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銀三人從山道上抄一條近路下去。
這條小路雜草很多,還非常陡,但是能快速下到溪谷。
八分鐘后,他們跳下一個大坡,到了溪谷。
溪谷邊有水田,田邊有番石榴樹。
有兩棵番石榴樹的枝干伸到溪水上空,樹枝上掛著幾個很白很亮的番石榴。
莫有銀看得出,這幾個番石榴熟得恰到好處。
或許是因為有危險,沒有人爬上去采摘。
他抓起一塊石頭,扔到緩緩流動的溪水里。
“嘭~”
水花飛濺,隨后有幾條水蛭來回游動。
果然,這溪水很可怕,里面都是吸血狂魔。
“銀哥,爬嗎?”莫有光看著水里的水蛭,憂心道。
莫有銀抬起頭,看著面前枝干繁多的番石榴樹,放下手中的袋子,挽起袖子就爬上去。
“怕什么,必須爬它,番石榴這種樹沒那么容易斷的。”
莫有銀爬在番石榴樹上,不停的變換位置,伸手采摘番石榴。
拿到第一個半熟的番石榴,他打算先嘗嘗這棵樹的果實甜不甜。
吃完一半,他把另一半扔進水中。
片刻后,莫有銀已經摘到十多個番石榴,身上的口袋都快要裝滿了。
他走到田埂上空的矮枝,雙手抓住褲兜往下跳。
穩穩落地,口袋里的番石榴也沒有掉出來。
他掏出兩個番石榴,遞給莫有義和莫有光。
“嘗嘗,可甜了?!?
接著,三人一起往下游走去。
他們看到的成熟番石榴,都是掛在高枝上,不太好采摘。
莫有光唏噓道:“丟,肯定是那幾個女的剛剛摘過,這些太高了,她們夠不著。”
“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啊,只能跟在她們屁股后面撿漏了。”
此時,在下游,四個女生正在采摘一棵番石榴樹。
有一人跳起來把樹枝拉低,兩個人爬在樹上采摘,還有一個坐在地上吃番石榴。
樹上,一個藍衣女人撥開一條樹枝,大聲喊:
“春花!在哪里啊,樹葉太多,我找不到那兩個番石榴了?!?
田埂邊坐著的女人,抬頭看上去。
“哎呀,就是你面前,你額頭前面那條樹枝。”
藍衣女人用手將那條細枝折回來,果然看到兩個又大又白的番石榴。
她驚呼道:“好大的番石榴!”
山里的番石榴,未長熟時是青綠色的,成熟后會變白,熟透了就白里透紅。
人們采摘番石榴,往往都是選擇剛剛泛白的果實,拿回家可以放兩天。
要是摘熟透的紅色番石榴,拿回家半天就變軟,口感非常不好。
不一會兒,莫有銀三人已經離她們很近了。
聽到嬉鬧聲,莫有義大聲喊道:“哎!哪個村的靚女在下面摘番石榴??!”
回應他的,是突然的安靜。
坐在田埂邊的女人,小聲說道:“有人來了。”
旁邊正在踮起腳尖摘果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樹枝,被拉低的樹葉瞬間彈上去。
“聽聲音應該不是我們村的,一副公鴨嗓,難聽死了,咱們村沒有這號人?!?
“國娟!少芬!你們快點摘呀,等下他們過來了,我們可摘不過他們。”
莫有義見到沒有回應,又大聲問一句。
還是沒有人回答,于是他便清清嗓子。
“啊咧,山里阿妹采野果咧,問她何村她不回咧,不知她是不是聾咧,不知她是不是啞咧?!?
片刻后,下方也響起山歌。
“怪咧,山谷里一只公鴨叫咧,阿妹聽見嚇掉魂耶,不敢出聲回應他咧,生怕他跑來夾人咧!”
田埂邊站著一個扎辮子的女人,聽出莫有義歌聲里的不友善,馬上唱歌回懟。
坐著的女人驚呼道:“玉英,唱得好,就這么唱?!?
一男一女唱著山歌,隔空互懟。
先是互罵,后來山歌的內容漸漸有了顏色。
兩個人都唱得羞紅了臉,同伴也加入對唱。
“哈哈哈,阿銀,唱得好?!蹦辛x大笑道。
下方,那個坐在地上唱歌的女人,聽得臉都羞紅了。
“真是流氓!”她抓起一個番石榴果,用力扔進水里,氣呼呼道。
藍衣女人跳下樹,安慰道:“春花,別理會他,我們繼續摘番石榴?!?
四個女人,抓起袋子,繼續往下游走去。
莫有義聽不見下方傳來山歌,便大聲喊道:“哎!你們還在嗎,等等我們咧?!?
眼見著沒有回應,三個人繼續采摘番石榴。
一會兒,他們就追上那四個女人。
“看到她們啦,有四個人?!蹦泄庑Φ馈?
莫有銀看向那四個女人,大聲問道:
“哎,你們是板亮村的,還是那里村的,摘得多少番石榴啦?”
藍衣女人笑道:“你猜啊。”
見到她們不肯說,莫有銀也并不追問,爬上旁邊的一棵番石榴樹,摘野果。
“啊!”
一個女人突然尖叫起來。
出事了?
莫有銀馬上跳下樹,往那個女人方向跑去。
當他趕到時,只見女人前方五米遠的位置,有一條過山峰。
還有一窩連在一起的蛇蛋。
這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她穿著白色的襯衫。
此時,她已經嚇得腿都發抖了。
莫有銀將她攔腰抱起,帶離危險區。
他把受驚的女人放到地上,轉身就向毒蛇走去。
在田埂上,他拔起田邊插在地上的一根木棍,把棍頭掛著嚇唬鳥的塑料帶扯下。
一人一蛇,開始互相試探。
莫有義和莫有光也趕上來,撿起石頭趕蛇。
莫有銀還未來得及阻止兩人,石頭扔出,過山峰就被嚇跑了。
看著毒蛇鉆進草叢里,他暗道可惜。
危險解除,幾個人走向前看著蛇窩。
白襯衫女人也走上來,她覺得蛇蛋很有特點,伸出手想要觸摸。
卻被莫有銀一把抓住。
“別碰!那個是過山峰的蛋,它是一種非常記仇的毒蛇,嗅覺比狗還要厲害?!?
“它追人能追幾公里呢,你要是碰它的蛋,小心它晚上跑到你床邊找你尋仇。”
話音剛落,女人瞬間又嚇得面如土色。
莫有銀看著她,心里偷偷樂。
片刻后,白襯衫女人挺著胸脯,走到莫有銀面前,認真道: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叫何春花?!?
莫有銀已經聽出聲音來,這就是剛才跟他對唱山歌的女人。
他微笑著道:“沒事,舉手之勞,我叫莫有銀。”
遭遇毒蛇,四個女人已經沒有摘野果的興致。
她們沿著田埂,走回去了。
“那個白襯衫的是那里小學的老師。”莫有義低聲道。
莫有銀看著走在最后面的何春花,喃喃自語:“老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