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開著摩托車，隨著范雨涵回到百草堂，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支好摩托車，皮卡車上的兩個大酒罐搬下來。

“哪來的這么多的馬蜂！”

……

“這個頭真的大！”

……

“泡出來蜂酒肯定不錯！”

“我得買一瓶子！”

“冬天這天一冷，腿腳受不了！”

……

“這馬蜂長得真的漂亮！”

“漂亮？這玩意毒得很！上山砍柴不小心招惹到這玩意不得了。前兩年別的村子不是有人硬生生被蟄死了么？”

……

李明剛擱下泡著馬蜂的酒罐，百草堂里等著看病或抓藥的人全都圍過來，兩大酒罐子里裝的都是馬蜂，這場景可不多見。

范德海快步走過來，仔細看了一下，認出是金環馬蜂，每一只的個頭都不小，油光水滑，非常滿意，問了一下是在蜂場邊上挖的，不用說，肯定糟蹋了不少蜜蜂，難怪長得這么好。

“別的酒瓶準備好了沒有？”

李明抹了下額頭的汗珠子，挖了馬蜂馬不停蹄趕過來，天氣太熱了。

范德海點了點，喊李明一起走到里面的一個房間，搬出了二十個空酒瓶，這全是專門用來泡馬蜂酒的，兩三年沒有馬蜂沒用處，昨天李明來說了挖馬蜂特意連夜洗干凈晾干等著，現在總算派上用場。

“一個酒瓶一百只蜂，能裝幾瓶是幾瓶。”

“這大酒罐里的這些酒平著的分到各個瓶子里。”

范德海拿了長柄的夾子、酒提子和漏斗遞給李明。

山南縣冬天多雨潮濕，年紀大了的人容易得上風濕，馬蜂酒里的蜂毒對風濕和腎氣有一定的效果。祖上傳下來的幾張泡馬蜂酒藥方，效果不錯，泡出來不愁賣。

但是，本地馬蜂數量不太多，再加上挖馬蜂有一定的危險，沒多少人愿意干，真的挖到大都都是自己泡了酒或者有人碰上直接收走，只有趕山人挖了找到自己這里來賣，這些年老一輩趕山人沒剩下幾個，有些年能收到幾窩，有些年一窩都沒有。

李明今天帶來的這些是最近兩年收的第一窩。

范德海看著兩個大酒罐里密密麻麻的大馬蜂，非常高興，這些足夠泡出不少好酒。

李明點了點頭，打開泡著馬蜂的酒罐的蓋子，長夾子夾起里面的馬蜂，一邊數著數一邊放進空酒瓶里，一百只馬蜂一個瓶，裝夠了換下一個瓶，這不是范德海免費使喚，馬蜂是按照只數來算錢，自己得數清只數，這活歷來都是賣蜂的人干。

李明忙活一個多小時，兩個大酒罐子里的馬蜂全都分裝進酒瓶，接著拿起酒提子和漏斗，打起酒罐子里的酒，挨個倒入酒瓶。

酒罐子里的酒全都混著蜂毒，平均分到各個酒瓶子，光是剛從酒罐子里夾出來泡過酒的馬蜂，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多少殘留著些蜂毒，但量不足夠，泡出來的酒效果不好。

“十八瓶。”

“十七瓶每瓶都是一百只。”

“最后這一瓶只有五十七只。”

李明分裝完馬蜂和酒罐里的酒，指著排成一溜的酒瓶和范雨涵算帳，不知道吃掉多少蜜蜂，竟然超過一千七百只成蜂。

“一千七百五十七只馬蜂。”

“成蜂一只三塊錢。”

“蜂王單獨算，一只五百塊。”

“加一起一共是五千七百七十一塊。”

范雨涵拿了手機，點了幾下，飛快算好賬。

李明自己算了一遍，沒問題，就是這個數。

范雨涵直接用手機轉了錢。

李明看到收到了錢，點了點頭，指了一下地上的酒瓶，要不要搬別的地方去。

“爺爺！”

“都弄好了。”

“酒瓶擱這或者搬別的地方去？”

范雨涵扭頭喊了一聲。

“擱現在這地方得了！”

“晚點得配上藥材的呢！”

范德海回了一句，一般人泡馬蜂酒只有馬蜂和酒，自己得加藥村，一會看完病抓完藥，接著得要忙著給馬蜂酒配藥的事情，這可不能耽擱得馬上干，酒瓶用不著挪地方。

李明點了點頭，這里沒自己什么事，轉身往外走，

“李明！”

“等一下！”

李明騎上摩托車，剛準備回去，聽到喊聲，回頭一看，范德海追了出來。

“咋了？”

“有啥的事？”

李明停下。

“蜂蛹呢？”

“有多少？”

范德海看著李明走了才想起來蜂蛹的事，油炸一下撒點鹽，下酒頂級好菜，這么大的一窩蜂，不可能沒有。

“多著呢。”

“五大餅。”

“你要多少？”

“挑好了回頭給你送過來或者你買了自己挑？帶著巢的一百塊一斤，挑好的一百八十塊錢一斤。”

李明拍了一下摩托車后座上扎著的裝了蜂巢的鋼絲袋子。

“真的不少！”

“這里能出多少斤蜂蛹？”

范德海嚇了一跳，袋子里面的蜂巢巨大，一層疊著一層。

“十斤上下。”

“不會超過十五斤。”

李明估算了一下，帶著巢皮，差不多三十斤，少說能出十斤的蛹。

“全要了。”

“挑好了再給我送過來。”

范德海想了想，決定買挑好的，差了八十塊一斤但省了很多事情，挑蜂蛹是件很麻煩的事情，自己和范雨涵干不來這事情。

“行！”

“明天一早給您送過來。”

“大小全包算便宜點，一百五十塊一斤。”

李明點了點，本來打算一會回到家，挑出來明天一早到鎮子集市賣，范德海包圓省了不少事，用不著擺個攤子守著，另外大小都全包，價格肯定得降點，算一百五十塊一斤公道。

李明打著摩托車的火，擰了下油門，放離合，離開百草堂，趕回洞石村。

“爺爺！”

“咋了？”

范雨涵看范德海追了出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范德海說買了點下酒菜，不過明天才能送過來。

“爺爺！”

“那明天可得好好喝兩杯。”

范雨涵一聽樂了，爺爺別的東西都不嘴饞，唯獨擋不住油炸馬蜂蛹，難怪剛才急匆匆跑出去。

“哈！”

“對！”

“明天晚上喝兩杯。”

范德海笑著點了點頭，轉身繼續把脈看病，十來個人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