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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抄家滅門

王宮,寢殿中。

李燁褪去衣物,露出精壯頎長的身軀。

透過鏡子,可以清晰看到,一塊塊黑色淤青,遍布他的全身上下……

看著都疼。

那具九十一號銅人,下手太狠。

若非最后關(guān)頭,他選擇作弊,及時退了出去。

他身上的傷,遠不止如此。

至少還要斷幾根骨頭,再吐幾口血……

死倒是不會死。

銅人巷的那些銅人,下手雖狠,卻有分寸。

不會把人給打死。

但會往死里打。

唯有如此,才能模擬出最真實、最殘酷的戰(zhàn)斗場景,從而激發(fā)出試煉者的潛能……

人體就如同一座寶藏,暗藏著無數(shù)潛能。

只不過。

想要挖掘出這些潛能,極其困難。

唯有生死一線,面臨大恐怖時,人體潛能才會得到最大激發(fā)。

這也就是為何,許多修士在面臨重大瓶頸時,會跑到外面去尋找刺激,進行生死歷練。

活下來,就能打破瓶頸,更進一步。

反之,身死道消。

【銅人巷】能夠提供類似的生死試煉,卻沒有生命危險……這絕對是天下武修夢寐以求的歷練圣地。

李燁回想起剛才的試煉過程。

那具九十一號銅人,一旦發(fā)起進攻,便一招連一招,瘋狂的輸出,完全不給他任何一絲喘息之機。

他全程被壓著打,根本來不及思考……

現(xiàn)在回想起來。

他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修煉的拳法,竟有那么多的破綻:出手的速度太慢,招式不夠嫻熟連貫,多余的動作也太多了……

反觀九十一號銅人。

每一招,每一式,都凝練到了極點。

不追求好看,只追求用最簡單的動作,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打出最大的傷害……

“這就是返璞歸真,大道至簡……”

李燁若有所思。

這時,門外傳來小桂子的聲音:“啟稟大王,奴婢取藥回來了。”

李燁將衣服重新披上。

他回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小桂子去一趟醫(yī)藥館,從副館長辛義那里取兩份【虎骨生肌膏】回來。

“進來。”

王桂推門而入,將兩罐【虎骨生肌膏】奉上。

李燁取了其中一罐,吩咐道:“將剩下這份虎骨生肌膏,給何公公送去。”

“喏。”

“嘶,好痛!”

小桂子離開后,李燁給自己的身體上藥。

身上的受傷部位,一接觸到虎骨生肌膏,瞬間產(chǎn)生強烈的反應。

火辣辣的,劇痛不止。

像是用燒紅的烙鐵,往自己身上燙一樣。

好在。

這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被抹上膏藥的部位,劇痛過后,變得清涼涼一片。

體表的浮腫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體內(nèi)因為遭受毒打而帶來的疼痛,也大為減輕……

“這虎骨生肌膏,果然見效快啊。”

李燁面露驚喜。

上完藥后,不消半個時辰,身上的那些淤青和浮腫,全部消失不見,活動一下手腳,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不適。

他不由贊嘆道:“會辦事,還煉的一手好藥,辛卿真是個人才啊。”

……

河東郡,一陽觀。

近衛(wèi)軍校尉王犇,率領(lǐng)上百名近衛(wèi)士卒,伐山破廟。

一路殺到山頂,將上陽道人及受邀而來的另外八家門派的掌門人,全部堵在了一陽觀里。

上陽道人面色陰沉如水。

另外八家門派的掌門人,同樣面色不好看。

朝廷和他們這些名門正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不會去犯朝廷的忌諱,朝廷也不會找他們麻煩。

這是仙門治下的規(guī)則,無論任何國家,都會乖乖遵守。

像今日這種派兵圍剿……

數(shù)百年來,河東郡還從未出現(xiàn)過一例。

更令他們心驚的是。

眼前這些朝廷官兵,個個修為高強,身上那股兵家煞氣,更是如有實質(zhì)……

放眼整個河東郡,都找不到如此一支虎狼之師。

“你們到底是何人?”

