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格算不上健壯,甚至能用枯瘦來形容,獸人就這么站在那里,活像高大的骷髏,陰冷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沒有絲毫的預警,雙方宛如發狂的野狼般撲向彼此,動作悄無聲息而又快如閃電,長劍發出了嗡鳴,但是卻沒有沾染到一滴鮮血,甚至沒有捕捉到多利-莉娜的影子。
他完全是奔著取人性命來的,埃爾德揉了揉頭昏腦漲的腦袋,根本不帶絲毫猶豫,殘忍而決絕。
又是一記揮砍,多利-莉娜緊繃精神,不敢有絲毫大意,劍鋒擦過她的衣袖,接著她不甘示弱予以反擊。
獸人不斷后退,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慌忙,招架,閃避,接著進攻!
“唔。”
多利-莉娜閃躲不及,腰間被劃開一道血口,獸人的攻勢變得逐漸凌厲,他越戰越勇,刀劍殘忍而又無情。
接著他又傾斜身子躲過一拳,接著驟然轉身,閃電般踢出一腳,多利-莉娜悶哼一聲,捂著腹部踉蹌著后退幾步。
他就像跳起了一支危險的舞蹈,冷血而優雅的攻勢不給對方絲毫的喘息機會,埃爾德抬手猛地往自己臉上來了一拳,鼻血頓時順著嘴唇向下流淌。
“好多了?!卑柕禄謴土饲迕鳎又ⅠR朝著一旁的空地說道:“死靈墓?!?
將身份的事情放在一旁,埃爾德對此只能在心中咒罵道,別怪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喔?有意思,巫師?”
多利-莉娜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猛撲上去,獸人無心戀戰,向后跳去,他瞅了眼胸口的傷痕,快速從腰間掏出了一枚圓形的球體投擲出去。
“嘭?!?
如果將那稱作炸彈,那威力未免過于可笑,大量的墨綠色粉塵飛揚起來,將那骨堆包裹起來,埃爾德驚異地睜大了眼睛,自己與死靈墓之間失去了聯系,就像那些跟上去的耗子一樣!
“哈,我就喜歡那群自以為是的巫師露出這樣的表情?!?
獸人發出嘲弄的笑聲,同時手中的長劍時刻不停,多利-莉娜咬緊牙關,疲于躲閃,她再也找不到進攻的機會。
“該死?!卑柕缕綇秃粑M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轉身跑回馬車,推開車棚,扒開破碎的貨物與木架,兩具死靈的尸體被碎屑和雜物壓在下方。
多利-莉娜發出不甘心的嘶吼,試圖用近身格斗技巧彌補武器與裝備上的短板,獸人從容地揮舞長劍,就像一枚旋轉的陀螺,根本沒有一點空隙。
這位獸人的體力明顯略勝一籌,而這是來自種族的天然優勢,多利-莉娜來不及閃避,胳膊處又被劃開一道口子,她的身上滿是傷痕,且氣喘吁吁。
“嗯?”獸人微微側頭,注意到了偷偷靠近的死靈,他正要從腰間摸出那顆奇怪的圓球,多利-莉娜立馬上前制止了他。
對方抬手用劍柄打中了多利-莉娜的肚子,接著漂亮地轉了個劍花,鋒利的劍尖將其中一個死靈開膛破肚,傷口從鎖骨劃到了股骨。
接著他后退半步,轉體半周,朝著另一具死靈揮出致命一擊,它的后腦當即一片狼藉,鮮血揮灑遍地,接著這位無情的獵人注意到了不遠處顫動的骨堆,迅速朝那個方向扔出了那枚奇怪的球體。
墨綠色的粉塵當即揚的到處都是,獸人這時才注意到那對男女騎上了那匹早該死去的馱馬,又是那些該死的法術。
“呼~”他吹了聲長長的口哨,悠揚的哨聲回蕩在夜空之中,但卻不見那匹黑馬傳來回應。
“嗬,真是奇怪了?!彼麚狭藫项^,抬從背部摸出一把短小的木弩瞇眼瞄準,可惜距離過遠,超出了彈丸的距離。
“怎么樣,傷的嚴重不嚴重?”
“還,還好嘞,那,那匹馬?!倍嗬?莉娜的呼吸虛弱而又無力。
“我讓鳥兒們纏住它了?!卑柕聤A緊馬鐙,馱馬加快了速度,臟器從它腹部的傷口灑出,它沙啞的鼻息只能噴出溫熱的血液。
“抓緊了!”
在深邃無垠的黑暗中,不遠處的酒莊仿佛矗立的燈塔,克利福提著煤油燈站在門口等候,在他的身邊站了幾個死靈,其中還有一個穿著白衣的醫生。
可憐的馱馬最終倒在了門口,幾人立馬上前將多利-莉娜抬了進去,有著醫生職業的死靈正仔細地檢查著她身上的傷口。
“老爺,按您的意思,我已經把整個酒莊里所有能找到的肉類都集中起來了。”
“很好?!?
......
“老大回來了!”“寒號鳥回來了?!薄伴_門。”
寒號鳥哼著小曲,身形隨著黑馬的前行而左搖右晃,絲毫沒有注意到天空中盤旋的貓頭鷹。
“邪惡的巫師受了驚嚇?!?
“勇敢的騎士刺傷了他。”
“武器能砍到他的身?!?
“卻傷害不到他的心。”
“小心~小心~注意那可悲的自尊,注意那瘋狂的復仇,注意那狹隘的巫師~”
“老大,恭喜你凱旋而歸。”
“呸。”寒號鳥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將他身上的裝備一股腦地扔了過去。
“關上大門,叫醒那些鼠崽子們,今晚將是個不眠夜,哈哈!”
怪石嶺峋的山間,一個巨大的城寨藏匿其中,寒號鳥慢悠悠地馭馬走過由一根根原木拼成的大門,沿著小道一路來到了山頂的破屋。
他推開木門,點燃了桌上的蠟燭,接著拉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了紙筆。
“親愛的卡麥隆-西爾弗,呸呸,該死的,省省那些繁文縟節吧。”
昏黃的火光照出他滿是毛發的面容,寒號鳥將莎草紙揉成一團,思索片刻,重新起了個頭。
“卡麥隆,我們的朋友是一個巫師,以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紙張搓成一個長條綁在了信鴿的腿上,隨后打開窗戶將它放了出去。
信鴿展翅高飛,翱翔在烏云和黑夜之間,忽然間,一道身影滿懷惡意地掠了過來,有只金雕撲向了它,尖銳的利爪貫穿了信鴿的胸膛。
大量的鳥雀在城寨上空盤旋,那些食肉的猛禽在此刻居然如此溫順。
埃爾德站在樹林的陰影當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立于身旁,在稍遠些的地方,死靈墓正源源不斷地向外輸送著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