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繁星閃爍,天空一片璀璨,這是一幅極為壯麗的畫卷。
但若是結合男人的故事,倘若天空之上的每一顆繁星都是一個詭異,那這將是一個多么恐怖的事實。
“星點點,月團團。倒流河漢入杯盤?!?
男人狂笑,透過窗戶張開雙手擁抱天空,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酒杯,男人揮動衣袖,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莎拉著無嚴迅速沖出了高塔,此時整片大地都被繁星點亮,如果拋開一切不談,這景色還是很不錯的。
而浪漫的美景此時變得詭異,在星光下,無嚴只有一種無處可逃之感,似乎不管走到哪里,它們都能找到自己。
突然,無嚴的耳邊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它們似乎在低聲訴說著什么,又似乎在討論著什么。
無嚴捂著腦袋痛苦的哀嚎,似乎有什么東西想要鉆進他的腦子,莎一把扶住無嚴向村子外逃去。
男人站在高塔之上望著不斷遠去的兩人輕輕的笑了笑。
不斷有黑色的絲線匯入無嚴的身體,無嚴感覺背后一陣劇痛,莎看向無嚴的背后,這才發現原本只剩下巴掌大黑色掌印此時已經擴散滿了整個背部。
莎將面具戴在無嚴的臉上,這次并沒有起到效果,黑色的污染沒有絲毫退散的跡象。
此時村民們依舊虔誠的跪拜在高塔前,可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祭拜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神非神,詭也!
半昏迷狀態的無嚴此時終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為什么詭異降臨后,對人的稱呼都改變了。
源,詭異的源頭。
世人皆愚昧,不能辨詭神。
這些人,真的可以被拯救嗎?
無嚴陷入了懷疑,殺了這些愚昧的民眾,徹底消滅詭異,至少還能夠救下部分人類。
系統面板上的拯救與毀滅四個字在無嚴的眼前晃來晃去,無嚴一陣心煩意亂。
“我就一學生,怎么輪到我來做這樣的選擇了?!?
莎搖了搖無嚴:“恢復過來沒有,恢復過來了我們繼續趕路。”
無嚴睜開了眼睛,此時兩人已經遠離了村子,天上的星星也都消失不見,只不過無嚴依舊感覺頭痛欲裂,自己的腦袋里似乎多了什么東西。
無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覺緩過來了一些:“那些村民我們不管了嗎?”
莎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們不能管,也管不了,我們不去管至少他們還能在謊言中活下去。”
無嚴欲言又止,最后才說道:“毀滅,或者拯救,都是艱難的選擇,所以我們逃避不做選擇?!?
莎也沉默了,對,她也沒有勇氣做出選擇,她做不到屠戮村民,更做不到把他們從詭異手中救下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無嚴才開口問道:“我們這是在往哪走?”
莎突然有些生氣的說道:“皇城,都是因為你,蘇州已經完了?!?
無嚴有些疑惑:“蘇州完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莎咬牙:“你取走了面具,桃林與酒樓失去了鎮壓物,現在已經失控了?!?
“什么?”無嚴也沒想到自己取走面具的影響會這么大。
莎指著身后:“過不了多久,包括那個村子,都將被桃林包圍,高塔上二樓的詭異遲早也得被汪倫吞噬。”
無嚴意識到自己闖大禍了,嘴巴張了張,又說不出話。
“不過蘇州早已是詭異橫行,多一個汪倫少一個汪倫也就這樣吧?!?
莎看著無嚴繼續說道:“你背后的掌印已經擴散到了整個背部,你快死了。”
“只有皇城可能有人能救你?!?
無嚴望著莎:“為什么要救我?”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倒映出兩個人的影子。
莎沉默了一會:“可能是因為你說的那個字,人,非常有意思?!?
突然,無嚴的影子拉住了莎的影子,一同停在了原地,而無嚴兩人還在向前走著。
這個世界不知道為什么老是有烏鴉在叫,這讓無嚴有些心煩意亂。
莎突然停住了腳步,望著前方。
無嚴疑惑的問道:“莎,發生什么事了?”
莎指著前方的天上:“呆,你看天上,那是不是有一座塔?”
無嚴抬頭,這才發現天空有一座塔,飄在空中,不,準確來說是倒立著從地球外插入云層。
云層快速的移動著,塔尖將厚厚的云層一分為二。
“前面有一個村子,進去看看?”無嚴指著前方的亮光。
莎點了點頭,天空這現象著實太詭異了些,怎么還有村民敢生活在這里的。
兩人進入了村子,挨家挨戶找了個遍,結果一個村民也沒找到,但詭異的是這里充滿了生活的痕跡,絕對是有人住在這里的。
無嚴皺眉:“有些不對勁,你有沒有覺得這村子與剛剛的村子布局十分相似?!?
莎有些驚訝的看著無嚴:“嚴,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走出那個村子?”
無嚴指著天上的倒立塔尖:“我們走出了,但也沒走出。”
現實世界,醫院,重癥監護室。
“快,除顫,病人快不行了?!?
耀眼的燈光下,一個病人口吐白沫,滿臉爬滿了黑色的血絲,在病床上抽搐著。
“注射腎上腺素?!?
“心率,注意心率!”
一眾醫生圍在病床前,在盡力的搶救著。
盡管那人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但看眼睛就知道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金子…要金子…”
嗶————
主治醫師癱坐在椅子上。
“2034年,2月25日,23時34分50秒,病人王越,搶救無效宣布死亡。”
對醫生們來說,病人死去是常有的事,但他們也盡力了。
“這人挺可憐的,沒有家人,最后時刻還在想著金子?!?
醫生們笑著搖了搖頭。
夜晚,尸體就被送到了地下停尸房。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現實世界中第一只詭異出現了。
更沒有人知道,就是在這不起眼的地下室,開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世界性災難。
王越的背上一個漆黑的手掌印清晰可見,掌印已經隨著血管蔓延全身。
停尸房里的燈光閃爍,讓原本就昏暗的房間更加陰森。
突然,尸體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里沒有絲毫情感,臉上掛上了一絲詭異的微笑。