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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昆侖神殿中,見辰極和公孫若出現,葉凈湜忙問著事情有沒有進展。

“路上詳說。”辰極撇開了聒噪的葉凈湜,朝著公孫若拱手作揖,“神尊!打擾多時,我與凈湜便在此告辭了!”

“天色已晚,明日再走吧!”公孫若叫著雪晴收拾兩間客房來。

“這…多有打擾怕是…”辰極話未完,便被雪晴拉了去。

雪晴悄悄告訴辰極,一般公孫若不喜歡留人于昆侖,今日留了辰極倒是挺意外的。

“盛情難卻!”葉凈湜咧嘴一笑,他用胳膊肘抵了抵辰極的手臂,小聲說道,“我頭回來昆侖,留一日也不是不可。”

“魔尊安心留下便是。”雪晴溫柔而笑,“我昆侖巍峨,明日小仙帶魔尊四處瞧瞧。”

“這敢情好!”葉凈湜朗朗地笑著。

辰極回頭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不聞身前事的公孫若。他拿著古書,似思考,又似神游,安安靜靜地入了定。

“神尊喜清靜。”雪晴解釋著,“自從那件事之后,神尊更喜歡一個獨處了。”

“那件事?”辰極望著公孫若。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公孫若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抬起了頭。

辰極先是一愣,隨后微微一笑。

“你怎么瞧他瞧得這么出神!”葉凈湜拉著辰極走開,他小聲抱怨著。“他雖生得神氣,也不至于叫你瞧成那樣!這天下美貌的男子千萬!你又不是沒見過好看的!”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辰極白了他一眼,“我瞧你就生得不好看!”

“你!”葉凈湜手指著辰極,氣得說不上話來。他走到水潭邊,映著水面照著自己,“誰說我不好看了!”

入夜,辰極輾轉難眠。不知是這昆侖承載著太多的她未曾想起的記憶?還是肩上的責任太過沉重?

她披上外袍游蕩在外面。路經一畝芍花田,不禁被那些開得錦簇的各色各樣的芍花吸引了去。

她走入了芍花叢中,低頭輕觸著開得燦爛的花朵。

一陣山風吹來,芍花叢中七彩的靈光四起。辰極的身上也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是靈芍的光!

辰極仰頭望著晴朗夜空,月夜下,竟下起了花瓣雨。她伸手接過一片花瓣,腦海中閃過一座山神廟的圖景。

那山神廟前也有一畝芍花叢,那兒的芍花,生得特別。純白如玉的花冠中還夾雜著紅色的彩斑,十分醒目,清雅不俗。

她還記得,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作胭脂點玉。

“芍兒!”

不遠處,散步至芍花田的公孫若看著花雨中的辰極不為一怔。他情不自禁地喚出了那個名字,卻清楚地知道眼前人并非她。

他理了理衣袖,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一夜之間,昆侖的芍花田全數變成了胭脂點玉。

只是,許久一段時間,他都沒有踏足過此處。

“神尊!神尊!”

殿外,雪晴匆匆跑來,一點兒也沒有平常穩重的樣子。

“怎么了?”公孫若掃了她一眼,淡淡問著,“你很少如此模樣?是什么急事?”

“您快去花田瞧一瞧!”雪晴笑著,催著公孫若趕緊移步花田,生怕晚了就她所見的一切便會消失。

芍花田,自打那夜瞧見辰極在花田里的奇景,公孫若便再也沒來過。

那些花雖生得好看,品相不一,對于別人來說嬌美絢爛,但在公孫若眼中,都是些俗物。

然而,眼前這一片…

“胭脂點玉!”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雪晴說道,“神尊?”她看著晃了神的公孫若,輕聲叫喚著。

不周仙山,待辰極和葉凈湜回來,不周神殿已然修整完畢了。

這整修完的不周神殿古色古香,雖無當年那般雄偉輝煌,至少像個神住的地方了!

辰極看著神殿四周的竹林小溪,溪中種滿了蓮花。神殿后院也有一蓮池,池子很大,立著假山石。

雪凜和純狐瑜妤正捧著一朵蓮花小心翼翼地放入蓮花池中。

“瑜妤,你離開許久,又突然回來,是為了什么?”雪凜輕嘆了口氣,“爾今六界不比從前,你成了莫子虛的人,便是與我等對立。你知道的,小神君與他們,從來不是一路人!”

純狐瑜妤笑了笑,“那你呢?如今來的新山神似乎有意效力邪帝!你既忠心于小神君,那又如何能忠心于現在的山神呢?”

雪凜沒有回答。

“蓮心會喜歡這地方的。”純狐瑜妤不想再與雪凜討論立場的話題,她看著池中的蓮花微笑著,“我有些想她了。”

“誰不是呢?”雪凜澀澀一笑,“不過…至少還能聞到她的味道。”

雪凜對著空氣嗅了嗅,除了蓮花味,還有芍花香。

“大人!你回來了!”見辰極回來,雪凜高興地迎了上來。他指了指池中的蓮花,他想告訴辰極,他將蓮心種入了池子之中!卻想到身后的純狐瑜妤,又閉了口。

辰極走到池邊,看著種滿蓮花的池子。其中,正當中的粉蓮開得最為爛漫,還散發著淡淡的七彩之光。

她從袖中掏出一顆靈珠,放入了池中。

“這池中的蓮,四季常開才好看。”辰極沖雪凜笑了笑。

“純狐瑜妤參見山神大人。”純狐瑜妤恭恭敬敬地參拜著新山神。

“無須多禮。”辰極笑笑,轉身朝殿內走去。

晚上,純狐瑜妤敲開了辰極的門,她告訴她,山頭處種了一棵松柏,那是北陸星君送給她的靈柏,算是恭賀新居之喜。

辰極瞥了純狐瑜妤一眼,“松柏?”

“大人要去瞧一瞧嗎?聽說,夜晚那靈柏還會發光!”純狐瑜妤指了指門外的一頭,“您瞧!”

辰極伸長了脖子,望著遠處微弱的綠色,皺了皺眉。“你先下去吧。”

“是。”

會發光的松柏?純狐瑜妤離開后,辰極忍不住好奇,便去瞧了一眼那松柏。

這松柏果然會發光!

她走近那棵靈柏,伸出手觸及著那星星縷縷的仙光。

那仙光飄到了她手腕上,圍繞著她,像極了冬山的螢火,絢爛多姿。她露出了笑容,看著眼前的老樹慢慢地變成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一身素灰色的麻衣,發髻上插著一根梅花枝。那蒼老的容顏,甚至熟悉。

冬山的記憶涌入腦海,辰極努力地拼湊著,只覺好一陣頭疼。她不能再想了。

黑夜之下,她的那雙眼睛暗得深沉。遠處藏匿的北陸星君,瞧著辰極伸手粉碎了那棵靈柏,下手果斷,沒有絲毫憐惜。

“星君,這?”純狐瑜妤驚詫著辰極的辣手,“是故人嗎?”

“不是。”北陸星君嘆了口氣,“約莫是我多想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之際,一股熟悉的邪氣傳來。北陸星君猛然回頭,只見辰極手中多了一把妖異的扇子。

骨扇!

清晨,辰極收到了一封密函。是北陸星君的!信上說,他邀著她冬山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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