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下班走出軍校后門，一身百姓打扮的王仁鏘站在樹蔭下。

“我就知道你會從后門出來！”王仁鏘一臉笑意。

李川強忍一拳將對方砸扁的想法：“你他媽陰魂不散啊。”

王仁鏘壓低聲音：“你叔叔跟你說了？”

李川說：“你想怎么搞？”

王仁鏘笑了笑：“我打算訓練一個連左右的特工...”

“直接從軍校特務處挑人多好...”

“軍校特訓教材還他媽是日本人編的...華北、上海戰事吃緊，我沒有時間再調整。”

“經費誰出？軍校應該沒錢...”

“我出錢，你出力。”

“你哪來那么多錢？”李川不相信他有錢，這貨吃喝嫖賭連綁架勒索都干，做事沒底線。

“仁義社販鴉片毒害百姓，訓練時順手將他們金庫抄了。”

“好歹也是一方大員，真無恥。”

“給你掛一個復興社西北區訓練科長，能往復興社里摻沙子，相信你的上級肯定會同意...”王天木根本不怕李川不答應。

“這不像你的風格...”

“我信不過南京那些家伙，你挑一個組三十人殺進鬼子本土...”

“你想刺殺鬼子天黃？”

“鬼子囯內情況很復雜，暗殺他沒有好處...重點是刺探鬼子軍方情報...我不希望出現囯軍在戰場上還不知道對手的情況...”

李川忽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小巷拐角似乎有半個腦袋晃了一下。

有人探頭往這邊看？

心生警惕，在拐角再次閃現黑影時，李川一把將王天木推開。

咻...

噗嗤清脆聲響，子彈擊擊在旁邊墻上濺起石屑。

王仁鏘反應不慢，靠在路邊大樹后已扯出手槍對子彈射來的墻體開火。

“是來殺你的吧？”已經攀上旁邊商鋪屋頂的李川問。

“我他媽哪里知道？殺你的才差不多...”說完換了一個彈匣，對著拐角處就是一陣亂射。

李川身上沒帶槍，貓著腰順著高低不平的屋頂往小巷子拐角處猛竄。

打黑槍的兩個人根本沒有想到對方反應這么快。

一個探頭開槍的人被王天木子彈擊中倒地慘叫。

另一個對已經從屋頂來到小巷子中間斷了他撤退后路的李川開槍連續射擊。

小巷子就那么點寬，卻總是被那身影借門洞雜物避開。

“這他媽是撞了鬼么？”卸下空彈匣后重新裝上一個滿彈匣。

砰...

咻...噗嗤。

王仁鏘手槍中的一發子彈鉆進黑衣人的后腰。

李川沖到黑衣人面前，踢掉黑衣人的手槍：“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腦袋一歪，沒了動靜。

王仁鏘跑上前：“什么情況？”

“死了。”

“我打中他的左腰，頂多將腎臟打壞一個，死不了那么快吧？”

李川面色陰沉：“他嘴牙齒里藏有毒藥...”

“死士？”

在尸體嘴里扣了一會兒，一枚中空的假牙出現李川手中。

“還真是毒藥...”王仁鏘吸了吸鼻子，空氣中帶著一股杏仁兒味：“是氰化鉀！”

當街動槍，性質很嚴重...

巡邏警員等槍聲停止后終于來到現場：“舉手，別動！”

王仁鏘掏出證件晃了晃：“是自己人！”

說完中對警員吩咐：“趕緊安排片兒警過來調查殺手身份，有消息通知偵輯隊。”

警員根本不可能看清證件是啥玩意兒，下意識敬禮：“是...”

李川一頭黑線，對這貨真是無語。

警員很快查到死者身份信息，復興社端掉榮和米行時的漏網之魚。

...

榮和米行地下室。

行動隊大板牙跟在王天木身后解釋：“行動隊過來抓人的時候，糧號里的人已經樓去人空...”

王天木語氣森然：“也就是說，有人給鬼子間諜通風報信兒？”

李川忽然開口：“鬼子間諜進入西南經營了幾十年，不奇怪...”

王仁鏘吸了吸鼻子：“空氣中有電池的味道，應該有人長期在這里發報。”

李川將手中變形的電臺天線丟在地上，很不恥這貨總是喜歡裝逼。

李川仔細察看，在鋪滿紅磚的地上敲擊...

終于發現有一塊磚有松動跡象。

掏出刀子插進縫隙小心翼翼往外撬...

王仁鏘提醒：“小心下邊可能有炸彈...”

“你能不能閉嘴？”

“我心好，提醒你一下。”

李川慢慢紅將磚一塊塊取出，磚塊底部并沒有連拉火繩。

一個鐵箱子出現在眼前。

“那些家伙，故意留下這個箱子，肯定是陷阱。”王仁鏘不相信小鬼子在離開前會忘記帶走。

李川掂量了一下鐵盒子的重量，從地上蹦起來后才大叫：“有炸彈！”

說完，三兩步竄出地下室。

轟...

巨響過后，地下室所在位置的半個院子完全塌了下去。

灰頭土臉的王仁鏘抹了一把臉上的浮塵：“你媽，你故意的？”

“這樣也沒有把你炸死在下邊？”李川同樣看了一眼同樣灰頭土臉的大板牙。

王仁鏘黑著臉：“好人命不長，壞人遺禍千年，老子的命估計還得要幾十年才會被閻王爺收走。”

“剩下的事你們處理。”李川直接從后門離開。

“要不去你婉清妹子那兒喝一杯郞酒？”

“看來你知道的真不少？”

“哎，最了解你的人是誰？當然是你的敵人，我不僅知道你是小酒坊老板，你還在安全屋后邊院子里提純酒精。”王仁鏘一臉得意。

“你還知道什么？”

“聽說你要跟劉老四女兒結婚？”

李川并不覺得意外，如果復興社連這個都調查不出來，那么他根本不配成為自己的對手。

“哎，說說，上次你挨了五六槍，是怎么跑出去的？”

“為什么要告訴你？”

“我得總結啊，老子下次你，在下水道里也安排兩個兄弟，看你還往哪兒跑。”

“我覺得，你比我想象中還要瘋得厲害。”

“過獎過獎。”王仁鏘搖晃著腦袋。

“論不擇手段，估計你能算得上前三...”

“媽的，你別激我，我知道你想讓我問前兩名是誰，好吧，你贏了，告訴我排在我前面的兩個是誰？”

“其中一個是老蔣，還有一個是...”

“是誰？”

“土肥原賢二...”

“我艸，殺土肥原，難度不是一般大，殺你只不過費些功夫，要不你讓我捅一刀，滿足一下我的愿望？”

“你什么時候走？”

“呃...你好像在關心我，我真的很感動...”王仁鏘故作激動：“搭明天晚上的貨機，上海來了一批鬼子特工，據說身手很厲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識一番？”

“我是希望飛機失事。”

“好吧，再羅嗦顯得我在求你一樣，明天上午開訓我說幾句，一個月后把我的人通過出川抗日的川軍送到西安。”王仁鏘說完，轉身就走。

大大咧咧的，根本不擔心李川會在他背后打他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