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著小謝衍塵，立在正對著老鴇窗前的街道上，看著老鴇在房間凄厲無助叫喊，掙扎，身形被燒得扭曲，面目全非，這才心滿意足離開了。

……

“謝掌門，謝掌門……”

謝衍塵腦袋沉重，感覺自己做了好長一段夢。

夢中他又回到了記憶中最不堪的那一段日子中。

不過這一次，他不必做著令他愧疚和心痛的選擇，不必背負人命，雙手沾染鮮血，有仙女般的人從天而降，救他和娘親脫離苦海。

謝衍塵緩緩睜開了眼睛，宗門弟子看到他醒來，皆松了一口氣：“謝掌門，您可算是醒了，您知不知道您快把我們嚇死了，我們還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謝衍塵輕輕點頭，扶著宗門弟子的手坐起身來。

身體流竄的力量讓他清楚感知到他已經成功突破臻元境界，所以他可以救活玉清扇了。

“我沒事，你們先出去守著吧，有事我會叫你們進來幫忙的。”他表面強裝平靜道。

弟子們應聲退下，房間內只剩下謝衍塵一人。

他靜坐片刻，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心中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開始運轉體內的靈力。

他要將這股靈力注入到玉清扇中，幫助玉清扇內魂體重續七經八骸。

這個過程可能會十分艱難，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寧愿自己修為盡毀，甚至身死道消，也要救她。

時間緩緩流逝，謝衍塵的身體周圍開始彌漫起淡淡的光芒。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

終于，在經過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后，玉清扇上開始散發出微弱的紫光。玉清扇被折斷的扇骨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噗——”一口鮮血猛地從謝衍塵嘴里吐出。

他用力過猛，急于求成，身體靈力消耗過大，吐出的鮮血在提醒他該停下了，否則他自己也會有危險。

可謝衍塵沒有一秒的遲疑，吐血過后，他伸手一揩嘴角血跡，繼續向玉清扇輸送靈力。

待玉清扇重現耀眼紫光，展現扇面上完整的，精美的紋路和圖案。

它重新煥發了生機，仿佛從未受到過任何傷害。

但謝衍塵還是沒有在玉清扇內看到任何凝聚成形的魂體。

“怎么回事？難道失敗了？”他變得異常焦灼，眼瞳發黑，情緒隱見狂躁之勢。

“怎么回事，明明我的魂體已經重聚，回到玉清扇上了，為什么謝衍塵看不見我？”江瀲疑惑道。

“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愛而不得才能長久留住一個人的愛，并且會讓愛你之人在這種患得患失中越發愛重你，宿主，你身為人，這種復雜的人類情感，你應該比我懂才對。”

“所以我故意設置讓謝衍塵看不到你，就是為了多晾他幾天，讓他對你更加專情和長情。”

江瀲翻了個白眼：“你渾身上下八百個心眼子，我才沒你懂，你不改名叫愛情PUA系統真是可惜了。”

系統被看穿了一般尷尬一笑：“我這也不是為了確保任務的順利進行嘛！只有讓謝衍塵深刻體會到失去你的痛苦，等你再完整如初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才會更加珍惜你，毫無保留展現他對你的愛。”

江瀲無奈道：“你別玩脫了就好。”

系統嘿嘿一笑：“宿主放心，我有分寸的。”

江瀲想：不放心她又能怎樣？她完全被拿捏在系統手里，自己能主動發揮的空間太少了。

沒等到玉清扇的魂體出現的謝衍塵，第一次焦灼，期待，第二天狂躁，惱怒，第三天已經隱隱可見癲狂之勢了。

第四天，他讓弟子把元葳請來。

元葳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驚訝道：“謝掌門這是突破臻元境界了？”

謝衍塵點點頭：“只是我突破臻元境界，為玉清扇重塑了七經八骸，為什么它的魂體到現在都沒有凝聚，重回玉清扇體內？”

元葳上前一番查看，眼底覆過一絲深霾，很快恢復如初，一本正經道：“謝掌門，你強行突破臻元境界，根基尚有不穩，這跟踏實修煉，接受天降下的雷劫晉階臻元境界是有區別的。”

“所以？”

“所以雖然重塑了玉清扇七經八骸，生魂卻沒有修復好，使得玉清扇魂體暫時沒有蘇醒過來。”

謝衍塵壓抑著內心的狂躁道：“那我還要怎么做才能讓她蘇醒過來？”

元葳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需要翻閱古籍，具體是哪本上有記載，我也不記得了。”

“有勞元掌門為我解惑了。”

元葳淡淡頷首。

謝衍塵讓弟子送元葳離開，捏訣給玉清扇起了一道結界后立即去了藏書閣，把藏書閣千百年來收藏的古籍都找了出來，一本本翻閱。

三天三夜，他在藏書閣廢寢忘食，終于找到了修復生魂的方法。

在一本上古卷軸中寫道：若想修復生魂，需要一修為達至臻元境界的修真者自愿獻祭自己一半生魂，再輔之以九頭蛇的獸丹精元，煉制七七四十九天，注入生魂缺失者，方可使生魂缺失者恢復生機。

一半生魂，謝衍塵毋庸置疑是愿意獻祭的。

只是這九頭蛇傳聞是玉虛真人的坐騎，他要取九頭蛇獸丹精元就必須殺了它，玉虛真人怎么肯？

除非有比九頭蛇獸丹精元更加珍貴的東西作為交換……

“左羨，你好好守著玉清扇這邊，不許任何人靠近，我出去一趟，大概兩三天內回。”謝衍塵把左羨叫過來，吩咐道。

“掌門要去哪？需不需要抽派幾個人從旁協助？”與魔族一戰，左羨見證了謝衍塵的實力，也從心底里對他這個掌門心悅誠服起來。

謝衍塵強勢拒絕：“這件事我一人去辦即可。”

“是。”左羨領命去了。

……

看著謝衍塵拼盡半身修為，渾身是傷才成功擊殺九頭蛇，取出其獸丹精元，被玉虛真人發現，要向他報仇索命，謝衍塵又挖出自己的逆天修仙靈根作為補償后，江瀲十分難過。

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體驗過有人在她身上付出這樣澎湃又堅深的感情。

遇到她之前，謝衍塵或許是氣運之人，現在因為她，怕是要變成美強慘了吧！

“你看，通過考驗，謝衍塵已經愛你愛到不可自拔了。”偏偏系統在一旁還以一副勝利者姿態宣告，江瀲完全開心不起來。

系統縱使強大，它的不足之處便是無法共情人類情感。

它只是把所有人當成play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