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部的救援不會到了。”

說完這句話，手機那端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

在黑暗中，頭戴金屬面具的男人坐在廢棄的倉庫里，手上拿著一個衛星電話，地上是密密麻麻的電線，而他對面的老式電視放送的正是瓦爾薩多辦公室的場景，閉路監控正在平穩運行。

在監控中，瓦爾薩多手持電話和對面的人通話，臉上一會兒是放松，一會兒慌張，很明顯談判進入了焦灼，或者說.....進入了瓦爾薩多誤以為的焦灼。

“瓦爾薩多已經被牽著鼻子走了。如果說人生是一場牌局，那么他就輕易地將底牌暴露給了別人，他快被淘汰出局了，僅僅是因為這個蠢貨沒有看清....對方稚嫩的虛張聲勢。”男人不屑地評價，聲音年輕充滿活力，說話風格卻老氣橫秋。

“那個專員說話時語氣極不自然，說謊時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瓦爾薩多這都沒看出來，素質和潛力都是下等，不過我會榨干他最后的價值，就當是廢物利用，為我們的事業添磚加瓦。”

正當他以為首領不會答復時，對面才慢悠悠開口，“做的不錯，約翰，只是你運氣不好，秘黨派來的人是路明非，所以你殺不了他。”

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聽到這個名字后愣了一下，他隱隱記得三個月前，太子曾在他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路明非，絕對要注意的高危人物之一。

“這個小家伙就是路明非？作為商人，我倒是沒看出他有什么投資的價值。”洛克菲勒眼皮半合，盯著監控里的少年看了好一會，

“太子殿下，你說我殺不了他，可這樣反而激起了我的求知欲，現在，我很想知道一些東西，不會影響到你的安排吧？”

衛星電話那頭傳來太子的輕笑聲。

“但試無妨，那么你可以熱身了。”

洛克菲勒緩緩將衛星電話合上，金屬外殼的輕微咔噠聲響起，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他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瞬，再拿起手機向瓦爾薩多下達了最后一條指令。

太子最后讓他熱身，可能是誤以為他會親自動手吧？

約翰·洛克菲勒隨時都能感受到龍血的沸騰，從人到龍之后，他的整個心靈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但他從來都是個精明理性的人、是個掌握大權的人，而這種人的雙手往往干凈，他們不需要親自沾染鮮血，就能將敵人殘殺吞吃。

1899年也好，2009年也罷。時代在變化，人性的貪婪卻依舊沒變。

能用利益和美好未來操控人類的幕后玩家，才真正站在頂峰的人.....或者說，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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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色的直升機劃開烏云，留下一道道散紋，像是直插命運的利劍。

端木鷹雙手緊緊握著操控桿，儀表盤幽亮，他身處烏黑的天，腳下是紐約的點點星火，雷達顯示目標地區就在不遠處。

一切順利，一如既往。法師正坐在副駕駛位上小睡，他受不了后艙的味道。

“嘿，完事后先去洛杉磯怎么樣。”煙鬼在后艙喊，“我買了明天NBA決賽的票，湖人的主場，打魔術隊。”

法師睜開眼睛來了興致，裸著上身的他戴著一頂草帽，身材瘦高，長著馬臉，蓄著短須，總體給人感受是個有力的華夏男兒，講話帶著一股東北大碴子味。

“真啊，你那味太大了。你抽的煙味兒咋這么嗆人呢？還有奧尼爾都走了，湖人的比賽還有啥意思？”

煙鬼笑嘻了，靠在座位上，又美滋滋吸了一口，薄荷味的甜散入他的四肢百骸，煙鬼從小長在草原，溫暖的日光給他留下了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也留下了一雙純真的眼睛。

盡管握著執行部特制的電子煙，但煙鬼眼神中依然天真和淳樸，就像個小孩子，澄澈如若爾蓋大草原上的湖泊，野性似理塘奔跑的小馬駒。

“奧尼爾走了，那就看科比·布萊恩特，科比老大很強啊。”煙鬼撓了撓頭皮，反駁道。

“我咋覺得霍華德能把科比給干翻了呢？那家伙籃下杠杠的。”法師說。

“黑子閉嘴！曼巴精神與我同在。”

端木聽著兩個隊友的日常對話，握桿的雙手放松了些。自從去年12月開始，龍類目擊報告數量急劇增多，不僅僅是北美，秘黨在全球的人手都出現了短缺，他們小組去年一整年才外派5次，可今年才過一半，他就已經出勤了十一次之多。

無線電通訊器的綠燈閃爍，有人嘗試著在聯絡這架直升機，端木撥開了通訊開關。

“這是美聯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空中指揮中心。注意，這架直升機，你已經進入了受限制空域。請立即下降到指定高度，并進行迫降。如果你不遵守指令，我們將不得不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FAA的警告突如其來，直接沖散了一片和氣的氛圍，煙鬼從后艙探頭，法師也看向端木。按往常，這種行動諾瑪一定會進入FAA的數據庫進行飛行報備，今天怎么出了岔子？

端木右手下壓，示意隊員保持安靜，左手上提了直升飛機的操控桿，令它停在上空盤旋，他打開了無線電的麥克風。

“FAA，我已經收到了你的警告，請告知發生了什么。”

沉默填滿了狹小的機艙，這時候就連煙鬼都忘了吸電子煙。

“這里是美聯邦航空管理局空中指揮中心。再次警告你，立即降落！如果你繼續違規飛行，我們將啟動預設的緊急響應程序，并可能采取武力行動以確保公共安全。”

端木鷹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沉重，控制直升飛機下降。

“FAA，我已經收到了你的指令，愿意配合，你能收到通訊嗎？請回復。”

通訊頻道的對方沉默，三人只能聽見天上狂風呼嘯和螺旋槳轟鳴，端木又試著聯系，但依舊一無所獲，無線電中只傳來一陣陣雜音，好像剛才FAA的警告只是他們的幻覺。

“柱子，你在飛機上布置煉金法陣要多久？”端木突然扭頭問。

“夠嗆的，布置煉金法陣可得不少材料，還得花老長時間。”副駕駛上的法師惱火。

控制臺的雷達警告驟然響起！紅光在駕駛艙狂閃，儀表盤上極速接近的紅點代表著某種不明物體，不，那東西已經進入了端木鷹的肉眼視野中。

赫然是一枚FIM-92毒刺導彈！白色的導彈尾部噴吐火焰，點亮了夜空，濃煙形成了一條弧線，直直對著他們臉上飛，上面搭載著高爆破片，能在瞬間分裂成上百金屬碎片，將他們的軀體撕碎成渣。

“導彈空襲！”端木大喊，刺眼的亮光幾乎填滿他的視線。

...........

洛克菲勒先生站在窗邊，手持望遠鏡，遙望不遠處的場面。

導彈的效果比他想的還要好，毒刺正面命中機艙，直升機已經成了一團滾燙的火球，冒著濃煙，在天空中冉冉墜落，像折翼的鐵鳥。它墜落到海洋公園的海面，因為油箱著火，在湖面上又發生了二次爆炸，驚起幾只熟睡的動物。

洛克菲勒先生收起望遠鏡，轉身，從窗前的月光下重返黑暗，繼續觀察閉路監控。

下一個就是....路明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