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七星壇修建開始不久，于先生就離開南屏山，他還要將與“劉琮”交流獲取的信息提供給周瑜和魯肅。

同時他需要在水寨之中接引前來參與東風祭的江東名士前往南屏山。

九月三十，于先生與“劉琮”達成第一筆交易。

她保證不傷害雪子，和東吳參戰的“一手信息”換取【幻蝶苦無】的使用權，以及劉琮提供的曹魏軍水師情報。

拿到消息后，于先生則前往周瑜營帳，與周瑜、程普、魯肅這三人一并商議。

“十月十五之前曹魏軍便會抵達此處？曹魏軍新建戰船，新練水軍？”周瑜品味了一下這個信息。“軍中無戲言。先生所說可屬實？”

于先生點點頭。“此消息乃我在荊州水軍中所安插的密探報予我。”

周瑜和程普、魯肅對視一眼，便道。“既如此，我需得親自前往查看曹魏軍水師新建戰船及其戰力，不然吾心不寧。”

程普勸阻道。“都督乃三軍主帥，怎可親自犯險？不若我領精兵一千，戰船十艘，為都督前往探營。”

周瑜看向程普，臉上已滿是笑容。“程老將軍亦為我軍都督，怎就不是犯險？”

“主要是鄱陽我操練水軍已久，對我江東水軍充滿信心。”

“然我眼中雖無曹賊所新訓水軍，但探馬來報曹魏軍新建戰艦，我若不親眼目睹，豈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魯肅看向周瑜，“既如此，都督不妨帶上甘寧一同前往。甘興霸乃水戰奇才，其人新降我軍必然指望建功立業。”

“并且甘興霸乃水匪出身，自號‘錦帆賊’，應對水軍圍剿、突進、脫戰皆熟。”

周瑜點點頭，“那好，以甘寧做先鋒，我親率蒙沖斗艦十艘前往江陵探營。”

隨后傳信兵前往通知甘寧點兵。

一段時間后，周瑜等人來到江邊，看到甘寧已備好船只、兵員齊備，對左右稱贊道。“甘興霸有大才，乃我東吳天幸。”

隨后周瑜領親兵登船。

魯肅、程普等人看著遠去的船隊，相互說準備慶功宴，待周瑜歸來便慶祝首戰大捷。

只有于先生皺著眉頭，仿佛預料到不好的事情。但他心知此時多說無益，軍中事務他一概不負責，只得先行離開江邊。

……

周瑜所率皆是艨艟斗艦，船速極快。只半日便船行三百里到達公安附近油江口。

而在這里，周瑜遭遇平生掌水軍以來的初次敗績。

不僅損失半數戰船，更是枉送先鋒甘寧一條性命。

周瑜看著眼前甘寧尸身，沉默良久。

甘寧至死，頭顱上都插著入顱骨數寸的羽箭。

“可看見是何人放冷箭戕害甘寧將軍？”周瑜仿佛冷血，聲音沒有起伏。

眾將士無人開口。

周瑜看著船行方向的無邊黑暗，回頭看著如血的殘陽、云朵。

他默然道。“返航……返航！”

隨即，周瑜捂著心口倒下，身邊將士手忙腳亂的布置樊城，安置都督，安置甘寧尸身……

吳軍水寨。

魯肅、程普等人是在清晨接到消息的。

“什么！？都督暈倒，甘寧身死？我軍丟下半數戰船，大敗而歸？”

報信士卒每說一句，他們心中都滿是——難以置信！

只有于先生在旁默然不語。

周瑜自統兵以來，歷戰無數。但在水戰一道上，周瑜從無敗績。

更別提周瑜在鄱陽練兵兩年有余，訓練水師有道，軍中有口皆碑……

這時，一名小將沖了進來，程普、魯肅一看，正是凌統，凌公績。

是了，凌統正是跟隨周瑜鄱陽練兵者，兩人關系非同一般。

凌統第一時間便面色緊張問道。“都督可好？”然后未等魯肅等人回答，凌統再次笑著問道。“那甘寧可是死了？還是被射死的？”

“哈哈哈，蒼天有眼！”

這下子，程普等人皆不知該如何回答。于先生在旁看不下去。

“這位將軍，袍澤戰死，怎可露出笑容？”

凌統看向于先生。“汝何人？罷了，今天都督領軍戰敗，再有喜事也不應慶祝。”

然后凌統朝魯肅等人一禮，就欲離開營帳。

于先生見凌統如此做派，當即喝到。“站住？什么叫‘喜事？’汝視袍澤之死如同玩鬧，如何領軍？”

凌統看了于先生一眼，哼了一聲便快步離開營帳。

于先生便要繼續喝止凌統，卻被魯肅攔住。“先生有所不知，那凌公績……與死去的甘寧將軍有血仇。”

“凌統之父凌操，乃吳侯大將。吳侯征伐荊州之時，甘寧將軍還在黃祖手下，便一箭射死凌操將軍。”

“后甘寧將軍投奔吳侯，若非此次戰事，兩位將軍也不得見……”

于先生這才明白前因后果，只得嘆息一聲，與眾人一并等待周瑜醒來。

待周瑜醒轉，看見眾人的第一眼，便開口道。“眾將勿慮，我已確認曹魏軍水師戰力。”

“不足慮也。我軍之敗，以及甘寧將軍之死，皆我輕慢之過。曹軍率十倍于我的軍力與我對攻。”

“我等欲詐敗將他們引入長江淺灘之際，曹魏水軍已然熟悉長江水情，沒有中伏。”

“若我不狂妄自大，甘寧將軍也不會身死。”

眾將聽罷，恍然大悟，確認周瑜身體無礙后便紛紛離去。只余魯肅、程普、于先生在場。

周瑜斥退左右，看向于先生。“于先生，汝信息無誤，曹魏新練水軍實力強大。”

“剛才我只是安眾將之心，對方只是出動兩倍于我軍的戰船，其變陣之快，與我軍不分上下。當是水師強軍。”

“此戰，我等遇到大敵了！”

魯肅、程普大驚，于先生頭戴斗笠，看不出神情，但是看其身姿，應是同樣驚駭不已。

周瑜對于先生道。“還請于先生多多探聽曹魏水軍情報，事關東吳安危，還請于先生盡全力！”

周瑜當即下榻就要拜于先生，卻被于先生所攔。

于先生沉默片刻道。“吾已知曉，必當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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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于先生協同魯肅回到南屏山，第一時間得知孫、步兩位親衛尚未歸營的消息。

而此時，與他始終傳信的“劉琮”，也就是劉義，正站在曹魏前來攻取夏口的戰艦艦橋，面朝大江，釋放胸中塊壘。

“雪子、練師，等我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