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郊外。

秦晏自然不會輕易冒險，等蔡舫進去五分鐘后，他才爬上院墻，狗狗祟祟的往里瞧。

里面非常安靜。

偶爾響起咚的一聲，是蔡舫大力踹開房門。

但哪怕如此，也依舊不見有人出來阻攔蔡舫。

秦晏喜上眉梢。

果斷屏住呼吸，跟著進入院子里。

一路暢通無阻。

沿途所有屋子皆是門扉洞開，往里瞧去，能夠看到一條條流淌的血河。

蔡舫聽到腳步聲。

回頭瞥了眼，不再理會。

他來到一間房門前，又是大力開門，然后沖進去劍影翻飛。

秦晏伸出腦袋往里瞅，確認沒有機關后，才走進去四處摸尋。

蔡舫殺完人，留下秦晏，又奔往下一個房間。

兩人分工明確，很快在一間屋子內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兩人大喜。

秦晏示意蔡舫前去開門。

蔡舫無語，但還是照做。

咔咔的摩擦聲傳來，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蔡舫主動先進入查探，沒一會兒返回，臉上滿是激動，朝秦晏伸出了大拇指。

秦晏眼睛放光，果斷下去一看。

里面全是各種大箱子，堆了滿滿一面墻。

蔡舫取來工具，幫忙撬開其中一個大箱子查看。

一個個修士用的儲物袋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被擺放得整整齊齊。

這些儲物袋沒有禁制，可以隨意開啟。

拿起一個查看。

好家伙，里面都是大炎皇朝通用的靈幣。

五百枚靈幣可以到朝廷指定的錢莊里，兌換一枚下品靈石。

雖說靈石才是修士間的硬通貨，但在大多數百姓無法分辨一枚靈石是否被用過的情況下，劣幣驅逐良幣，導致市面上流通的靈石都是被人用過兩三次的‘劣幣’。

于是大炎皇朝以朝廷為背書，推出了更適合百姓日用的靈幣，以至于現在靈幣成為了市面上最受歡迎的通用貨幣。

秦晏粗略一計算。

一個儲物袋內部約摸8立方米空間，共裝有整整一百萬枚靈幣。

任意一個大箱子中，有一千個儲物袋。

總共十八個這樣的大箱子。

加起來等于三千六百萬枚下品靈石。

另一邊還有六個小箱子，打開一看，里面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儲物袋。

不過這些儲物袋里裝的都不是靈幣，而是大額紙質寶鈔。

每一張都價值五萬靈幣，相當于一枚中品靈石。

任意一個儲物袋里都裝有一萬張寶鈔。

一個小箱子裝著八十個儲物袋。

合起來又是四百八十萬枚中品靈石。

“這絕對不只是一個賭場的收入，太子伯父肯定還經營著其他銷金窟。”秦晏心里揣測著。

也就是這時，蔡舫拉著秦晏往外走。

秦晏沒有抗拒，跟著一起出去。

先找了個地方換口氣，蔡舫道：“要搬走這些錢財花費的時間恐怕不少，我們必須要把隔壁院子的人先清理掉才行。”

秦晏點頭。

于是兩人又跑到隔壁院子，繼續剛才的殺人流程。

一路仍舊非常順暢。

但來到其中一個房間時，秦晏突然瞪大眼睛，連忙制止蔡舫動手。

蔡舫不解。

只見房間內有三個人，一個少年躺倒在地，兩個少女被綁在一個木架子上，擺著奇怪的姿勢，三人皆是光著身子。

而少年玩得很花，在兩個少女的身上觸目驚心，滿是密密麻麻的傷痕，鮮血還在緩緩滴落。

其中一個少女不堪忍受，已經死了。

另一個也是奄奄一息，被迷香弄暈后，腦袋耷拉，呼吸斷斷續續。

趁著迷煙已經消散得七七八八，蔡舫試著開口：“公子，這人為什么不殺？”

“有護城大陣在，你殺不了他。”

“他是皇族血脈？”

“給你介紹一下，他叫秦天傲，我太子伯父的大公子，當朝皇太孫。”

“嘶……他看起來可不像好人。要是太子登基，未來又輪到他當炎皇，恐怕……這大炎要完。”

“你放心，他沒這個機會了！”

嗯？

蔡舫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阻止：“公子，切莫沖動！

“雖說我們今天的行動不會留下任何罪證，但那些聰明人應該能猜到這是晉王府所為。

“若是你因此閹了這家伙，哪怕沒有證據，炎皇也會拿晉王府問罪。

“到時候晉王府遭到全面盤查，晉王肯定饒不了你我！”

秦晏詫異：“你能做到不留證據？”

“大公子，這是重點嗎？”

“這就是重點！”

“好吧，確實可以，不然鄙人也不能清清白白的進入晉王府當門客。”

“好家伙！原來你還有這種故事。你還說你正直？”

“咳咳。這不是重點。大公子你聽懂鄙人剛才說的話了嗎？”

“有一點聽不懂，什么是閹？”秦晏故作無知。

蔡舫松了口氣。

他對秦晏的回答不疑有他。

雖說秦晏是萬年難得一遇的超級神童，但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不會接觸到書本外的成年人知識再正常不過。

他笑著道：“現在這個也不是重點了。”

秦晏撇撇嘴：“你這人真奇怪。”

“嘿嘿，話說在大公子原本的計劃里，是預計了我們會留下證據？”

“嗯。”

秦晏點點頭，從兜里掏出一小片布料。

這是他之前收拾姚思哲、姚亦晴時，從地上撿到的戰利品。

蔡舫疑惑：“這是什么？”

