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安全保障委員會,位列四部之一,直接受國會領導,首相參樞。
是日本最高行政權力機關之一。
在力量至上的世界,哪怕靈魂深處的思想經過洗滌,也動搖不了鐵拳的高居在上,這一點向來亙古不變。
四部最高長官不入內閣。
但也不被內閣領導。
首相對四部只有參樞協調權。
位格比各部省高半格,略低于內閣首相,有獨立的人事權和財政權。
內閣、四部、皇室。
這六方勢力是掌管日本的最高決策層,而負責著全國超脫序列后勤保障的國家安全保障委員會,辦公樓是一棟在千代田區里聳立的百層高樓。
超脫序列登記有專門的辦公廳。
在文京區待了會兒,婉拒掉永山朝云晚上的酒局后,源賴朝就直奔千代田區,把本來要做的事先解決掉。
“源先生,久等了,這是您的超脫者身份證明。”接待小姐禮貌周全道。
“麻煩了。”源賴朝接過證明。
“如果您選擇深度測驗自身能力的話,可以根據情況獲得一次性高額補貼,并且根據具體能力獲得相應的國家部門推薦名額,您看您有需要嗎?”
“暫時不需要。”源賴朝搖頭。
“好的,如果您改變想法了可以隨時過來,另外這本是超脫者適應法。”
“感謝,再見。”
“祝您武運昌隆。”
接待小姐很有職業素養,也保持了對超脫者的尊敬,微微躬身送上祝福語,一直目送到他走出去辦公廳。
從大廈出來,他就正式成了已經登記在冊的超脫者,擁有正式身份。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超脫者人身豁免權、商業便利權、親屬優先權等一系列權利,可以說已經跨越階級,哪怕違法犯罪,也有專門的法律裁量。
義務自然也有。
不過對于他這種出身民間,又沒有供職國家的超脫者,只需要在本地區出現天災級兇怪以上被征召協助。
只是協助,基本不用戰斗。
但相應的那些權利也并不算多。
起碼待遇是沒多少。
剛才的登記測驗很簡單,自己描述一下能力,分屬哪個流派就行,再具體展示出超自然的能力,哪怕只是一絲都可以,沒有要求測驗出具體的實力如何,只是登記在冊后方便國家進行管理,并且出現狀況追根溯源。
官逼民反,不只是說說而已。
尤其在這個時代。
所以對不愿供職國家的超脫者管理寬松,只有墮落后處罰極其嚴重。
“快到中午了嗎。”
源賴朝看了眼手機屏幕,又抬頭透過樹蔭看向晴朗無云的天空,感受著四周暖洋洋的陽光照射,思慮片刻上了車,走快速路前往目黑區方向。
接近半小時后,把車停在路邊。
先去服裝店挑了幾件女士裝。
店鋪里大多是女生,試著短裙站在等身鏡前補妝,補完后退后幾步欣賞衣服,同伴則在一旁褒揚或挑剔。
女高中生圍成團嘰嘰喳喳。
靚麗的面容,以及偷偷卷幾圈的百褶裙,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青春感。
在紛爭極危的世界,一個多小時前自己還在前線碰見深淵怪物,再跟普通人過上安穩的生活相比,差距實在太大,或許她們只在電視上見過那些事物,沒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他的到來并未引起過多注意。
男人給女朋友獨自來買衣服是司空見慣的情況,他直接讓店員幫忙選。
付了款,掂著袋子沿街走。
最后在一家咖啡店前停了下來。
咖啡店不大,門頭是一圈用藍色假花包裹的藝術字體,還有輛自行車。
將西裝褶皺的地方捋平,又把略顯凌亂的頭發整了整,他這才拎著購物袋走進了這家裝修簡約的咖啡店。
有清脆的鈴聲響起。
“歡迎光臨!”
