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藍賽爾感到臉部傳來陣陣痛感。
有人在扇他巴掌。
作為一個普通上班族,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打擾,絕對是件無法容忍的事情。
雙眼霍地睜開,只見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正往自己臉上拍去,他眼疾手快,猛地抓住那只手腕,跟著一張姣好而又陌生的少女面容映入眼簾。
他當(dāng)即發(fā)出一聲質(zhì)問:“你誰啊,干嘛打我?”
那少女皮膚如初雪般潔白無瑕,眼睛深邃而明亮,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此時卻微微皺著眉,那張櫻紅色的嘴唇微微上翹,不滿地說道:“快放手,藍賽爾,你弄疼我了!”
聽到“藍賽爾”這幾個字眼,他微微皺眉,經(jīng)過短暫的迷茫后,很快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不再是上班族,想起了自己已經(jīng)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
同時也想起了少女的身份。
哎呀,睡迷糊了。
他立刻松開手,問道:“喬斯琳小姐,你怎么到我房間來了?”
“什么你的房間?”喬斯琳揉了揉手腕,正色道,“這是我的書房,只是暫時借你居住而已。”
“是是是。”藍賽爾連連應(yīng)道。
昨晚萊昂諾教頭送他到了房間后,他倒頭就睡,雖然這張床鋪的舒適度比不上前世,但遠(yuǎn)遠(yuǎn)好過士兵宿舍的石板床。
此時,晨曦的光芒透過城堡狹窄的窗戶,斜斜地照映進來,帶來清早的第一縷溫暖,柔美的光線籠罩著空氣中輕盈跳躍的塵埃,仿佛給整個房間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
原來他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難怪感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除了臉部有點疼。
藍賽爾打開面板一看。
果然,他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即便抽離那兩個自由屬性點,也沒有出現(xiàn)疲勞的字眼。
“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大清早上門,肯定有要事跟他商量。
雖然藍賽爾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大喬黨的成員,但也不能厚此薄彼,怠慢了喬斯琳。
畢竟一個對他有恩,一個有他軟肋。
“我昨天被父親訓(xùn)了,一晚上睡不著覺,你倒是睡得香,怎么叫都叫不醒。”
喬斯琳沒好氣地說道,起身走到書桌前,往桌上一指,“快去洗漱一下,這是給你準(zhǔn)備的早點,趁熱吃吧。”
你睡不著,也不能拿我出氣啊。
藍賽爾揉了揉臉,穿好衣褲下了床,走到書桌前,只見上面擺放著一疊白面包,一小塊牛肉,兩個水煮雞蛋,以及一杯牛奶。
很豐盛的一頓早餐。
心中暗想,既不用自己下廚,也不用去外面的店鋪買吃的,飯菜直接送到房間來,這日子過得好像比前世還酸爽。
“愣著干嘛?快點吃啊,等會兒我們還要去審問犯人呢!”喬斯琳催促道。
“審問犯人?”藍賽爾伸手來回指了指雙方,不確認(rèn)地問道,“我和你?”
“不然呢?”
“這件事城主大人知道嗎?”
“不用管他。”喬斯琳哼了一聲,似乎還有點生氣,“這案子本來就是我們的,當(dāng)然要交給我們負(fù)責(zé)了,我姐姐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你快點吃吧,遲了說不定就讓埃蒙把功勞搶走了。”
“大小姐也同意了?”藍賽爾好奇地問道。
“那當(dāng)然,她告訴我,特地給你安排了審問犯人的差事,如果我想查案的話,就跟你一塊兒去。”
一聽喬斯琳這么說,藍賽爾倒有些捉摸不透兩姐妹的關(guān)系。
難道自己之前的判斷錯了?
大小姐并不是工于心計的人,而是非常注重姐妹親情,提拔自己,也只是看在喬斯琳的面子上?
還是說,大小姐打算把自己派入她妹妹陣營當(dāng)臥底,來監(jiān)視喬斯琳的一舉一動?
算了,不想了,既然大小姐這么吩咐,自己照辦就是。
簡單地洗漱一番后,藍賽爾開始用餐。
此時他精神飽滿,靈臺清明,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猶如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放映,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夢里有一個大反派——侍衛(wèi)隊長,不僅讓自己背黑鍋,還三番兩次阻止自己進步。
這筆賬一定要好好地算一算!
