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個老爺，一口一口個小蝠，這副阿諛諂媚的嘴臉，讓蛇言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天認識這頭老蝙蝠。

秦淵頷首，淡淡一笑，“口說無憑，你放開心神，心中不要有絲毫抗拒，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不成......”

秦淵頓了頓，目光幽幽掃視著蝙蝠的身軀，輕聲細語的開口，“我就能吃上一鍋大補的蝙蝠湯了。”

明明是個凡人，可秦淵的目光，卻讓老蝙蝠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感覺一股子寒意從尾巴上升起。

老蝙蝠暗暗嘀咕，“這難道就是老夫子口中的不寒而栗？這個人是在嚇我？怎么看都是個凡人，難不成還有什么控妖的手段？”

“不行，不能賭，賭輸了就成了蝙蝠湯！”老蝙蝠眼睛一閉，揚起脖子，正義凜然叫道，“老爺，來吧，小蝠等待多時了！”

秦淵笑了笑，手中一朵黑蓮冉冉升起，被他屈指一彈，送入蝙蝠心中，“你在心中觀想一朵黑蓮就能見到老爺我的手段。”

“這股壓力，和蛇言的相差無幾，甚至還要隱隱強上一些。”隨著黑蓮被成功種下，感受著幾乎到了承載極限的精神，秦淵眉心直跳，強行將不適壓下。

秦淵眼眸森森，冷聲低斥，“此蓮既有鎮壓心魔，助益修行之奇效，也有滅你神智，葬你性命，化為傀儡的恐怖，老爺我若是哪天死了，你頃刻間就會被吞噬喪命于此，

從今以后，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本老爺的手中，若是心中膽敢起半點異端，立刻就讓你知道老爺我的靈驗！”

老蝙蝠注視著心中憑空出現的黑蓮，只感覺一股大恐怖蘊藏其中，越看越覺得詭異，仿佛隨時能將他吞噬。

老蝙蝠有些傻眼，欲哭無淚，苦澀充滿心頭，卻離奇的生不起絲毫以身犯忌的念頭，只得干干巴巴道，“謝老爺賞賜寶物，小蝠定當盡心竭力為老爺效力。”

“老蝙蝠，咱倆以后就是老爺座下的兩大護法。”蛇言松開老蝙蝠，喜笑顏開，“我認老爺認的早，是大護法，你晚一些，就做個老二吧。”

“蠢蛇，蝠爺才是大護法，蝠爺身居異種血脈，不僅會飛，以前的修為也比你高，你除了會犯蠢，還會什么。”老蝙蝠斜眼看著蛇言，口中嗤笑，“等蝠爺修為恢復了，老爺就知道咱倆誰才是最有用的。”

看著一蛇一蝠爭執不休，秦淵搖頭一笑，“不用爭了，你們兩大護法何必爭誰大誰小，都是老爺我的左膀右臂，一同位列老爺左右，做個護法童子。”

蛇言唰的鉆進秦淵左手衣袖，隨后探出頭來，咧了咧嘴，“左右左右，左比右大，蛇言是左護法。”

“蠢貨。”老蝙蝠氣蛇言害他，不用正眼相看，罵了一句后，起身將翅膀橫在身前，躬身一禮，“老爺稍等，除了祖上留下的蝠皮，小蝠還有一件寶物獻上。”

秦淵看老蝙蝠的姿態，莫名有種大戶人家出身的韻味，不由嘖嘖稱奇。

片刻后，老蝙蝠捧著一只巴掌大的蚌殼走了出來，打開一看，卻是一捧晶瑩圓潤的珠子，每一粒只有半個指甲大小，散發著瑩瑩青光。

老蝙蝠將其獻給秦淵，恭敬道，“老爺，這是我祖上所留的一斛夜明砂，以其內服外敷，有清肝明目的效果，能助老爺眼力大增，可洞微觀塵，夜間視物如同白晝。”

“夜明砂？”蛇言嘀咕幾聲，忽然大叫，“那不就是蝙蝠屎嗎，老蝙蝠你竟然拿屎當寶物送給老爺！”

老蝙蝠氣結，立即怒斥，“蠢貨，蝠爺祖上何等人物，那是凝聚真身的大妖，怎么會有屎尿這種臟東西，這斛夜明砂是我祖上以絕世修為從自身體內凝練而出，沒有絲毫雜質，是難得的寶物......”

“說到底，還是屎......”蛇言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句，隨后縮回衣袖，盤成一團，用蛇尾將自己耳朵堵住，不去聽老蝙蝠的罵罵咧咧。

秦淵啞然失笑，“看來你還是個傳承有序，家學淵源的精怪，你可有名字？”

老蝙蝠仰首，驕傲道，“小蝠祖上出過大妖，繼承了金翼玄蝠的血脈，到我這正好九十七代，因此平日便以蝠九十七自稱。”

秦淵雖然不曾聽過金翼玄蝠的名號，不過看蝠九十七如此驕傲，便知道應該是什么了不得的異種。

“蝠九十七，只做傳承之數，平日自稱也就罷了，算不得正經名字。”秦淵打量了蝠九十七幾眼，頷首點頭，“我觀你言行頗合禮數，有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的韻味，便取個禮字，名為蝠禮，與蛇言呼應，如何？”

“謝老爺賜名。”蝠禮恭敬道謝。

秦淵想了想，取出蝠皮交還給蝠禮，“這東西既然是你祖上所留，那就物歸原主，我也用不上。”

蝠禮不舍的看了幾眼蝠皮后，又將其推給了秦淵，“老爺收下吧，這東西我這一脈代代相傳，只是用來感悟老祖宗的氣息，希望能悟出什么玄功妙法神通，只是小蝠資質愚鈍，久而久之也就只當個念想。”

“小蝠如今是老爺的右護法，自然該為老爺著想，這塊蝠皮雖然常年累月下來精華流失了不少，可韌性極強，是難得的寶物，

等老爺成了修士，可以拿來練成法衣戰袍，至于現在，老爺可用精血簡單祭煉，當個大氅什么的也不錯，妙處不少......”

蝠禮想了想，低聲嘀咕幾句，卻不太確定，“應該，能飛，就是飛不高......”

“飛？”秦淵微微失神，這個字眼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對他來說有著難以想象的沖擊，無論第幾世，飛行都是終極幻想之一。

秦淵深吸一口氣，按照蝠禮的指點，劃破手指，用指間精血沿著蝠皮中的幾條經絡涂抹，這些經絡縱橫勾連間，隱隱形成一個奇特的符文形狀。

精血所過，飛快滲入經絡中，不多時將整張經絡符文涂滿，并不斷向四周逸散。片刻后，蝠皮已經變了顏色，黑紅相間，如同染血戰旗。

呼！

蝙蝠洞前，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經絡符文處涌現，席卷四方，帶起陣陣怪風沒入蝠皮，經絡符文起伏數次后，徹底隱沒，吸力和怪風也陡然消散。

秦淵神情微動，一股微弱的感應出現在心中，他順著感應，伸手一召，整張蝠皮忽地飛起披在他身后，蝠皮上的兩個爪子合攏，扣住衣物，如同一張鐵血戰旗模樣的大氅，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