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月看著門口的少年,腳步輕移,“終于舍得出來了?”
江北澈卻是臉上帶著疑惑,“你怎么還沒走?”
長孫月頓時愣住,臉色變換,一陣青一陣白,“好一個薄情郎,吃干抹凈就想趕人走。”
“我偏就不走,非吃空你不可。”
江北澈扭頭詢問身旁的伙計,“這段時間你們沒管她飯?”
伙計道:“管了,這可是江小爺你的朋友,再怎么著也不會餓著這位姑娘。”
江北澈道:“那怎么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他伸手拍了拍放在門口桌子上的飯菜,“你要是餓,這些就給你吃了。”
長孫月瞇起眼睛,這小子說話,怎么比半個月前橫多了。
不對,氣息也有所不同。
長孫月緩緩走近,鼻子輕輕一嗅,緊接著臉色大變,目露驚駭,“你突破了?”
她的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
江北澈笑而不語。
這半個月以來,他可不是什么都沒做,恰恰相反的是,他做的比之前更多。
畫完符就吃飯,吃完飯就接著畫,累了就睡覺,醒了繼續開始。
就像是一個齒輪,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轉動。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從煉氣三層突破到煉氣四層。
本來一鼓作氣之下,突破到煉氣五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桌上的符紙和墨汁全部被他消耗殆盡,這才作罷。
不然現在的他都還在萬符亭,什么時候出來都不一定。
“說話啊,笑屁。”長孫月沒有得到答復,出聲詢問。
她不是太相信,被自己認為終其一生只能止步煉氣九重的家伙,竟然在這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里,就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要是天賦這么好的話,那為什么到了這個歲數,卻還是在煉氣境下三重徘徊。
按道理說,只要天賦不是奇差,在十六歲的時候,怎么著也得煉氣八、九重。
至于天賦更強者,早已筑基,比如她便是。
江北澈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見的還是太少。”
長孫月冷笑,自己出生天下頂尖的大族,就算是皇帝都得以禮相待。
竟然敢說自己見識太少,果然,終究是出生寒微,眼界太低,稍微有點成績便飄到上天去。
長孫月道:“你之前可沒有這么硬氣。”
江北澈道:“從今往后,我硬的讓你不敢信。”
話落,他朝伙計問了問日子。
當得知今天是七月二十七,自己竟然閉關了半個月。
他一拍腦袋,差點誤了大事。
麒麟閣的考核是八月初五,算下來也沒幾天日子了。
而且自己現在連門檻費都沒有湊齊。
這一錯過,那可就只能等下一年。
一步慢,步步慢,這怎么行。
再說二叔那邊也等著避障符,自己這段時間沒少畫,怎么也得給人送去,順便把路費、住宿費和門檻費都湊齊。
“你要是餓肚子,這飯菜給你吃了。”
江北澈撂下這句話后便往樓梯口走去。
長孫月道:“你要去哪?”
江北澈道:“出去辦件事。”
長孫月道:“我也要去。”
她在客棧憋壞了,想等的人一直不見蹤影,自己的修為又被封印。
出去轉悠又會惹來某些好色之徒。
盡管無法對她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可這就跟癩蛤蟆跳腳背,不咬人惡心人。
要是自己修為還在,何必等江北澈。
遇到登徒子,隨手就是一掌。
長孫月追了過去。
江北澈停下步伐,看著長孫月的一雙桃花眼,“你喜歡我?”
長孫月微微一笑,俏皮的道:“是又怎么樣?”
江北澈冷漠的道:“可我不喜歡你。”
自己要和二叔見面,私下賣符箓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這女人不知什么來路,肯定不能帶去。
哪知他都這么說了,長孫月竟然依舊不依不饒,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跟著這家伙,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長孫月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她的直覺從未出錯。
江北澈見狀,便道:“我忘帶了一樣東西,你跟我來。”
他轉身折返回屋,長孫月緊隨其后,隨即他把門關起。
長孫月看著朝自己步步緊逼的江北澈,臉色有些僵硬。
自己預感的好事不會是那個吧。
這算什么好事?
難道自己的直覺在他身上就不靈了?
緊接著,她就看到江北澈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箓來。
“昏睡符。”
她一眼便瞧了出來,接著臉色大變,“你想干什么?”
江北澈二話不說,手一揮,符箓化作一道光團激射而出,鉆進長孫月體內。
“額~”長孫月輕哼一聲,眼皮沉重起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困意就席卷了她的意識,進入夢鄉。
江北澈上前一步將長孫月攔腰抱住,再托起雙腿,將其放在床上,并用被子蓋好。
然后他轉身便走,來到門口,又似是想起什么,轉身回到床前,再度拿出三張符箓貼在床上。
只要有心懷不軌之人接近,便會引動符箓攻擊。
江北澈雖然不愿長孫月跟著自己,但也承她傳給自己‘八方風神’這部功法的情。
盡管長孫月有保命的手段,可此時昏睡,若是遇到毛賊動手動腳也在所難免,不然錢袋子也不會被楊強等人給摘了去。
做完這一切,江北澈才離開房間,并朝門口的伙計囑咐道:“除非我回來,不然任何人都不準進去,至于里面的人,就隨她的意。”
伙計道:“明白了江小爺,我保證不會有人進去。”
就在剛才,他得知這位小爺竟然突破了。
再結合這位小爺剛住進時的情況,那就不難以猜出,這位的天賦極其恐怖。
不但腿好了,修煉速度還極快,符道上更是天才。
伙計這一刻終于明白掌柜的良苦用心,跟著這種人,只要對方得道,自己一干人等還不得跟著一起升天。
想到此處,伙計愈發的恭敬,本還想再多說幾句話,套套近乎,但江北澈早已離開。
他先去看了看趙伯,見趙伯吃得好住得好,臉色都比之前紅潤許多,這才離開客棧,去往大福堂。
結果他剛走進一條巷子,周圍便傳來幾道破風聲,然后兩柄明晃晃的長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