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

白小樓婉拒了黃勁榮夫妻讓他就在他們新購的院子休息的建議，還是決定返回他現在住的莊園。

黃虎在送白小樓時悄悄地問他：

“梅小姐現在可好？”

他這一問把白小樓問懵了。

白小樓原來還以為梅秋生是跟黃虎他們出去看戲玩去了，現在才想起黃虎在這，而梅秋生并沒見人影。

“忘了她吧！唱戲的女人沒有幾個好人。”

白小樓拍了拍黃虎的肩膀，不知說什么是好。

“樓……參贊大人，難道您看上了她？”

“我說了你們不合適就不合適！不懂問你爹去！”

白小樓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轉身跳上了鐵林騎過來的三輪摩托上。

不是他不喜歡坐小車，而是突然開輛小轎車進出都不方便，更何況他還得通過關卡回警察局報到。

華燈初上，本來熙熙攘攘的街道因為洋人大面積出走，四處傳出了東洋兵要出兵攻占租界的謠言，商鋪早早關了門，只有實在沒辦法打理生活的攤販還在堅持在街頭支著小攤。

鐵林一路狂奔，很快就回到了黃勁榮原來的莊園。

“老爺，您回來了！”

周管家親自在后宅新打開的大門口迎接。

“這位是鐵林，你應該也認識。我師父安排他跟隨我，以后中院的安全保衛工作你交給鐵林全盤負責，你就不要管了?！?

“是！老爺?！?

周管家別了鐵林一眼，鞠躬回道。

“走，鐵林，去看看鐵塔去，平日里你就住我以前住的房間吧。”

鐵塔還堅守在露蘭芳的住處前，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鐵林哥！”

鐵塔一看鐵林，激動得淚花都冒了出來。

受鐵林的委托，他混進了黃府，發生的一切不堪回首。

“都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白小樓笑著拍了拍鐵塔的肩膀，帶著鐵林進屋見了露蘭芳和露小芳。

“見過少奶奶。”

鐵林不是第一次進黃府，更不是第一次見露蘭芳，趕緊行禮。

“什么少奶奶，以后叫弟妹，對了，這位也是弟妹，小弟妹。”

白小樓笑著指著已經絞了面盤好發的露小芳說道。

“弟……妹？”

鐵林瞪大眼睛看著白小樓，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怎么啦？不可以嗎？我師父連宅子帶宅子里的人全部交付給我了，我總得對得起他老人家嗎，只能將她們兩人一起收了?！?

“恭喜白老弟，恭喜二位弟妹！”

鐵林是個好面子的人，伸手就往懷里去摸。

“得了吧，就你那點家當，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蘭芳，就是我鐵林大哥，給大哥敬杯茶吧。”

“大哥就用茶！”

露蘭芳落落大方地雙手捧了一杯茶給鐵林。

“小樓，我今天沒帶銀子，要不你先借點給我，回頭我再還你？”

白小樓看著這個死要面子的兄弟，伸手從空間抓了兩個金手鐲遞給鐵林說：

“可有兩個弟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露蘭芳接過一看，這不是黃勁榮叫周管家送給他去打理的費用嗎？

露小芳還是小孩子習性，她才不管這金子是什么途徑來的呢，高興地也給鐵林倒了一杯茶。

白小樓本來就吃過飯的，但露蘭芳兩人都沒吃飯，等著他回來一起吃。

鐵林一見這樣，自己也不好意思站在屋里做電燈泡，找個借口出去找鐵塔出來龍去脈去了。

露蘭芳還是牽掛著黃豹的安全，有意無意地就往那方面提。

白小樓看著露蘭芳，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黃豹到底是誰抓走了，但他估計是自己給野村獻的計被他采納了。

特高課可不是一個能夠隨便進出的地方，既然已經將黃豹帶進去了，想將他再帶出來還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黃勁榮經過多次的試探，他是不可能投降東洋軍的，而且黃豹是戴雨濃的兒子，又不是他黃勁榮的兒子，讓他讓步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露蘭芳激活蠱蟲更是讓他火冒三丈，基本上靠他妥協換取黃豹的自由簡直是難于上青天。

自己又答應了野村一定能夠讓黃勁榮投靠，時間一到，別說救黃豹了，連自己都危在旦夕。

白小樓想起來也有點后怕，每次都像在高空走鋼索，一步踏錯就萬劫不復。

“今天禮拜幾了？”

平日里大家都只記黃道吉日，最多記個公歷，白小樓突然冒出來這個問題讓露蘭芳措手不及。

“回老爺，今天是禮拜五?！?

還好露小芳和大戶人家的大小姐們都被公使館要求每周都得去教堂上西文課和作禮拜，所以她倒記得禮拜日。

這說來，明天就是他們東洋駐軍組織的所謂共榮舞會的時間。

白小樓看著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而且比小芳更魅力四射的露蘭芳，心里打定了主意。

“太太，解鈴還需系鈴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豹是被特高課的人帶去了，他們以為豹兒是黃勁榮的親兒子，想用他來逼迫黃勁榮就范。”

“老……黃老爺怎么說？”

露蘭芳急切地問道。

“他說他寧死不屈，絕對不會向東洋鬼子低頭！”

“這個老畜生！白眼狼！當時他被浙海省盧督軍的兒子綁走，如果不是我求雨濃幫他求情，他哪有今天！”

沒想到這故事和自己以前聽說的故事有所不同。

白小樓也沒興致再去核對哪個版本是正確的，而是嘆口氣對露蘭芳說：

“咱們自家人的事自家人解決，沒必要求人家。”

“老爺，我求求你，一定要將豹兒救出來，你要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露蘭芳救子心切，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起來吧，都是一家人，求什么求？小芳，給你姐倒盆水洗洗臉，把妝都哭花了。”

等到露小芳出門打水后，白小樓握著露蘭芳的手說道：

“蘭芳，明天我要去參加東洋人派的舞會，里面東洋軍的頭面人物都會到場，能不能救出豹兒，得看你的表現了?！?

露蘭芳聽了后身體劇烈抖動了一下，淚眼婆娑地問道：

“必須那樣做嗎？”

“我會把握的！到時候你見機行事。”

白小樓也沒有明確的計劃，他只知道露蘭芳出現，肯定會迷倒一片。

未來有無數個不確定存在，活在當下就好。

一夜無眠。

露蘭芳使出了渾身的招數讓白小樓高興，而露小芳有樣學樣，進步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