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烙鐵么
- 大宋:從死囚到開國皇帝
- 李清炯
- 2166字
- 2024-06-21 18:40:00
李潯一臉平淡,任由他打量。
這小子長得這么俊,心這么狠。
做事果決,背景叵測,將來沒準真是個人物。
“誰是你盟友。”張昌緊皺眉頭,“抹人脖子那么利索,可想過怎么處置?他這傷口一看就是致命傷。死牢內的那些議論,我還能幫你壓下,但刑部抬出的每一具尸體,可都是需要核驗的。”
李潯思考了一下:“不難,還請主事配合。”
他晃動了下身上披戴的枷鎖,沉重的鐵鏈叮叮當當,明示著張昌。
張昌酸著臉,叫人把他上半身的枷鎖和繩子解開了。
枷鎖卸掉,咣當一聲重響。
四十斤重的沉鐵從肩頭移走,李潯沒趁機揉揉脖子,站起身,對張昌說:“張主事替我兜住,在下記這個情。”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劉大力身在死牢,殺過不少人,今日被殺,張主事卻依舊想懲處我。犯罪任罰任斬,但不準濫用私刑,是么。”
“你在嘲諷本官?”張昌心情不好。
“并非如此,希望張主事能繼續做下去。如果動用私刑去懲戒惡人,讓自己的私權凌駕在律令之上,這本身就是一種暴力。”
“張主事以柔治事,這是一件好事。”
李潯說完,轉身在獄卒看守下離開。
張昌盯著他的背影。
半晌才開口:“那你還殺人?”
李潯沒有回答。
……
……
重新被關入牢中,熱鬧如沸鍋一樣的死牢,在看到李潯的那一刻瞬間安靜下來。
劉大力的尸體已經被獄卒抬走,只有地面上殘留的血跡和血腥氣,才讓人知道,這里剛被殺死了一個人。
李潯沒理會突然安靜下來的犯人們,忽略那些打量的眼神,他閉上眼睛,靜靜推敲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
他對劉大力動殺機,是在發現這人聽力遠超常人的時候。
當他意識到,這人可能聽到了他自言自語說的一句話的時候,心中殺人的念頭就升起了。
李潯不知道,劉大力有沒有聽到那句“不知道離金軍入侵,亡國還有幾年”。
但是他不能賭。
這時候金國好像還沒建起來,但無論對方怎么想這句話,結果都必是對他不利。
他用了一個月才走到這步,來到刑部,使案件重審,讓掌權的小官對他產生畏懼。
他擁有的太少,不能出錯。
李潯花了一刻鐘考慮如何殺人,又花了一刻鐘去考慮如何收場。
接著,他打翻茶盞,把最鋒利的碎片捏在手上,探查了整個死牢的結構,不斷去推敲如何動手。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操作,結果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同。
按照李潯的構想,他要劃破劉大力的頸部動脈,但實際上,卻割破了對方的氣管。
血液溢進咽喉,活生生讓他窒息、讓他嗆死。
劉大力用生命給李潯上了一課。
從今往后,他要更加小心。
至于劉大力的尸體……
他對張昌說自己有方法,能在驗尸時看不出死因,并非空穴來風。
幾個獄卒七手八腳把尸體抬到刑房。
張昌用手掩著額頭,盯著左看右看,怎么都能一眼看出,人是被殺死的,一下斃命,如何能蒙過那些驗尸官?
他從牢里把李潯提過來,問他:“你小子說不難,有什么打算。”
李潯拖著鎖鏈走到尸體面前,仔細打量了劉大力的尸首一會,抬頭問:“有烙鐵么,取來。”
因為要處理尸首,愿意留在刑房的人很少,只有兩個獄卒攥著李潯腰上捆著的纖繩,防止這小子暴起殺人。
獄卒騰不出手,張昌只得自己把烙鐵拿來,遞給他。
李潯從框里倒了大半盆炭火,張昌當場嘶了一聲。
“忍忍。”他頭也沒回,問綁著他的獄卒借了火,看著火舌緩慢舔著黑炭,李潯拿著烙鐵,不住翻轉,讓鐵片受熱均勻。
“這是在做啥?”獄卒沒明白他要干什么,烙鐵他們都知道,他之前就用過,但在這翻來翻去……這是要烤肉呢?
“滋啦——”
李潯把烙鐵按在劉大力臉上,接觸到皮膚,迅速燒灼、和皮肉粘在一起。
“這樣燙的更整齊些,比較漂亮。”李潯移開烙鐵,摸了摸劉大力另一邊完好的臉,讓張昌給他遞干凈的帕子擦手。
“好在他沒怎么洗過臉,出了不少油,不然肉糊在烙鐵上,很難清洗的。”
剛問話的獄卒下意識看了一眼劉大力,又眼睜睜看著李潯單膝跪地,在尸體前搗鼓,一只手翻動著烙鐵,不斷均勻烤火,心里惡寒……他和同伴對視了一眼,眼神都有點復雜。
該說這小子娘們兮兮,拿烙鐵燙人家臉都注重漂亮均勻呢,還是該說,這廝真是個猛人,連死人都不放過,撈陰門的都沒他狠。
他們干了十幾年,都沒遇到這么古怪的事。
時不時“滋啦”兩聲,空氣中飄散著肉燙熟燒焦的氣味,刑房里安靜的可怕,被上刑的犯人也一聲不吭。
他們不尷不尬地看著,一個比他們年輕了十來歲的小子一下下燙著人臉,只能攥緊手里握著的繩子,安慰自己……這小子被他們綁著呢。
還是主事穩得住,除了倒了他半盆炭心疼了一下,后面一言不發,穩如泰山,不愧是在死牢待了三十年的老當家。
張昌面無表情,沾了死人臉的手帕就攥在他手里。
他眼睜睜看著李潯細致地依次把劉大力的臉皮,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烙了一遍。
烙完了臉,開始烙脖頸和上半身。
張昌終于忍不住了:“這就是你的辦法?這能蒙過誰?”
難道把人從頭到尾烙了一遍,就看不出這人是怎么死的了么。按照張昌的想法,他以為李潯能把劉大力偽裝成病死。
現在這樣烙人臉皮誰不會?張昌自己就能做,頂多是沒這小子燙的平整干凈,不那么漂亮。
李潯慢條斯理地把手臂部分都燙過一遍,開口:“當然不能。”
張昌老臉頓時拉得老長。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犯人,這人居然還是他放縱出來的。要不是這小子的背景過硬,他非得把他關起來上九九八十一道刑不可。
“真正要能混過去,還要看張主事。”李潯放下手中烙鐵,看向張昌。
“看我?”張昌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能耐。
李潯沒說話,只伸出手。
福至心靈般,張昌居然覺得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
這個摳搜了一輩子的老頭,臉色突然變得比聽到李潯殺人還難看,他下意識捂著自己胸口藏著的袋子:
“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