸密會的許顯純,坐在轎子上,準備回府。
雖然他做的轎子寬大舒適,他不斷撫摸著轎坐上鋪著柔軟的用絲綢包裹的墊子,以緩解內心深處不安的情緒。
這時轎子外面的仆從小聲對他通報說道:“田大人,您現在方便嗎?崔應元大人有事想和您商量。”
許顯純對轎夫說道:“停下來吧。”
接著他對仆從說道:“讓崔大人過來吧。”
片刻之后,崔應元鉆進了許顯純的轎子。
“崔大人,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嗎?”許顯純問道。
崔應元神色凝重地說道:“田大人,我有些話想跟您說,但這里不方便,不如我們找個僻靜之處談談?”
許顯純聽出了崔應元話中的深意,便說道:“好,就去我府上吧。”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許府的書房。許顯純親自斟茶,遞給崔應元,說道:“崔大人,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崔應元接過茶盞,喝了一口,說道:“田大人,您覺得今晚千歲爺爺的決定如何?”
許顯純皺了皺眉,說道:“千歲爺爺想按兵不動,觀察皇帝的態度,這也是無奈之舉。但我總覺得,這樣做風險很大。”
崔應元點點頭,說道:“我也有同感。皇帝現在雖然還沒有明著動我們,但暗地里肯定在布局。我們如果不主動出擊,只怕會被動挨打。”
許顯純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們現在貿然行動,也容易落入皇帝的圈套。畢竟,皇帝手中還掌握著朝廷的大權。”
崔應元對許顯純說道:“顯純兄,這先發制于人,后發則受制于人,我倒是有一計,可以應對皇帝,但是卻需要你配合。“
許顯純好奇地問道:“崔兄,請講,說說看,需要我做什么。你不會是要.....”
崔應元打斷了他的話,神秘地說道:“我這一計叫做渾水摸魚,借刀殺人。”
許顯純聞言一愣,疑惑地問道:“殺人?崔兄的意思是對皇帝還是魏公公?”
崔應元解釋說道:“顯純兄,你是錦衣衛,新皇雖然的確是奉先帝詔書登基的,但是那些外地的藩王王爺們還是有不少對這王位蠢蠢欲動的。”
許顯純聽了崔應元的話,茅塞頓開,他急切地說道:“崔兄說下去。”
崔應元接著說道:“顯純兄,如果這個時候,能找到某個藩王或者他的手下有反叛的證據,這個是你身為一個錦衣衛的職責,讓新皇把你當成一個錦衣衛來看,而不是一個閹黨成員來看。到時新皇把眼光轉向那些藩王,那時就沒精力對付我等了。”
許顯純驚訝地說到:“崔兄,你這個計策好啊!那你覺得我們該從哪個藩王那下手呢?”
崔應元沉吟片刻,說道:“在這些藩王中,離京城近,而且又頗有勢力的藩王,福王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許顯純對崔應元說道:“崔兄,假如這福王沒有反叛的意思呢?”
崔應元微微一笑,說道:“顯純兄,福王有沒有反叛的意思,這個重要嗎?”
許顯純恍然大悟,說道:“崔兄,高明!但你為什么來找我,不會是拿我當槍使吧。將來不會參我一本,挑撥藩王反叛吧。”
崔應元趕忙解釋道:“顯純兄,都到這個時候,我們再互相猜忌,那終究會被那新皇一網打盡。我找顯純兄也是因為這錦衣衛中能力卓絕,是個能成事的人。”
許顯純被崔應元夸得飄飄然,說道:“崔兄,你過獎了。”
崔應元趁熱打鐵,說道:“那顯純兄的意思?”
許顯純思量片刻,說道:“崔兄所說,我這就想想怎么著手去做,但假如有一天兄弟有了難處,你也得拉老兄一把。”
崔應元信誓旦旦地說道:“顯純兄,你這話說的,你是皇帝陛下的錦衣衛,到時不要說我,皇帝為了鏟除蠢蠢欲動的藩王,也會拉你一把的。”
許顯純聽了這話,心中的疑慮盡消。他對著崔應元說道:“好,那就這樣定了。”
兩人握手為誓,達成了這個秘密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