吧臺后有一位綠裙女人,正低著頭擺弄咖啡杯,給被子里的咖啡拉花。
源賴朝就站在原地等了會兒。
綠裙女人很快完成,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起頭,臉上帶著歉意的說道:“讓您久等了,客人有什么需…”
“優花姐。”
源賴朝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提起購物袋示意了下,熟悉的打著招呼。
綠裙女人的神色愣了下。
隨即變的有些無語。
她左手一撐吧臺,右手掐腰,斜著眼睛看源賴朝,語氣譏諷:“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胸懷天下悲憫眾生的堂堂源閣下駕臨,真是稀客啊。”
“源閣下來本店有什么事?另外又對身為普通又平凡的我有什么吩咐?”
她毫不掩飾的諷刺著源賴朝。
完全就沒有迎客的意思。
但源賴朝的笑意沒變。
綠裙女人是他舅舅的女兒,今年二十八歲,已婚,有兩個孩子,長相一般,臉上有幾顆明顯的雀斑,在目黑區經營著這家咖啡店,有三年了。
源賴朝的父親是警察,曾經與永山朝云是同事,所以他們才很熟悉。
但因為一起異類事件犧牲。
母親則因為傷心過度兩年病逝。
那個時候原身十二歲。
父親沒有兄弟,母親卻還有一個弟弟,也就是源賴朝的舅舅,他被舅舅和舅媽撫養了六年直到上大學搬走。
而北原優花高中畢業沒有再讀。
出嫁之前,他們生活在一起,所以感情較好,哪怕已經從北原家搬出去了八年,也一直保持聯系,只不過舅舅住在水戶縣,聯系較少,逢年過節他才回去,而表姐則在前幾年結婚生子后跟著丈夫一起來到了東京發展。
“來蹭杯咖啡,順便看看你。”源賴朝自來熟的拉開椅子坐下,把購物袋放在吧臺上,順手還拿了個橘子。
見他還帶了禮物,北原優花神情稍緩,但還是沒什么好臉色給他看。
“真是稀奇。”北原優花嘖了聲拿過袋子,看衣服的同時頭也不抬:“今天沒有去貫徹你的「好人主義」了?”
“剛做完任務,打算休息一天。”
“有危險嗎?受傷了嗎?”聽到這句話,北原優花翻衣服的動作立即停下,隔著吧臺掀起他的外套伸過來頭。
“不危險,小場面,沒受傷。”
源賴朝無奈的解釋道。
但北原優花沒吭聲,嫌隔著吧臺不方便,繞了一圈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直到摸了幾分鐘都沒瞧見有哪里受傷之后才放下心,狠狠的給他來了一拳頭,翻了個白眼又回吧臺去了。
“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么事就說吧。”北原優花沒好氣兒的說。
“真的沒事,就是來看看你,順便找優花姐你問問舅舅和舅媽最近生活的怎么樣了。”源賴朝笑了笑開口道。
“能怎么樣?被你氣個半死!”
“好好的大活人,貫徹你那奇奇怪怪的好人主義也就算了,還非得去做那么危險的工作,姑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去世的時候再三囑咐爸爸,但爸爸盡力了,是你自己不聽話的啊!”
“讓舅舅擔心了,但不會改變我的職業規劃。”源賴朝遞給她剝的橘子。
“老爸老媽和我也沒指望。”
“那優花姐你還生這么大的氣。”
北原優花一瞪眼,從他手上奪過剝好的橘子,放在嘴里狠狠咬下的同時唇齒不清道:“你管得著我嗎,等哪天…呸呸呸!反正隨你,我不管了。”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語氣也從發沖逐漸到正常。
他的這位表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愛懟人,但實則卻很關心他。
過了幾分鐘,邊低頭看手機邊跟他聊天的北原優花突然抬起頭,把身上的淡藍色碎花圍裙一脫,挎起吧臺旁邊的包包就揮手說道:“跟我走!”
“去哪?咖啡還沒給我做呢。”
源賴朝坐在椅子上不明所以。
“喝什么喝?你不是不熬夜?少喝點咖啡因,對腦子好。”北原優花直接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邊走邊刺道。
“你不是賣咖啡的嗎?”
“我自己又不喝。”
邏輯清晰,條理清楚,說的確實沒錯,源賴朝對她的話感到無懈可擊。
出門后掛上【暫時離店】的牌子。
“開上你的車,后面跟著我。”
上了底鎖,北原優花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車鑰匙,直奔街邊的停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