昨晚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精神力,總算知道了侍衛(wèi)隊長的心愿。
侍衛(wèi)隊長野心不小,竟然有染指玉米城的想法,巴巴地期盼埃蒙迎娶喬安娜,共同管理玉米城。
算盤打的還挺響。
不過得罪了他,這個愿望注定落空。
其實喬斯琳有句話說得很對,不能讓埃蒙把功勞搶走了。
侍衛(wèi)隊長推薦埃蒙審問犯人,不就是想給埃蒙創(chuàng)造露臉的機會嗎?
到時候,自己能拆臺就拆臺,拆不了就分一杯羹,絕不能坐視埃蒙獨享功勞。
用完早餐后,藍賽爾便和喬斯琳離開房間,一起走下螺旋式樓梯,來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靜靜地站在清晨的陽光中,似乎在等人。
“托比?”藍賽爾走進一瞧,好奇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托比默默地注視著藍賽爾身邊的喬斯琳,說道:“我是來陪同小姐一起去地牢的。”
“去地牢?”藍賽爾轉(zhuǎn)頭看了看喬斯琳,又看了看托比,頓時心領(lǐng)神會,這是卷起來了啊。
以優(yōu)秀士兵標(biāo)榜的托比,在這個時間段沒有到校場操練,而是跟著去地牢審問犯人,顯然是準(zhǔn)備跟自己較勁,在喬斯琳面前刷一波好感。
不過——
卷的好!
卷的妙!
現(xiàn)在藍賽爾的針對目標(biāo)是埃蒙,哪怕托比卷的飛起,占據(jù)了大部分功勞。
只要能對埃蒙也造成影響,那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助力。
藍賽爾當(dāng)然不會反對,但還是忍不住揶揄道:“你不用去校場的嘛?要是萊昂諾教頭發(fā)起火來,懲罰其他人,那影響多不好啊!”
“沒關(guān)系,對我來說,還是喬斯琳小姐的事情比較重要,其他的全都靠在一邊。”
托比一面說,一面看向喬斯琳,希望自己的發(fā)言能博得喬斯琳的歡心,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因為喬斯琳對此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有些急促地催道:“別說了,趕快去地牢吧!”
托比不由得產(chǎn)生挫敗感,他不知道的是,喬斯琳的閾值在昨天就被藍賽爾拉高了。
檔次一般的奉承話,已經(jīng)起不到原有的作用。
因為藍賽爾昨天的單膝下跪和拔劍宣誓,這兩個行為的殺傷力實在太過強大。
在藍賽爾的前世,單膝下跪代表著向戀人求婚,然后傾訴著海誓山盟,但結(jié)婚之后又會如何,就沒人說得準(zhǔn)了。
而這個時代不一樣,單膝下跪的含金量更足,也更為正式,再通過拔出長劍,以七神的名義宣誓效忠。
那代表的意義深刻而雋永,等同于將自己的生命與榮耀奉獻給對方。
一天如此,一生皆然。
所以喬斯琳當(dāng)時的心情極為震撼,她只是想收一個聽話的親信,甚至打算用把柄來要挾。
結(jié)果藍賽爾直接給了一個頂級配置的誓言效忠。
喬斯琳高興的同時,又怎能不感動?
昨晚情緒激動之下,頂撞了自己的父親,鬧得很不愉快。
有很大的原因來源于此。
藍賽爾卻想不到這點,只是以為喬斯琳想要遵守承諾,情急之下才會這樣。
他雖然繼承了前身的記憶,了解了這個世界約定成俗的規(guī)則與信仰。
但內(nèi)心深處,仍然有著身為現(xiàn)代人的自信與優(yōu)越感,沒把那些信仰太當(dāng)回事。
作為一個無神論者,他根本不信什么七神八神,新神舊神。
宣誓什么的,那直接就是張嘴就來,怎么夸張怎么講,怎么好聽怎么說,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神明還能顯靈懲罰他不成?
所以他只是覺得發(fā)誓可以取信于土著,卻想象不出土著將收獲到怎樣一份感動與自豪,特別是像喬斯琳這種無權(quán)無職,又渴望認(rèn)可的貴族小姐。
至于單膝下跪,藍賽爾也沒想太多。
跪一下難道就要臣服一輩子?
怎么可能?
反正當(dāng)時房間里就只有兩人,別人也不知道這件事。
等到翅膀夠硬了,還不是想翻臉就翻臉,興許有一天,還能讓喬斯琳跪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