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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謀財

在蔡舫行動時,秦晏坐在自己的院落里彈琴。

嘈嘈切切,叮叮當當。

只不過琴聲帶著些許浮躁,秦晏對心境的修煉仍然欠缺火候。

彈琴時他的大腦正在不斷復盤。

現(xiàn)在他能篤定,當他以晉王府的身份點明靖海伯府與賭場有關系后,靖海伯必定會喬裝出門,拜訪他背后的主子。

所以接下來就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等到夜深了。

幾位門客陸陸續(xù)續(xù)回來匯報給蔡舫。

他們中有人守在靖海伯府門外,有人守在太子府門外,有人守在寧王府門外,足足守了一夜,進出的每一輛馬車全都牢牢記住。

蔡舫將他們的匯報無一巨細統(tǒng)統(tǒng)寫下,然后交給秦晏。

通過整合這些信息,秦晏很快得出結論。

“原來靖海伯的背后居然是太子伯父。有意思!”

秦晏看向蔡舫:“蔡先生,你說賭場收債,經(jīng)常會收到一些婦女兒童。

“他們肯定不可能在本地銷售。

“但在運往外地前,他們會把這些人口安置在哪里呢?”

蔡舫搖搖頭:“鄙人怎么會知道?”

經(jīng)過今天的事,他已經(jīng)下意識的不把秦晏當小孩子看了。

秦晏的手指輕輕拍打扶手:“你明天蹲守在萬勝賭場外,隨便擄一個賭場打手回來問問。”

蔡舫一愣:“為什么昨天鄙人當曹操時,不順手捉來問問?”

“昨天問容易打草驚蛇,明天問卻能誤導對方。”

“好吧。”

第二天蔡舫在萬勝賭場外蹲守。

一個時辰后,到了輪班時間,幾個賭場打手出來覓食。

蔡舫盯緊了走在最后面的一人,趁對方不備,果斷出手。

悄悄靠近,從后面偷襲,捂住嘴巴用力一敲,將人打暈。

然后鄭石頭駕駛著晉王府的馬車及時趕到,利用車身為掩護,幫忙將人抬上馬車迅速離去。

當蔡舫返回晉王府向秦晏復命時,已經(jīng)拿到了好幾個地址。

蔡舫道:“這些地方都是人牙子的地盤,他們有合法經(jīng)營的文書,不好動。”

秦晏微微頷首。

他知道這個世界買賣奴隸是合法的。

“不好動就不動,量力而行,我們又不是圣母。這只是我們針對太子一系的途徑,發(fā)現(xiàn)這條路不通,就走另外一條路。”

“呃……其實大公子鄙人一直都有話想說,雖然您是神童,但您的年紀還這么小,真的沒有必要這么早進入奪嫡之爭的漩渦。”

秦晏苦笑。

以為這是他想的嗎?還不是洛輕歡逼的?

他只能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更何況我們抓著萬勝賭場不放,還能換來錢。這才是我最看重的。

“你說,賭場日進斗金,他們會把這些錢都放在哪里?”

蔡舫眨了眨眼。

他沒想到秦晏的回答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離譜。

但面對秦晏的問題,他還是如實回應。

“會不會在靖海伯府?”

“不會,靖海伯府那么窮,要是經(jīng)常有送貨的馬車進出,那像什么樣?”

“難道是在太子府?”

“太子伯父不要臉面的嗎?讓人知道他和賭場有關成何體統(tǒng)?”

“那鄙人實在猜不到了。”

“你今晚繼續(xù)蹲守靖海伯府,我敢肯定今晚靖海伯會給你帶路。”

“啊?為什么?”

秦晏白了他一眼:“你在集市上聽到有小偷,會不會下意識的看一下自己的口袋?”

“那為什么是今晚不是昨晚?”

“因為連你都知道昨晚是最好的時間,所以靖海伯自然知道對手也知道。更何況他從太子府出來都什么時辰了?那個時候走在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吧?”

蔡舫恍悟,朝秦晏抱了抱拳,大步離開。

秦晏突然將他喊住。

“怎么了?”蔡舫不解。

遲疑了片刻,秦晏擺擺手道:“沒什么,你切記要小心!”

蔡舫點點頭,轉身離去。

漸漸的,夜色降臨。

秦晏一邊在院子里練槍,一邊等著蔡舫回來。

看他的槍法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不過熟練度仍在穩(wěn)步上升。

其實今晚的行動非常危險,搞不好蔡舫會栽在里面。

所以他有些擔憂。

鄭石頭站在一旁給他舉燈照明,小昭過來喊他沐浴。

他搖搖頭:“小昭姐姐,我現(xiàn)在還不想洗澡,我要在這里等蔡先生回來。”

終于,等到了后半夜,院門才嘎吱一聲響起。

蔡舫踉踉蹌蹌的跑了回來。

他拍著胸脯,直喘粗氣。

秦晏燦然一笑,親自上前給他遞來一杯清茶解渴,然后讓鄭石頭和小昭退下。

蔡舫潤了喉,才心有余悸的說:“大公子,好兇險!

