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盞茶的功夫后,一道聲音在心中響起,蛇言頓時不再壓抑,蛇身一收一放,忽地暴起彈出,眨眼間纏住巨虎的脖頸。
隨著蛇軀用力收縮,咔嚓一聲后,巨虎轟動倒地,卻是被蛇言勒斷了脖子。
“我壓中了!我壓中了!贏了三千兩!”有人攥著憑據欣喜若狂,口中呼喝。
“他奶奶的,這也能爆冷門?”有人吐了口吐沫,戾氣橫生,將憑據撕碎。
“到此為止了,那大蛇耗費了不少精力,下一場很難再勝。”有人目露奇光,有了主意。
當!當!當!當!
“勝負已定!斑斕大蛇爆冷逆襲,取代花斑巨虎成為新的擂主,恭喜買斑斕大蛇的客人身價倍增!”
“有沒有挑戰斑斕大蛇的客人,若是沒有,將由坊中派出妖獸......
好,這位客人帶著一只猙獰的赤色雄獅下場了,是爆冷的斑斕大蛇達成連勝,還是威武霸氣的赤色雄獅取而代之,盤口已開,諸位看官,有要下注的盡快,一炷香后,戰斗正式開始!!”
蛇言內心毫無波動,只覺得說話的聲音有些吵鬧,蛇尾一卷,拖著虎尸朝著鐵籠而去,他只想趁熱享受自己的戰利品。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半日過去。
斗獸坊中,氣氛沸騰到了極點。
“出現了!今日的第一個九連勝出現了!恭喜我們的斑斕蛇王再一次將對手擊殺,達成罕見的九連勝記錄!
諸位客人,請一起為這條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大蛇歡呼吶喊,一炷香后,斑斕蛇王將迎來他最后的對手!斑斕蛇王能否達成一階十連勝的記錄,得到豐厚的賭金......”
“老爺,小蛇已經吃不下了,等這些妖獸消化完,小蛇應該也能恢復到二階了。”斗獸池內,蛇言將一顆熱騰騰的獸心吞下,打了個飽嗝,嘀嘀咕咕的朝著心中黑蓮不停膜拜。
秦淵看著蛇言漲得滾圓的肚子,一時語塞,他看向黑蓮幼苗下的滾滾魔泉,不知不覺已經積攢出一座小池塘的規模。
“差不多夠了,這些魔念足以支撐到黑蓮將剩下的一成天意徹底蠶食。”秦淵心中一定,輕聲安撫,“能吃就多吃一些,自己送上門的妖獸別處可不多見,打完這最后一場咱們就撤。”
“東家,那條蛇連勝了九場,坊中是否要出手打斷他的連勝?”斗獸坊三樓,有管事朝著一名披頭散發,袒胸露乳的壯漢詢問。
壯漢俯視著秦淵,打量幾眼后,眉頭微皺。
“算了,今天是西郊別院休沐的日子,看他的年紀和衣著,應當是進修的宗室子弟,區區一瓶大元丹,給他就是,有人迎戰就罷,要是沒人,隨便派頭殘弱的妖獸給他湊齊十連勝,將他打發走。”
“東家,要不要讓那只虎猙上?”管事忽地想到什么,連忙提議。
“那只貪吃的妖獸?”壯漢思索幾息后,點頭應下,“也好,這東西除了胃口大,沒什么別的本事,好在頂著一個擁有異獸血脈的名頭,死了也不算給坊中丟臉。”
時間匆匆流逝,不久后。
“諸位客人,有請斑斕蛇王最后的對手,擁有上古異獸血脈的強大存在、兇暴且殘忍的狠戾妖獸,六耳虎猙!”響亮的聲音震耳欲聾,一連串名頭惹得坊中眾人不住的激動驚呼。
斗獸池中,蛇言打起精神,死死盯著對面被黑布籠罩的牢籠,心中嘀咕,“老爺,對面的妖獸要是真有強橫的上古異獸血脈,小蛇不一定是對手,頂多能打個平手。”
秦淵目光閃動,瞥了眼樓上,黑蓮根須延伸,將一縷質量品相極好的魔念收回,心中詫異,“這人竟然是位通神境,莫非就是斗獸坊的東家?魔念中的韻味并不算惡,看來問題不大。”
“無妨,你盡管拼殺就是,真要是遇到危機,老爺我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秦淵收回目光,神色平靜,一枚念頭傳入蛇言心中。
有老爺作保,蛇言松了口氣,將剩下的一條妖獸腿吞入腹中,游走出牢籠。
吼!!
