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意外……”

李允尷尬地笑了兩聲，直接將杯子里的茶水倒在手中，將額頭上的紅色唇印來回擦了幾下，直到手中再摸不到那紅色的粉末。

“女神，你看我額頭上還有嗎？”李允下意識地雅典娜問了聲。

“這種問題別問我，我沒有興趣陪你演出你這么受歡迎的戲碼。”

只是看了李允一眼，雅典娜反而說了比回答更長的話。

“……”

為什么感覺這小妞，有點像在吃醋呢？

李允面色奇怪，此時也不敢明說出來，只好打消了確認額頭唇印的想法。

關鍵是，他也不記得有什么時候有撩過這個智慧女神啊。

心中無奈，見確認完金蘋果和神賜的事情，雅典娜保持了沉默，李允這才解釋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卡珊德拉公主有做過這些事情。”

覆蓋在阿佛洛狄忒唇印上面的，不用說就是卡珊德拉的杰作。忽然想起出來時遇到的守衛目光若有若無地看向自己的額頭，不知明天特洛伊城又會產生什么風雨，想想李允就開始頭疼。

“哼……”

雅典娜嘴上露著調侃的笑容，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李允，

“喝醉酒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你自己心里應該清楚。有人說，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你說是不是，李……允……”

李允：“……”

李允的臉色恢復平靜，默默地看向面前這個讓他感覺最大威脅的智慧女神。

雅典娜接收到他的目光，卻是毫不在意地仰起頭看向屋頂，嘴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跟蹤我，多久了？”李允沉聲問道。

側眼看了眼李允，雅典娜回過目光。

“一天，早上你開門就開始了。”

自婚宴結束，她是心里這么想怎么不對勁，便想著來找宴會上金蘋果事件唯一的“主角”李允來問個清楚。

但想到李允不會老實交代，她便使出了隱身的神術一直跟蹤，直到前不久從他脫下的衣物里面翻出金蘋果才現出真身。

漫不經心地拿起之前李允擺在桌面上的各種小玩意，雅典娜好奇地掉頭問了聲。

“誒，洛伊斯，哦，不，是李允。”

“你收集這么多這些小玩意干什么啊？”

與李允的交鋒，再次拿到話題的高地，雅典娜心情又有了一絲愉悅，徹底放松了下來。

面前俊美又聰明的少年臉色越是深沉和吃癟，她感受到的勝利就越讓人心情舒暢。

“沒干什么，好玩。”

呼出一口氣，李允隨口回答，此時也終于是放下了迂回和迎合。

注意到李允的變化，雅典娜驚訝地看了眼，微笑著點點頭。

“你還是這個樣子好看。”

李允是一點不隱瞞，直接向雅典娜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好不好看又有什么用，再好看你們神明只要一個不開心，我們人類還不是任由你們揉圓戳扁，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雅典娜嘴角的笑意收斂，忍不住低聲解釋：

“這個時代，神明并不是真的可以肆意妄為的。涉及整個世界，整個人類的文明，就連父王都不能為所欲為的。”

“那就是說，涉及到某個人，一部分人或者一個城邦的人類，只要惹了神明不高興，神明還是可以生殺予奪了？”

李允步步緊逼看向雅典娜，又反問道。

這次雅典娜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恢復了沉默。

見此李允搖頭笑了兩聲，擺擺手還是主動轉移了話題。

“美麗的智慧女神，我是看你好，才對你這么說的。要是其他神明，保不準他們聽了生氣，分分鐘讓我去見哈迪斯。”

哈迪斯，冥界的所有者，在宙斯推翻父神克洛諾斯的統治后分地盤，被分到了鳥不生蛋的冥界。每個人身死后靈魂都會由引導之神赫爾墨斯帶到冥界審判，有罪者罰入地獄受罰，無罪者被送到樂土享樂。

忽然想到什么，李允湊近了些雅典娜。

“誒，女神。你說，我死后，到底是進入地獄還是樂土啊？”

雅典娜：“……”

側頭看了面前饒有其事認真的少年，雅典娜心里五味雜陳。

方才還在控訴著人類的弱小和不公，轉頭又樂呵呵地跟她聊起了自己死后歸宿了。

他控訴不公時候的不甘和昂然歷歷在目做不了假，此刻笑談自己身死后歸宿卻又是嬉皮笑臉的灑落和不懼。

她確認了一件事，眼前這個俊逸男人的魅力，恐怕不止來源于他的外在。

“美麗的智慧女神？”

“女神？”

“雅典娜？”

“雅姐？”

見雅典娜遲遲沒有回答，李允抬手在女神面前晃了晃，一問再問。

“我聽得到。”

將面前的手掌拿開，雅典娜這才意識到自己抓住對方的手，連忙松手收了回來，看著少年疑惑的目光，抿了抿嘴。

“你這人油嘴滑舌的，三句話兩句都是假的，死了肯定是被罰下地獄，受盡痛苦的折磨。”

“不是吧，我也沒傷天害理啊……”

雅典娜對此沒有理會，哪知李允拉著凳子坐到了她的身旁，讓她皺起眉頭挪遠了些。

李允看得清楚，一點沒計較這個“處女神”的潔癖，連忙又道：“雅典娜，你這么厲害，如果我真要下地獄，能不能幫我求求情啊？我這人膽子小，受不了苦。”

“受不了苦才要讓你受苦，你猜猜為什么叫懲罰？”

冷眼看向李允，雅典娜手掌亮起了一些光芒。

“你要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放心，替你求情的事我會盡力的。”

“那就算了……”

李允訕笑地擺了擺手，“等我死后，我死后女神你再替我求情就好……”

“哼……”

隨著雅典娜的一聲冷哼，整個屋子又陷入了沉默。

李允躊躇片刻，這才問起了正事。

“智慧女神，你是隱形跟蹤了我一天了？”

“是的。”雅典娜自覺沒有必要隱瞞地點了點頭。

“那……你能說說，在我喝醉后公主有對我做什么嗎？”

“什么，什么做什么……”雅典娜有些語塞，連忙站起了身。

李允見此也站起身來，追在雅典娜的后面。

“就是……你有看到公主對我做什么嗎？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可以給我說說嗎？”

說完，李允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沒有！我當時出去了，沒看到！”

雅典娜臉上一下子漲得通紅，瞪著眼睛唾了口，“不知廉恥，瞎搞鬼混，那個公主身為祭司，這么不知羞，正好跟你是絕配！”

“沒看到，女神你怎么罵人呢？”李允看著雅典娜露出個奇怪的臉色。

“我……我是看你們混在一起，沒眼看出去了！”

“我記得……房門不是鎖了嗎？”

“……”

雅典娜沒有回答，掩面向黑暗一處，只是簡單地站立在那整個身體就抖得哆嗦。

李允心里好笑，挪動腳步湊到了這個“處女神”面前。

“女神？”

只是見到那驚鴻一瞥的粉嫩桃紅，還未看清，李允便感受到一股巨力將自己推搡開來，剛站穩腳步，房門已經打開，原先雅典娜的位置只留下了一小縷盤旋的尾風。

“哈哈哈哈……”

李允臉上露出大仇得報的笑容，吐出一口渾氣，這才將屋門關上。

敢算計我？小小處女神，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