“你看這里的紋路，書上說是跨針織法，屬于鄲城獨有的手藝。”

蔡舫瞪大了眼睛：“大公子你是要嫁禍給鄲城姚氏？”

“嘻嘻。”

秦晏得意洋洋。

“不是說聰明人都會猜到這和晉王府有關嗎？那就從晉王府里面選一個人出來當靶子。”

“……”

蔡舫第一次這么同情姚側妃。

“不過既然你說不會留下罪證，那么這樣的好東西，只能留到下次用了。”

秦晏歡笑著，將那片布料收回兜里。

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秦天傲。

注意到秦晏的不善眼神，蔡舫試著問：“大公子，你是打算怎么收拾他？”

秦晏的眼睛微瞇：“你說，如果是一點小傷，陛下總不會跟我計較了吧。”

說著他上前捆住秦天傲，并且蒙住對方的眼睛。

然后把對方雙手扭脫臼。

趁著對方還在昏迷，果斷伸手抓住對方的門牙，用力一拔。

啊的一聲。

秦天傲當場痛醒。

蔡舫及時出手，又將秦天傲打暈。

秦晏繼續拔牙，直接將秦天傲的四顆門牙全部拔掉。

收回手，嫌棄的在對方的衣服擦了擦。

“你說他最后要鑲什么牙？才能瞞得住一個元嬰大能的眼睛？”

蔡舫知道秦晏所說的元嬰大能是當代炎皇。

但沒了四顆門牙，又怎么會影響秦天傲繼承大統？

想不明白，他只好放棄思考。

兩人繼續原本的殺人行動。

等到院子內的人都殺光后，兩人也在一個房間內找到了地下室。

蔡舫順著地下室的梯子往下走，很快看到一個地牢。

里面關著許多年輕女性，上至四十歲，下到五歲，一個個狼狽不堪。

但因為迷香的原因，她們全部昏迷不醒。

蔡舫上去后將下面的情況告知秦晏。

秦晏想了想，道：“我們能力有限，下面這些人不必管了。等明天一早，這里的血腥味傳出去，必定會引來官兵查探，到時候那些官兵會替我們救走她們。”

“嗯，公子言之有理。”

“不過，秦天傲房間內的那個女的要帶走，不帶她走的話，她會被人滅口。”

蔡舫瞬間想明白了原因：“公子仁義！”

隨后兩人回到之前的府院，開始進行搬箱子游戲。

秦晏在現場選擇工具，做了一套簡易的滑輪組，然后利用繩索，將地下室的箱子逐一搬出。

蔡舫吃驚：“公子，沒想到你還懂工匠之學！這真是厲害！”

“少拍馬屁，趕緊干活！”

兩人來來回回走了四趟，用馬車將箱子搬運到鄭石頭提前租好的院子里。

總算趕在天亮前，蔡舫將現場所有痕跡抹除，并帶回來最后一批箱子。

看著收獲而來的二十四箱財富，外加一個暈迷不醒的少女，兩人興奮得手舞足蹈。

“沒想到這么順利。哈哈，公子你發財了！”

秦晏的笑容突然淡了幾分：“是啊，但可惜大部分我都留不住。”

“為什么？”

蔡舫不解。

秦晏沒有解釋，而是用行動做出回答。

他把大部分的箱子留在原地，原封不動，然后指了指兩個大箱子和三個小箱子，和蔡舫一起將它們搬上馬車。

關閉院門，揮動馬鞭，兩人揚長而去。

走了將近兩個時辰。

等回到蔡舫的住處時，已是天明。

“先把這五個箱子藏在你這里，其中一個小箱子是我給你的報酬。”

“啊？這么多？”

“我不能虧了跟我混的人。另外從我的大箱子里拿出一些靈幣，上次幫過我們的那幾個門客一人給一千。記得以你的名義悄悄的給，不要聲張。”

“是。”

蔡舫明白秦晏給出去的錢都有封口費的意思。

秦晏又看著那個還在昏迷不醒的少女，嘆了口氣：“這個……仍然需要你來給她做好解釋工作，不要讓她跑了，也不要讓她想不開自殺了。”

蔡舫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上次的那個小娘子和她的兒子都還住在你這里吧？”

“嗯，顧娘子和小包子就住在后面的屋子里。”

“你讓他們幫你一同勸說，女人之間會更好說話一些。”

“好吧。”

蔡舫同樣嘆了口氣，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隨后秦晏返回晉王府，直奔傾云院而去。

洛輕歡早已等著他的到來。

見到他后屏退左右，然后面無表情的說：“你可總算來了？”

“回稟母妃，上次您交待給孩兒的事，孩兒不負所望，已經完成。”

秦晏說著取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個地址。

“多得蔡先生幫孩兒想辦法，孩兒從萬勝賭場那里拿到的錢，全都放到了這個院子里。一個月后，這個院子才會到期。”

“嗯，你干得不錯。”

洛輕歡接過紙條看了眼，眼皮子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都是蔡先生的功勞。另外孩兒還有一事稟報。”

于是秦晏將自己遇到秦天傲，并懲治秦天傲的事說了出來。

洛輕歡思慮了片刻，滿意的點點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便能考慮得如此周到，難得！”

“這還是蔡先生幫孩兒想的主意。”

“嗯，蔡先生確實不錯，你累了一夜，肯定很困吧？趕緊回去歇息。”

“是，多謝母妃厚愛！”

等秦晏走后，洛輕歡眼睛微瞇。

這一切真的是蔡舫的功勞？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