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拿了手電筒，送趙婉清和丁颯出門，沿著小路往前走，村口等十來分鐘時間，去別家家訪的兩個男老師遠遠地走過來。

“李明。”

“丁颯說的是不是客氣話，小蕊的成績是真的好，腦子好用，學習自覺刻苦，只要能一直讀下去，說不定真的能飛出只金鳳凰。”

“再怎么差都能考上個重點大學。”

趙婉清想起了李小蕊。

平黎鎮教育條件不好，學習成績好的，一靠天賦二靠自覺，李小蕊的成績好主要靠的是天賦難得的是又自覺刻苦，這樣的孩子，只要家里一直供讀書，鐵定能考出去，擺脫祖輩只能地里刨食的命運。

不過，有些地方，一直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又或者收入不好，支撐不了讀書的費用，很多女孩子讀完初中，不管學習成績好不好家里都不給讀了。

今天晚上自己家訪，打的是李明的電話來這見著的又是李明，不見李華的父母，不知道是咋回事。

一個家庭有一個家庭的難處，不身在其中，沒法理解體會。李小蕊能不能一直讀下去，真的不好說，但身為老師，自己得正兒八經地提醒李明一下，這樣的好成績，不讀書太可惜。

“趙老師。”

“我明白你的意思。”

“放心。”

“只要有一丁點的可能，小蕊都能讀下去的。”

“家里出個讀書的不容易，不管男女，只要能供得上都會供的。”

李明沉默了一會輕輕地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大話更加沒拍胸脯保證，這事情自己只能盡力，李小蕊能不能讀下去，不僅僅得看她有沒有這能力還得看自己能不能賺得了錢，現在是初中二級，讀了高中一直讀完大學，每一年都要不少錢，這真的是個巨大的負擔。

李明目送趙婉清、丁颯和兩個男老師一起離開，直到電動車的后尾燈見不著才轉身往家里走。

“李華！”

“你還有心思吃？”

“等著一會屁股開花吧！”

李小蕊拍掉李華拿著牙簽想要戳蜂巢蜜的手，冷笑了一聲。

“二姐！”

“你別嚇唬我了！”

“大哥不可能揍我的！”

李華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

“啥時候你成了大哥肚子里面的蛔蟲的了呢？”

“大哥想干啥你都知道？”

李小蕊撇了一下嘴。

“嘿！”

“大哥一開始是想揍我的，可是現在不會的了。”

“趙老師剛才可是說過不能揍我的。”

“大哥怎么可能不聽趙老師的話的呢？”

李華得意洋洋。往常大哥不在家的時候，老師來家訪，老爹老娘不是不想揍自己，但是每一趟自己都用這一招過了關。老爹老娘只要老師開了口，就絕對不干。

“我咋就不知道你這么聰明的呢？”

“你這份心思全放在學習上的話，早就考一百分的了！”

“哪里用得著提心吊膽的呢？”

“對了！”

“我可得要告訴你，趙老師剛才確實是說了，揍小孩不好，但是大哥可沒答應不揍你。”

“別的地方可能不揍小孩，咱們這，哪一家不揍小孩的？大哥下手輕得了？”

“你不會是忘了大哥剛才說的是啥話的了吧？”

“大哥可是說了接下來好好地管著點你。”

李小蕊哪能不知道李華的小心思，但是這一招對老爹老娘起作用，對大哥李明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不可能的吧？”

“大哥咋能不聽趙老師的話的呢？”

李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哆嗦了一下。

“剛才不是告訴過你的了嗎？大哥根本就沒答應趙老師不揍你。”

“你的這點小九九哪來用處的呢！”

李小蕊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李華抓著后腦勺，仔細想了好幾遍，大哥李明剛才確實是沒答應說不揍自己。

“完了！”

“這家里不能夠呆了！”

李華站起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外面躲一下。

“跑？”

“你跑得了的嗎？有本事別回家吃飯別回家睡覺。”

李小蕊沒有阻止，李華不過是如來佛祖手心的孫猴子，怎么跑都跑不掉。

“二姐！”

“我咋能不知道跑不掉的呢？”

“大哥現在肯定是在氣頭上，我得要躲一躲，等著不那么生氣了再回來，就算挨揍都得輕一點不是？”

李華轉身往外拔腿就跑。

“大哥！”

“你這是干啥的呢？你不是去送趙老師的了嗎？咋就這么快回來了的呢？”

李華剛跑出院子門口，一眼看到大哥李明堵在前面頓時傻眼。

“那么大晚上的還去哪的呢？”

“作業做完了沒有的呢？”

“做完了的話，為啥不去睡覺的呢？”

“這不才是星期三的嗎？這周還得要上兩天學！難不成明天不用去上學的了嗎？你不會是想要逃課的吧？”

李明皮笑肉不笑。

“大哥大哥！”

“作業沒做完的呢！”

“語文的本子在陳大壯的家，他借了我的抄作業的呢！現在去拿回來。”

李華眼珠子轉的飛快，一邊說一邊拔腿就跑。

李明手一伸，直接抓住李華的衣領子拎了起來，大步走進院子。

“哼！”

“別人借你的作業？”

“太陽從西邊升起不成？”

“我早就和你說了，測驗考不了一百分的話，打爛你的屁股。”

李明一邊說一邊舉起手，一巴掌甩在李華的屁股上。

“大哥！”

“你咋能這個樣子的呢？”

李華痛得屁股一縮，臉抽了幾下。

“我是你大哥！”

“揍你是天經地義！”

“倒數第二！”

“五十九分！連及格都沒有！”

“不揍你揍誰的呢！”

李明手抬高又是狠狠一下子抽下去。

“啊！”

“大哥！”

“你能不能夠輕一點！”

李華一聲慘叫。

大哥李明揍自己，真的是一點都不留手。

第一下的時候已經非常痛，這第二下打在同樣的地方，更加痛，一根針扎進去一樣，半邊屁股立馬麻了。

“我不是早說了嗎？考不了一百分打爛你的屁股，不用點力哪行的呢！”

李明一邊說著一邊又是一巴掌抽下去，一模一樣的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