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柳心怡這個禁言算是給徐秋白看笑了。
你人還怪體貼的,下課就解禁,一分鐘都不帶耽誤。
但這時,徐秋白突然被人拉到了一個群里。
群名叫『中場三分絕殺』,群里只有五個人。
『甘成俊:老宋拉誰進來了?』
『文振良:好像是徐秋白。』
『崔一夫:就軍訓的時候一直被罰的那個,被子都被教官扔出去了。』
『瓦戎:別他媽聊了,能不能先給我買瓶紅花油,我他媽疼死了!!』
呃,突然來了個這樣的展開,徐秋白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在群里淺扔了個“路過”的表情包。
『宋時宇:甘子去給他買下紅花油吧,我真的是服了,班里剩下二十來號人,就徐秋白一個明白人!』
哦,原來是這樣。
徐秋白大致有點懂為什么會被拉進來。
『徐秋白:比賽輸了?』
『瓦戎:那他媽能不輸嗎,人家八班來了多少個加油的?女生全他媽來了!跟那邊一比,我們幾個像他媽路邊喊來湊數(shù)的一樣!』
哥們你這打字含媽量有點高的啊。
『徐秋白:我們班不會一個人沒去吧?』
『甘成俊:那不然呢?』
『徐秋白:那確實過分了,但我五六節(jié)是去校醫(yī)院做檢查去了,不然會去看的。』
徐秋白把自己的掛號記錄截圖發(fā)在群里,當然,給掛號科室打了個碼。
來都來了,這不得甩個鍋站個隊,順便給哥幾個提供點情緒支撐。
『文振良:唉,其他人就真的一點人情味沒有。』
很好,他信了。
『徐秋白:那個發(fā)通知的副班長呢,籃球賽的消息是他在班里通知的,你們怎么不讓他動員一下呢?』
『崔一夫:算了吧,那貨最不是個東西,仗著自己是本地人,天天到處用他那逼太監(jiān)江滬口音裝逼,看到就反胃!』
蛙趣,好強的攻擊性。
『瓦戎:媽的能不能轉班啊,剛開始還覺得這班的女生整體顏值最高,結果有個屁用啊,人家八班的女生雖然沒幾個好看,但人家真去支持啊,那加油一聲聲喊的。
還有他們班最后來的那個女生,應該是他們班班長吧,面試完衣服都沒換就趕過來加油了,她一來場上那幾個八班的牲口跟打了雞血一樣,不要命地往籃板下沖!
反觀我們班的班長,呵。』
『宋時宇:唉算了算了,盡力了就行,你千萬別去找柳心怡的麻煩,她我們是真惹不起。』
和八班打的比賽,八班班長,女生,面試沒換衣服去加油。
徐秋白提取到了這幾個關鍵詞。
隨后他去系里的大群查了一下。
八班班長張英琪,英琪同學,還真是她啊?
徐秋白不小心點進了她的個人空間,動態(tài)里基本全是班上的各種活動合影。
她確實看著就是很會搞班級凝聚力的人。
反觀。
之后徐秋白又在群里和這五個哥們聊了一會,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楚了。
在徐秋白看來,今天這個沖突出現(xiàn)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個很刁鉆的角度徐秋白覺得要提一下。
那就是機械一班的班干部成員組成。
班長,副班長,學習委員,團支書,組織委員,宣傳委員,心理委員一共七個職位,六個女生一個男生。
而機械一班30號人,攏共只有6個女生。
也就是說,女生全是班干部。
這分布就很有問題。
按照籃球五人組的說法,男生這邊唯一的班干部還是個裝逼犯,平時只管裝逼不管正事,很多通知都傳達不到位。
加上柳心怡這個班長帶了個怪頭,班里幾乎只抓風紀不搞團建,同學之間都是以宿舍為單位形成小團體,沒有一個整體的班級概念。
籃球五人組全部來自二三線城市,在原來的高中環(huán)境里,他們“家庭條件好”“外貌體格好”“打籃球”“成績達標”,這些標簽湊在一起讓他們始終處于“人上人”的梯度里,擁有絕對的“優(yōu)先擇偶權”。
可來到東海大學后,情況就變樣了。
能來這里上學的,條件和成績就沒有差的,還有那種來自超一線城市的頂級“婆羅門”。
但心態(tài)這種東西,沒有辦法那么容易調整過來。
就拿籃球比賽這件事來說,這要是擱高中,早就有一批迷妹自發(fā)前來加油。
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核心生態(tài),自然不會特意叫人過來加油,想著既然群里提到過,那自然會有關注這件事的人主動前來。
但現(xiàn)實給了他們當頭一棒,真就一個人都不來。
籃球這種運動,很吃觀賽氛圍,不然職業(yè)聯(lián)賽也不會專門分主客場。
加油助威十分重要。
這哥幾個在球場比賽,不僅要頂著場上瞬息萬變的身體對抗,還要頂著場外無窮無盡的助威反差。
越打越急,越急越激進。
最后不僅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心態(tài)還徹底打炸了,能贏就有鬼了。
上課?上你媽個蛋!
雖然哥幾個平時看著也有點裝,走在路邊都要搞幾個尬出天際的投籃動作,但就這件事上,徐秋白對他們有著些許的同情。
在中場絕殺群里聊著聊著,這節(jié)課結束了。
大教室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但徐秋白注意到柳心怡沒有起身。
一班班群里:
『柳心怡:@缺席的五人,給我一個不請假缺席的理由。』
『宋時宇:也不是沒有請假,四點前我直接給導員發(fā)了消息,但她一直沒回。』
『柳心怡:這種事情找我就行,沒必要找導員。』
『徐秋白:你不也得找導員轉告嗎,他的消息沒回你的消息就能回?』
徐秋白主打一個一針見血。
『柳心怡:這是流程問題,我要提前審核他們有沒有請假的條件,要是每件事都直接報到導員那邊,導員那邊根本忙不過來。』
她忙個鉤子,徐秋白腹誹道。
『柳心怡:告訴我你們的受傷情況,拍照的形式。』
徐秋白真的無語了。
『徐秋白:你猜他們?yōu)槭裁床辉敢庹夷悖俊?
『柳心怡:我不需要猜,我只按規(guī)章制度辦事。』
『徐秋白:你先聯(lián)系上姜導再說,有些流程你說了不算。』
柳心怡沒有繼續(xù)在群里打字,徐秋白知道是為什么——因為那本校紀校規(guī)里寫的就是學生請假要找輔導員,并沒有特意提到匯報班長這個流程。
十分鐘過去了,大教室里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柳心怡和徐秋白,以及角落里一對看似進來上自習實則一直在卿卿我我的小情侶。
很明顯,柳心怡聯(lián)系不上姜嫻,試了各種手段。
『徐秋白:你看,你也聯(lián)系不上,所以這件事要么算你失職,要么你就沒資格對他們興師問罪,這邏輯沒問題吧?』
教室右側的柳心怡一下子僵在了座位上。
話被徐秋白說到這個份上,群里的有人開始看不下去了。
『副班長阮博:不是,哥們,柳心怡是班長,管理班上的秩序很正常,但你又有什么資格對他指手畫腳?你也是班干部?』
“不是”一響,“哥們”登場。
被籃球小隊唾棄已久的裝逼犯出現(xiàn)了。
但這集我徐秋白才是主角,你又是哪根蒜苗?
『徐秋白:那我要是能辦到班長做不到的事情,是不是就有資格指手畫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