兇戾的咆哮響起,黑布被撤走,一頭似虎似豹、面相猙獰、頭有六只尖耳的妖獸從牢籠走出。
“什么情況,這頭妖獸怎么一副皮包骨?”斗獸池周圍響起一片嘩然。
“就是,把一頭妖獸養成這個樣子,也好意思吹噓成異獸血脈?”
“也不一定,瘦是瘦了些,可這頭妖獸的樣子的確不一般,說不定和這條大蛇一樣,深藏不漏。”
“好奇怪的妖獸,竟然餓成這樣。”秦淵打量了幾眼,只見這頭妖獸肚皮空蕩蕩縮在一起,渾身上下找不出幾塊飽滿的肌肉,一副皮包骨的骷髏相,口舌開裂血漬猙獰,幾滴口涎不時從嘴角滴落,看著越發恐怖。
六耳虎猙腳步悄無聲息,步步逼近蛇言,雙眼通紅,似乎是見到了什么大補的東西。
“這種眼神......”蛇言一愣,隨即大怒,“區區一階妖獸也想吃你蛇大王!要是蛇大王我修為還在,打個噴嚏都能將你這頭小妖獸淹死!”
六耳虎猙靈智未開,口中發出低聲刺耳的嗚鳴,身軀微俯,蠢蠢欲動,隨時打算撲殺出去。
“小東西,蛇大王先吞了你!”蛇言蛇信吞吐,見六耳虎猙越來越近,忽地蛇口大張,身軀彈出,如風似電,瞬息而至,一口將六耳虎猙頭顱咬住,蛇軀順勢纏繞而上,眨眼間裹成一個蛇球。
“嗚!!”蛇口中,六耳虎猙發出一聲沉悶的嘶鳴,身軀猛地掙扎起來,卻無濟于事,反而被蛇言越纏越緊,甚至從頭顱開始,一寸寸將其生吞入腹。
不久后,隨著一條尾巴消失,整只六耳虎猙就此被囫圇吞下,命喪蛇口。
當!當!當!......一連十聲鐘鳴響徹斗獸坊。
不久后,秦淵從斗獸坊走出,心中暗喜,“這斗獸坊倒是大方,舍得拿一瓶大元丹當獎賞,這東西蘊含的藥力比起養身丹之流可要強得多。”
“不過,這瓶大元丹是靠蛇言一場場贏來的,應當不是天意帶來的機緣。”秦淵眉頭微動,一時間找不到頭緒,便在玉京城中隨意行走,尋找機緣的苗頭。
下午時分,秦淵忽地快步走到一處偏僻的無人巷子將蛇言放出,沉聲詢問,“你這是什么情況?”
“嘔......”蛇言眼淚汪汪,不住的干嘔,躁動不安,“老爺,那頭六耳虎猙身體有個奇怪的東西,我消化不了......咳咳!”
蛇言身軀拱成一團,劇烈咳嗽起來,片刻后,一枚拳頭大小的東西忽地被咳出,嘭的撞在墻上,將石墻砸出一個小坑。
“舒服了。”蛇言頓時渾身舒暢,愜意的喘了口氣,“就是這東西在作怪。”
“天意帶來的機緣原來在這......”秦淵心神莫名被觸動,頓時恍然,他撕下一塊衣角將蛇言咳出的東西包裹,入手頓感沉重,不亞于同樣大小的金鐵。
“這是......廟?”
秦淵心中詫異萬分,只見手中托著的東西只有拳頭大小,屋脊梁柱應有盡有,分明是一間小巧精致的石廟。
石廟正中供著一座面容模糊的雕像,穿黃衣,系紫帶,佩龍虎章,根根紋理清晰,體型雖小,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明的韻味,宛若天成一般。
“雕像上好像有字!”秦淵目光凝聚,落在小土廟中的雕像上,隱隱看到一些細若塵土的字,只是這些字樣太過微小,以他此時的目力難以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