上陽道人壓住心中的不安,再次問道。

王犇往身前吐了一口唾沫,毫無素質(zhì),“把自己綁了,軍爺就告訴你。”

上陽道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眾目睽睽之下,他若真把自己綁了,那他上陽道人就名聲掃地,以后休想在河東郡立足了。

“爾等不要欺人太甚。”

血陽宮宮主鄭広,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替上陽道人出頭。

“我等名門正宗,尊奉仙門,劃地修行,依照仙門律令,朝廷無權(quán)……”

他還未說完。

一道聲音由遠而近,響徹整個山頂,“仙門律令,任何門派,若有謀逆造反,本國朝廷可派兵剿滅。”

話音一落,全場一片寂靜。

上陽道人目瞪口呆。

謀逆造反?一陽觀什么時候造反了?他怎么不知道?

血陽宮宮主鄭広則是面色一變,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另外幾家的掌門人,也趕緊離上陽道人遠一些。

嘩!

士卒向兩旁一退,讓出一條道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陳玄鋒,帶著一干人等,姍姍來遲。

“筑基武修!”

陳玄鋒的出現(xiàn),瞬間引起了在場三位筑基修士的注意。

同樣是筑基修為。

陳玄鋒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與金蛇門祝紅玉,血陽宮鄭広以及上陽道人他們這三位筑基修士,截然不同。

不是境界上的差別。

而是,陳玄鋒出身軍旅,一身修為都是一刀一槍拼殺而來。

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鋒芒畢露,殺意天成。

與他們這些門派出身的筑基修士相比,不知凌厲強橫了多少倍。

感受到威脅,血陽宮宮主鄭広,趕緊又往后退了幾步。

論修為,他不比陳玄鋒弱上多少。

但真打起來,恐怕要不了幾十個回合,他就會被斬殺當場。

這就是普通修士與軍中修士的差距。

陳玄鋒停下腳步。

他身后的一名朝廷官員,上前一步,指著上陽道人喝道:“一陽觀對抗朝廷,蓄意謀反,罪證確鑿,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上陽道人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鹿鳴縣知縣紀大用,竟然親自跑來了。

還說他蓄意謀反。

這口天大的黑鍋,他一陽觀可不能背。

“胡說。”

不等對方說完,上陽道人立刻站出來駁斥道:“我一陽觀,弟子不過三百人,有何能耐謀逆造反……紀知縣,你無憑無據(jù),為何要污蔑我一陽觀……”

上陽道人據(jù)理力爭,言辭激烈。

鹿鳴知縣紀大用,頓時不知如何接口。

畢竟。

他從縣衙匆匆趕來,等見到了陳玄鋒,才被告知,一陽觀謀逆造反。

至于證據(jù)?

他現(xiàn)在一頭霧水,哪有什么證據(jù)。

“陳統(tǒng)領(lǐng)……”

紀大用扭頭看向陳玄鋒,臉上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放心。”

陳玄鋒氣定神閑,道:“他要證據(jù),便給他證據(jù),朝廷從不冤枉好人。”

說罷,他輕輕一揮手。

一道身影,從他身后的隊伍中,緩緩走出。

“在下元陽。”

“上陽道人座下大弟子。”

“今日,向朝廷和在場諸位,告發(fā)上陽道人,修煉邪功,殘害無辜,勾結(jié)敵國,詛咒國君,罪大惡極……”

看到元陽出現(xiàn),上陽道人便意識到不妙。

等聽到元陽的這些話后。

上陽道人只感覺眼前一黑,胸中更是煩悶劇痛,幾欲吐出血來。

該死的孽障,竟敢欺師滅祖!

上陽道人驚怒交加,同時感到莫大的恐懼,忍不住回頭看去。

卻看到,之前站在他身后的八大掌門,全部退到一旁,離他遠遠的,像是避瘟神一樣。

看向他的眼神,除了疏遠之外,便只剩下可憐和同情。

顯然。

這八大掌門都不相信,一陽觀會謀逆造反。

如果朝廷拿不出證據(jù),他們不介意站出來,聲援一下上陽道人。

誰知道。

上陽道人座下大弟子,竟然跳出來,當場指控一陽觀謀逆造反。

這下。

誰還敢站出來替上陽道人主持公道。

等元陽指控完后,陳玄鋒立刻下令:“搜!”

“住手!”

上陽道人急了,帶領(lǐng)幾名弟子,上前阻攔。

一旦這些朝廷官兵,從里面‘搜’出什么大逆不道之物,那就人證物證俱全。

到時候,他就在劫難逃了。

“還敢頑抗!”

