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要不我先叫大霸拿塊肥皂來？”

“拿肥皂干什么？”

丁墨村一時沒聽懂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怕您會痛……”

“你再跟老子說一句？”

丁墨村總算聽明白了，老臉一紅，舉起手槍又瞄準了白小樓。

“局座，您不同意就當我沒說，動不動拿槍干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膽子小。”

白小樓一臉委屈。

“你還膽子小？我看你總有一天會將警察局的樓頂都捅破！”

“我捅什么不好，捅樓頂干什么？我不怕痛嗎？”

“你！”

丁墨村聽得牙癢癢的，拿著白小樓這個滾刀肉又沒別的辦法可想，氣呼呼地重新坐了回去，指著白小樓說：

“你病好了，所以逮到誰就干誰？”

“局座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又不是公狗，怎么會做那事呢？”

“好！那你老實交代，到底和誰有過關系？”

這個問題有種請君入甕的感覺，明顯是個圈套，但自己又不得不跳。

“露蘭芳……”

白小樓抬眼看了丁墨村一眼，又垂下了頭。

“繼續說！”

丁墨村根本沒有給他蒙混過關的機會。

“局座，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她……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和她做，她就要告訴您，讓您槍斃了我……”

白小樓像是嚇得渾身發抖，吞吞吐吐地一邊說一邊觀察丁墨村臉色的變化。

丁墨村是一只老狐貍，怎么可能讓他看出心里的變化？

他還是不動聲色，只是盯著白小樓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很有可能是王可人這邊出了問題，但如果是王可人告了密，自己剛才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病好了，丁墨村不應該窮追不舍，一直在深挖。

聯想到剛才在進門前，丁墨村正召集三大處長開會，應該事情很重大，絕對不是自己搞了他女人那么簡單。

再聯想到進來時丁墨村問他和軍事調查局的關系問題，說明這事肯定和黃龍他們有關。

金紫涵？

白小樓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懷疑。

金紫涵昨晚才和自己上了床，現在應該還沒起來，再加上就算上了她，和丁墨村也沒一毛錢關系。

這樣一分析，唯一的可能出在梅秋生身上。

只有東洋人才可能讓丁墨村驚慌失措。

但梅秋生為什么要跟自己曾經的情夫說這事呢？

邏輯上也說不通。

“說吧。反正她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

白小樓怎么也沒想到這事竟然和被自己殺死在莊雷鋒的春蘭有關。

她不是自己讓鐵餅他們運出去銷尸滅跡了嗎？

怎么又落到了丁墨村手上？

難道是鐵餅或者鐵林被抓了，供出自己來的？

白小樓初步判定這事和春蘭有關，但至于為什么扯到自己身上，還有很多謎團要解。

“春蘭姐發現了我和梅老板之間的事……”

白小樓試探著說，他前面本來想說是梅秋生威脅他做那事，現在將話圓到了春蘭那一方。

“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就會告訴您……”

似乎也說得過去。

丁墨村不動聲色，心里卻像燒滾了水一樣。

春蘭已經跟他告密過好幾次關于白小樓和梅秋生關系不正常的事，自己都沒當回事。

如果早警覺一點，春蘭也不會死。

想起來春蘭對自己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唯一一個放得心下的人。

“接著說！”

“然后我害怕，就叫鐵餅將她帶走……”

“他不會將春蘭姐害死了吧？春蘭姐平時對我很好，我只是想讓她不能去您那告狀，從來沒想過害死她。”

白小樓裝作很驚愕地站起身來。

“你不知道你說的鐵餅是軍事調查局的人？”

白小樓搖了搖頭，很茫然地看著丁墨村。

他不是裝的，是真不知道。

“春蘭犧牲了。”

“啊？”

白小樓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丁墨村聽了也有點動容，擺擺手，嘆了一口長氣說道：

“這筆賬我遲早會找他們算的，說說軍事調查局后來跟你有什么聯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黃龍是軍事調查局的人。”

白小樓一直抱著這樣一個想法，對自己不敬的人，自己又何必為他打掩護。

能賣就賣，特別對自己有利的時候。

白小樓毫不猶豫地將黃龍出賣了。

“哦？”

不知道丁墨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反正他裝出了一副吃驚的模樣。

“他帶人綁架了金紫涵。局座，我懷疑我們局里有內奸！”

丁墨村嚴肅地點了點頭，看著白小樓并沒有開口。

白小樓也不說話了，也盯著丁墨村不再開口。

既然他對這事都不怎么知曉，再說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維和會周會長直接沖我拍了桌子，說我們警察局已經千瘡百孔，如果我不能將警察局整頓好，再不改變就得挪位置。”

白小樓還是沒說話。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又和自己有什么關聯？

“梅秋生后來和你有聯系嗎？”

怎么又問起梅秋生來了？

難道自己原先的猜測是對的？

“見過。”

白小樓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丁墨村的眼睛說道：

“我跟您說過，她是東洋人！”

丁墨村點點頭。

“我知道！“

“她本來不姓梅，她叫川島梅子。”

丁墨村皺起了眉頭。

這一點他真的不知道。

“她是梅機關的人，現在還在特高課掛職。”

“你跟她說了關于我們之間的事？”

丁墨村盯著白小樓，總算說出了找他的目的。

“什么事？”

白小樓意識到可能和客輪的事有關，但裝作啥也不知道。

“周會長說西洋各國對他施加壓力，說客輪在我們地盤出事，而東洋人卻對他說，這事得找我們警察局才能解決，他們也愛莫能助。”

“我只是跟她說了，我想成立遠洋公司，希望她去找梅機關給我疏通一下關系。”

“沒說客輪是我安排的？”

丁墨村撐起身子，盯著白小樓的眼睛。

“就算打死我也不可能將您拖下水！局座，我這次本來就想來找您匯報，我和西洋高盧國皮埃爾公使已經說好了，他也愿意在我洋公司占股，打通西洋國的關系，還有……”

白小樓話未說完，丁墨村揚手制止他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