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本來平靜的靈氣環境，就好似水面蕩起漣漪一般，突現波動。

在這突如其來的波動下，本來已經溫順親和的靈氣光點，也極其突然的躁動起來。

顧澤不敢大意，連忙停下了引氣入體的練氣修行。

當靈氣光海消散，映入眼簾的，也依舊是這昏暗的船艙。

點點燭光閃爍，也難以將船艙內的昏暗徹底驅散。

顧澤推開木窗，目光也轉向窗外的夜空。

沒有任何事會是無緣無故。

這靈氣的異常，自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便如此躁動。

此刻的夜空，烏云密布，月色晦暗。

但隱約間，似也可見一抹流光于這烏云之間掠過。

若是未接觸這仙法之前，他或許也會以為只是一抹流星掠過。

但如今對修仙界已有一定認知的情況下，再加之這些天于此地的逗留。

他基本也可以確定，這掠過的流光，應該就是進出九絕寨的修仙者。

御空飛行，對經過之地的靈氣環境，也會有所影響。

故而，才會造成他感知之中的靈氣異常。

“速度要快上不少，修為應該比上次那位修仙者更高……”

觀察著這一抹掠過夜空的流光，顧澤也不由暗自尋思著。

正思量間，便只見夜幕烏云之中，又一抹流光突然顯現。

緊接著，這一抹突然顯現的流光，便飛速朝著那一抹于烏云之間穿梭的流光而去。

轟！

隱約之間，似也可聞沉悶的轟鳴炸響。

兩抹流光糾纏間，一道道光芒也于這夜幕之中迸發。

此刻，也隱約可見兩道人影隨光芒而動，攪動著這附近的天地靈氣。

光芒縱橫也只是片刻，最先出現的那一位修仙者，便明顯不敵，倉惶敗退。

可就在此時，烏云之間，又一道光芒顯現，恰到好處的擋在了其逃竄的方向。

數息時間，光芒交錯。

隱約可見一抹血紅飛濺，那一抹靈光，也隨之黯淡，消失在烏云之間。

兩道靈光一前一后，很快，也消失在了這夜空之中。

顧澤怔怔仰望著這方夜空，一時間，竟還有些難以回過神來。

如此強大的仙師，就如此突然……死了？

顧澤神色也有些復雜。

如此強大的仙師，隕落得都這般突然。

若是更弱者……

這修仙界，恐怕也只會比他預想中的更為殘酷。

從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仙師斗法，可窺端倪。

青山鎮那一場浩劫，同樣也能窺得端倪。

許久，顧澤才稍稍平息這紛飛的思緒。

夜深人靜。

他歇息片刻，便再度凝心靜神，引氣入體，繼續起這水磨功夫的練氣修行起來。

如此，日復一日。

轉眼間，近兩月時間，悄然而逝。

盡管天地靈氣稀薄匱乏，但在這日復一日的水磨功夫下，那一絲法力雛形，也逐漸圓滿。

凌晨之際，水霧正濃。

船艙內，顧澤盤膝而坐，臉色也有些古怪。

此刻，在他的感知之中，那一絲法力雛形，已是圓滿功成。

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真正踏入了仙道練氣之境。

盡管只是練氣一層，但也已經是真正的仙師。

可這耗費他數月時間凝煉的一絲法力……

有何用？

他本以為，這一絲法力凝煉圓滿后，會如先前破限蛻變時那般，出現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可事實卻是……

毫無變化！

“難怪他……這么弱！”

此刻，顧澤也有些明白了。

仙道練氣之境，看起來頗為高大上。

但實則，至少在這練氣一層，除了多了一絲法力外，也與破限蛻凡之境，沒有太大區別。

而這一絲法力，能干什么？

施展仙道術法？

若是指望這一絲法力施展術法，那他還不如直接損耗氣血來施術。

據他的了解來看，不管是巡檢衙門那些對付鬼邪的秘術，還是他搜刮的其他所謂秘術。

實際上，也皆是源于仙道術法簡化而來。

只不過，因為氣血武者沒有身懷法力，想要施展這些簡化版本的仙道術法，就只能通過損耗氣血來為術法提供能量。

靈氣，他匱乏。

法力，他也只有這一絲。

但氣血，他可不缺。

就連血石，他可還剩不少。

那就更別說，他還掌握了一株血花肉種。

若非顧忌再出現青山鎮的情況，隨意弄點血腥澆灌種植，那就是源源不斷的血花肉提供，是源源不斷的血氣能量了。

“也就是說，練氣一層，甚至是到練氣三層，都不會有質的變化……”

翻閱著那寥寥幾頁的五行功法，顧澤也不由暗自尋思著。

先前，他未曾踏入練氣之境，還不敢確認。

但眼下，步入練氣一層，再看這五行功法，事實似乎也很是清晰了。

從五行功法來看，練氣之境的前三層，核心關鍵都是在于法力的積累。

是法力“量”的提升，甚至都還未涉及法力“質”的層次。

這也就意味著，哪怕有足夠的法力施展術法，也會如同先前被他宰了那所謂仙師般。

術法的三板斧打完，那就只能等死了。

而且，當時那人施展術法的速度，可并不快。

要不是他對修仙者一無所知，顧忌重重。

當時他若是直接莽上去，在他的干擾下，那道術法還能不能成型，恐怕都是未知之事。

術法的力量源于法力，也在靈氣環境的影響之下，更關鍵的，還是在于施術者對于術法的掌控。

那“陰煞訣”上記載的兩門術法，可都道明了術法修行的禁忌與困難。

“難怪……要煉尸……”

顧澤瞥了一眼那煉尸術的書冊，也有些恍然。

仙道練氣不重肉軀體魄，關鍵是在于法力，應該還涉及到精神層面。

畢竟，不管是感應天地靈氣，還是引氣入體，法力運轉，乃至施展術法，可都需要凝心靜神。

這也就意味著，在法力精神的質量抵達一定層次前。

縱為仙師，也不一定有多強的戰力。

遇敵之時，一旦被近身，若是施展法術不及的話，很容易就會出現致命的危險……

甚至，都有可能出現被蛻凡者反殺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