“今天鄙人差一點就回不來了,那個靖海伯果真警覺。

“他先是坐著轎子出行,這段路都很好跟蹤。

“但到了郊外,他獨自下轎潛入夜色中飛奔,以他金丹境的修為,行進速度非常快,鄙人完全跟不了,還險些暴露了蹤跡。

“不過鄙人并沒有辜負公子所望,你猜最后怎么著?”

秦晏淡定坐下。

并不在乎對方賣關子。

蔡舫又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就在鄙人被發(fā)現(xiàn)的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冒出另一個金丹境與靖海伯交手。鄙人果斷遠離。”

秦晏輕輕一笑。

他用膝蓋去思考,都能猜到那個半路殺出的金丹境是洛輕歡的人。

看來青霄仙宗也盯上了那筆錢財,想要黃雀在后,卻不曾想被靖海伯給詐了出來。

蔡舫繼續(xù)道:“不過鄙人并未走遠,而是藏在暗處觀察他們的戰(zhàn)斗。

“鄙人發(fā)現(xiàn)靖海伯處于上風,于是決定繞過去。

“走到靖海伯原本想要前進的方向,在更偏右的位置,鄙人找了個高處躲藏。

“后來靖海伯打跑了那個金丹境,可過了很久一直不見靖海伯出現(xiàn),也沒再傳出打斗的聲音。

“鄙人猜測,靖海伯有可能走了,也有可能在反復確認自己還有沒有被人跟蹤。

“等了很久,終于看到他毫發(fā)無傷的出現(xiàn),并且沿著鄙人所在的方向走來。

“雖然他的速度依舊很快,眨眼消失在鄙人的視野里,但鄙人已經(jīng)能夠估算到他要去的地方在哪個范圍。

“必定是在更偏左的那邊!”

說著蔡舫取來一張地圖,在位于城西郊外的地方畫了個圈。

“相信以公子的聰慧,肯定能猜到他最后去了哪里。”

秦晏微笑著問:“辛苦蔡先生了!不過你為什么會篤定范圍在另一邊。”

“以己度人,如果鄙人遇到這種情況,又不打算離開,也會繞一個大圈再前往目的地。”

秦晏點頭。

既然靖海伯拖了那么久,才再次出現(xiàn)在蔡舫的視野里,足以證明他是一個狡詐又多疑的人。

這樣的人在決定賭一把的時候,也會反復去檢驗。

秦晏看向地圖,臉上的笑容更盛。

“有了范圍之后,地點其實并不難猜。蔡先生忙了一晚,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等蔡舫走后。

秦晏喊來鄭石頭,在他耳旁低語。

“石頭哥哥,你爹爹來晉王府好多年了,他知不知道哪些戶部的官吏親近我們晉王府?你爹爹應該也能知道他們的住處吧?”

鄭石頭不假思索的說:“我明天一早去問我爹。”

到了次日一早,鄭石頭并沒有讓秦晏久等。

他的辦事速度很快,而且很用心。

明明認識的字不多,但還是完完整整的帶回了幾個地址和名字。

秦晏給了他一點金錢獎勵,然后去找蔡舫。

蔡舫一看到秦晏,便知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秦晏也不跟他客氣。

“蔡先生,事情緊急。我需要你去收買幾個靖海伯府的仆役,然后幫我打聽一下靖海伯府的管家到底有哪些親戚住在京城里。”

蔡舫不解:“打聽這個管家做什么?為何要突然打聽他的信息?”

“因為他是靖海伯最信任的外人!”

等蔡舫走后,秦晏又開始練槍。

現(xiàn)在第二套槍法的熟練度已經(jīng)達到大成,距離大圓滿并不遠。

雖然接下來的行動需要和青霄仙宗爭搶時間,但很多事情他直接安排下去就行,無需自己親力親為。

唯獨像今晚的某件事情,他不能假借他人之外,其余時間,他都能用來提升技能的熟練度。

很快一天過去,到了晚上。

蔡舫回來匯報自己打聽到的信息。

秦晏聽完點點頭,然后備好馬車,在那幾個親近晉王府的戶部官吏中,選擇一個前去拜訪。

這就是他今晚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當他以晉王府大公子的身份親自上門,哪怕年少,這位戶部官吏也絲毫不敢怠慢。

“盧大人,這么晚來打擾您下值的休閑時間,真是小子罪過!”

秦晏說著躬身行禮。

盧毓嚇得連忙扶住:“大公子這是哪里話,您能光臨寒舍,已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秦晏本來也沒打算彎腰。

身體才剛剛前傾,正等著盧毓將他扶起。

盧毓不由驚疑,目光緊緊盯著他。

對方短短一句先聲奪人,看似晚輩對待長輩,但行為與態(tài)度卻是上位者禮賢下士,尺度拿捏得既不讓人反感,又不讓人輕視,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子所為。

盧毓開始在心里揣測。

這到底是秦晏故意為之,還是因為年紀太小,不懂禮節(jié),誤打誤撞讓自己產生了誤解?

秦晏莞爾:“不瞞盧大人,小子今日來訪,是有事相求。”

在盧毓面前,秦晏實在裝不了嫩,只能暴露自己的成熟本質,不然今天的事辦不了。

盧毓果斷屏退左右。

現(xiàn)場只留下他和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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