不用陳玄鋒出手,校尉王犇虎撲而出。

先是當頭一刀,將一名弟子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隨后,刀鋒直指上陽道人。

王犇雖然才是先天后期境界,但一身氣血,卻是霸道驚人。

他每劈出一刀,便卷起一陣狂風。

如有實質(zhì)的刀氣,四射而出,在堅硬的地面,留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切割痕跡。

反觀上陽道人。

他修為高了王犇一大境界,按道理講,勝負毫無懸念。可面對王犇的攻勢,他卻是左支右絀,落了下風……

看到這一幕。

鄭広等人臉上全部露出凝重之色。

這軍中出身的修士,戰(zhàn)力當真強悍得不可思議。

上陽道人雖是方寸大亂,導致一身實力連一半都發(fā)揮不出來,但即便只剩三分之一的實力,也足以輕松拿捏先天境界的修士。

結(jié)果,上陽道人竟然被死死的壓制住了。

嗤!

一道凌厲的刀氣,劃破上陽道人身上的道袍,駭?shù)盟樯肀┩耍桓以賾?zhàn)。

“廢物。”

王犇沒有追擊,持刀而立,虎視全場。

上陽道人一退,再也無人敢阻攔官兵進去搜證了。

“隨我來!”

元陽親自帶路。

王犇緊隨其后,帶領(lǐng)十余名士卒,進了一陽觀。

退到角落的上陽道人,看到這一幕,又急又怒,卻無可奈何。

噼里啪啦。

里面?zhèn)鱽硪魂嚪涞构竦穆曇簟?

不多時。

王犇從里面走出,手中抱著一口匣子。

“稟告大人,發(fā)現(xiàn)上陽道人私通敵國的書信。”

“好。”

陳玄鋒指了指身旁的鹿鳴知縣,“把這些罪證,都交給紀大人。咱們只負責抓人,如何定罪,還得縣府衙門說了算。”

“喏。”

王犇將裝滿書信的匣子,往紀大用的面前一送。

“有勞了。”

紀大用伸手接過匣子,心中暗自苦笑。

他實在不想趟這趟渾水。

這件案子,他若是當場定罪,辦了一陽觀,恐怕會得罪河東郡所有的門派勢力。

可若是不辦……

這位陳統(tǒng)領(lǐng),可是近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位高權(quán)重不說,身后還站著國君。

他哪里有資格拒絕。

不一會兒。

元陽和剩下的士卒,也全部走出來,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罪證’。

有造反的旗幟服飾。

有王室才能使用的器具。

甚至還有詛咒國君的巫蠱木偶。

……

“栽贓!這些都是栽贓!”

看到這些從里面搜出來的大逆不道之物,上陽道人頓時氣急敗壞。

然而。

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無論是朝廷這邊,還是那八家門派,都無視上陽道人這只敗犬。

一陽觀,已經(jīng)完了。

“在下血陽宮鄭広,見過兩位大人……”

鄭広代表八大門派,走過來和朝廷進行交涉,得知陳玄鋒的身份后,他臉上露出恭敬之色。

王宮近衛(wèi)軍,大名鼎鼎。

也難怪,這些士卒如此精銳強悍。

鄭広向陳玄鋒表示:他們八家是無辜的,之所以來這里,只是受邀作客,與涉嫌謀逆造反的一陽觀,完全沒有任何牽連。

陳玄鋒也不打算為難這八家門派,點點頭后,道:“人可以走,東西留下。”

“東西?”

鄭広眼神微變,疑惑道:“不知大人說的是什么東西?”

陳玄鋒一招手。

元陽快步走來,直視著鄭広,道:“幾日前,我奉上陽道人之命,去了一趟血陽宮,邀請鄭宮主上門做客,附上野生天材地寶一份……另外七家,也各拿了一份天材地寶。”

鄭広氣的牙癢癢,望向元陽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這小畜生,欺師滅祖不說。

連外人都要咬上一口,真不是個東西。

鄭広壓下心中的殺意,對著陳玄鋒一拱手,道:

“實不相瞞,在下的確收了上陽道人一份天材地寶,不過,東西既然已經(jīng)送出去了,就像是潑出去的水,豈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上陽道人送出去的,不是什么水,而是謀逆的贓物,朝廷需要予以查封。”

“大人說笑了,天材地寶怎么會是謀逆的贓物。”

“我說是贓物,那就是贓物。”

陳玄鋒冷冷看了鄭広一眼。

“怎么,你血陽宮,也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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