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走進柴房，找出兩個竹子編的大簸箕，刷子刷干凈。

“大哥！”

“開水煮好了！”

李小蕊洗干凈了碗筷，走出了廚房。

李明看了一眼堂屋里面做作業的李華，拎著剛刷干凈的大簸箕走進廚房，擱煮開的水里面細細燙了十來分鐘。

“鍋里面的水換一下?！?

“重新煮。”

李明拎著簸箕回院子水籠頭沖洗，聞了一下，一點味道都沒有，才放心。

李明裝著端了蜂蛹的大鐵盆走到了水龍頭前。

這些蜂蛹擱在冰箱里面凍了一下，稍微的變硬，但是沒有死，巢里撥出來，放在淡鹽水里面泡著，全部頭重新恢復活動。鹽水泡一兩個小時，可以吐點臟東西，方便清洗干凈。

李明撈起蜂蛹擱在簸箕上面，兩個大簸箕裝得滿滿的，倒掉鐵盆里面的水，換了新的水，簸箕里面的蜂蛹倒回鐵盆，洗了五六遍一直到鐵盆里面的水干干凈凈。

李明瀝干鐵盆里面的水端著蜂蛹走進廚房。

“開水煮好的了嗎？”

李明擱下的鐵盆，看了一眼罩上的大鐵鍋，蓋著的蓋子往外冒著水蒸氣。

“差不多的了！”

李小蕊一邊說一邊往上里面填了一把稻草，拿火鉗扒拉了一下，火一下子猛了起來。

“可以了！”

“抽火出來壓了！”

李明等了一會，掀開蓋子，煮著的水，咕咕嚕嚕冒著水花。

李小蕊抽出灶里的柴火，壓滅掉。

李明找來另外一個干凈的大鐵盆，裝了滿滿一盆涼水，鐵盆里的蜂蛹倒了十分之一倒進煮開的水里，拿了笊籬攪了幾下，撈起來，倒入涼水盆里泡了一會，撈起來攤在簸箕上。

李明檢查了一下，剛剛好，不會太熟但整個蜂蛹里面的蛋白凝結彈手，接著忙活，一模一樣的辦法，蜂蛹全先過開水再過涼水最后攤開在簸箕上。

“小蕊?！?

“你去做作業?！?

“完了再來幫忙?！?

李明一看李小蕊拉凳子想要坐下，馬上阻止，想要幫忙可以，但得先做完作業。

“我先去做作業。”

李小蕊快步走出廚房，大哥眼里學習最重要，抓緊時間做完作業才能幫忙。

“咋了？”

“二姐。”

“大哥忙完了？”

李華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著李小蕊。

“哪能的呢？”

“至少得忙到凌晨一兩點。”

李小蕊搖了搖頭。

“得這么晚？”

李華瞪大眼睛，自己早上沒有起床大哥已經出門，二姐剛說要一直忙到凌晨一兩點，這下不得差不多二十個小時。

“家里啥情況你不知道？”

“老爹住醫院里，每天都得花錢，老娘得照顧，分不開身，咱們兩個要上學，大哥得賺醫藥錢，你以為容易？”

“懂事的話，好好上學?！?

“省得大哥多操心?！?

李小蕊鼻子一酸，用力地咬了牙，硬生生迫回差一點流出來的眼淚，拉了凳子坐下，埋頭做作業，早點做完早點幫忙。

李華愣愣地出了會神，扁了下嘴，用力揉了下眼睛，抽了下鼻子，坐直身子認真寫作業。

廚房。

李明洗干凈倒空的大鐵盆，擱自己的腳邊，左手輕輕捏起一只蜂蛹，右手拿牙簽在背后一劃手指輕輕一擠，米粒大黑褐色的東西冒出來，這是蜂蛹的屎和別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吃不死人但得清干凈才好吃。

李明認真干活，廚房一片安靜，只聽得見挑干凈的蜂蛹放鐵盆里的輕微聲響，額頭上慢慢冒出一粒粒細小的汗珠子，院子外面涼快點但晚上得開燈，引了蟲子來，山里多飛蛾，弄臟了蜂蛹不好辦。

“哥！”

“喝點水再干活?！?

李明抬頭一看，李小蕊不知道啥時候站自己身邊。

“幾點了？”

李明接了水，一口氣喝掉。

“十一點了。”

李小蕊拉凳子坐下。

“喲！”

“這可不早了?！?

“你去睡覺吧?！?

“我多干會就行?！?

李明擱下手里的水杯。

“大哥?！?

“總不能啥事情都你一個人干。我可不是小弟那樣的小屁孩子，能干得了活的了。”

“小弟作業做完了！有幾道題不會，但今天認真多了。我給他講了一下。他想要過來幫忙，我趕他回去房間睡覺了?！?

李小蕊搖了搖頭。

“行！”

“那就幫一下大哥的忙。咱們倆抓緊點時間，早點干完早點睡覺?！?

李明沒再拒絕，七八歲的娃在村子里都得干活，李小蕊說得對，她已經長大，得要幫忙。

“學習怎么樣？”

“大哥沒太多的時間?！?

“小弟那你得盯緊點?！?

“不讀書是鐵定沒有出路的?！?

“明天有時間我就去縣城一趟，看看老爹，沒時間打電話問問情況?！?

李明一邊和李小蕊小聲說著話一邊干活，兩個人一起，速度快了很多，全部蜂蛹都挑干凈，看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

“好了！”

“趕緊去睡覺?！?

“明天得上學?！?

李明催促李小蕊趕緊睡覺去，早在剛十二點就讓去睡覺，說什么都不肯，非得要幫著干完。挑蜂蛹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這一頓忙活下來，長時間坐著，不僅僅腰酸背痛，眼睛都花了，看東西都有點重影。挑好的蜂蛹和帶巢賣的價格差五十塊，這多賺的妥妥是辛苦錢。

“大哥。”

“你一會忙完早點睡覺?！?

李小蕊洗干凈手，打了個哈欠，離開廚房回去房間睡覺。

李明喝了點水，回堂屋拿了干凈的保鮮袋子和電子秤，挑好的蜂蛹兩斤裝一袋子，全都裝好數了一下一共是六個袋子，一個袋子裝足兩斤，一個袋子只有一斤六兩。

“一共是十一斤六兩。”

“不錯！”

李明非常滿意。

月西斜。

李明靠著門柱坐堂屋的門檻上，手里端著杯水小口地喝著，蜂蛹裝了袋子放冰箱里，洗干凈鐵盆和簸箕，剛剛全部都收拾好。

“挖蜂窩三百塊?！?

“活蜂賣了五千七百七十一塊”

“蜂蛹一百五十塊一斤，冰箱里擱一晚上，縮了點水，少一兩，算下來能賣一千七百二十五塊。”

“小蕊說得對?！?

“天天都能挖這樣的馬蜂，別的都不用干了?！?

李明算了一下賬，長出一口氣。今天挖了一窩蜂，再加上昨天賣掉的蜜蜂群的三百塊，前后三天的時間賺了差不多八千塊，差不多能打平老爹這三天時間住院花的錢，自己得努力賺出老爹每天住院費和藥費，老娘手里的一萬多塊能留下來存著應急，手中有糧心里不慌，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李明站起來，忙了一整天，累得很，搖搖晃晃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床上，眼睛一閉，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